蔓香紧闭着眼睛,身体僵硬,任凭泪水涌出眼眶,她忍住哽咽,忍的身体颤抖。
舜夕帝索性抱起蔓香,走向凤龙双戏的床塌,他把她扔在床、上,猛的压上她的身体,忽然,他惊诧的发现,蔓香紧紧的闭着双眼,屏着呼吸,泪水从鬓角流进耳际,舜夕帝的眼前,立刻冒出了唐善清的影子,那种倔强但绝望的模样,那曾经反抗他时撅起的小嘴和无奈的眼神与此时的蔓香如出一辙。
舜夕帝骤然起身,喘着粗气,愤怒的一拳砸在床边的柱子上,“为什么,为什么朕忘不了她!”
蔓香害怕的蜷缩到床头,抱起自己的身体,看着愤怒的舜夕帝,她不知道他嘴里的那个她是谁,只是不停的掉着泪,此刻,忽觉孤寂而无奈,原来皇上也有忘不了的人,也有得不到的人。
蔓香壮着胆子移动到床边,轻轻的拉一拉皇帝的衣袖,眼神很复杂,无辜而羞涩。
舜夕帝回过头,眼圈竟有些红了,却笑出了声,“你很委屈吗?”
蔓香沉默。
舜夕帝继续笑道,“你很不愿意是吗?”
蔓香依然不说话,可眼神却变的更动人,泪水打转。
舜夕帝笑的更大声,“知道吗?朕也不想要你!”
蔓香彻底楞住了,揪住皇帝袖口的手指忽然间僵硬在那里动弹不得,她实在没想到,皇上会说出这样的话,像一个玩笑,知道吗?朕也不想要你。
这是好大的一个玩笑,难道她的生命本就是个玩笑?他既然不想要她,她也不想进宫,可为什么互相都不想要的两个人,却在一起?而想要的那些人呢?却被他们弄丢了。从生命里,弄丢了。
蔓香也笑了,笑的比哭还悲伤,“原来,你也不想要。”
此刻,月悬殿的皇后中宫,张灯结彩,好美的红纱曼,好美的红烛香,好美的湘木昙花,好美的金黄点缀,却,好悲伤的两个人。
按规矩,唐善清、心缘、秦诗诗、赵靖儿四妃,分别在这日的清晨,前来给皇后奉茶请安,蔓香梳洗打扮后,一身瑰丽的皇后浓妆,端坐在中宫殿上,眼睛有些肿肿的,脸上略显疲惫,唐善清首先上前奉茶并关切的问道,“皇后娘娘没休息好吗?”
蔓香勉强的笑笑,“可能是昨天封后大典太累了,晚上睡的不好,不碍事的。”
还没等唐善清接话,一旁的赵靖儿便得意的笑了起来,“皇后娘娘这话诧异,身子疲惫,睡的不好,怎么眼睛却又红又肿的呢?我看,皇后是哭了一夜才对吧?娘娘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呀?”
蔓香的表情立刻显的很不自然,放下手里的茶杯,“本宫就是没睡好而已,妹妹不要乱猜测了。”
赵靖儿笑道,“皇后娘娘也不必怎么介怀,妹妹心里清楚的很,皇上昨天本该在姐姐这的,可封后的第一天,却把您一个人扔在寝宫,真是委屈姐姐了,妹妹也觉得对不起姐姐……”
蔓香忽然瞪大眼睛,手不小心碰翻了茶杯,摔在地上发出粉碎的声音,蔓香迎上赵靖儿挑衅的眼神,听到自己手指握在一起骨节错位的声音,“皇上昨夜和你在一起?”
赵靖儿扬一扬下颌笑道,“妹妹是来给姐姐请安的,现在,茶也奉了,安也请了,皇上还等着臣妾一块赏舞,妹妹先行告退了。”说罢,赵靖儿转身走了。
唐善清看着赵靖儿出去的背影,招摇的姿态,再看看蔓香,心里纠结极了,不由握住蔓香的手,却发现她在发抖。
唐善清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平复一下紧张的气氛,却被秦诗诗打断了。
只见秦诗诗很快端上手里的茶放在蔓香手边的桌子上,“皇后娘娘,臣妾也先行告退了。”说罢,没等蔓香反应,便起身离开,赶忙追上赵靖儿的脚步。
心缘忿忿道,“秦贵妃这么快就学会见风使舵了。”
唐善清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皇后娘娘,后宫本就不是一个能够和平共处的地方,以你的性子,还是少和她们生气为妙,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蔓香抬起眼睛,泪水终于冲破睫毛的屏障滑了下来,“唐善清,别一口一个娘娘,没别人的时候,我们三个还是姐妹相称,喊名字就行了,你们这样我很不舒服。”说着,蔓香的声音开始哽咽。
心缘上前握住蔓香的手,“别这样,唐善清说的对,争宠是正常的,即便是你我不争,也有人和我们争,这宫里,最美的是女人,最丑陋的也是女人,你我都左右不了,蔓香,既然我们选了这条路,就得有所准备。”
“准备?什么准备?是准备把自己的心交给皇上吗?昨晚我真的想这样做,也下定决心为皇上付出我的所有,可是你们知道吗?他说,他也不想要我,他看着我的眼神里全是怀疑,你们能想象吗?我会老死在这里的,我会终身孤独的死去的!”
唐善清和心缘忽然无言以对,她们看着蔓香无辜而痛心的表情,几乎能听到一个女人绝望的心破碎的声音。
是啊,一个女人,被迫选进宫,放下自己心里的那个至爱,倾身在这皇宫中唯一男人的怀抱,*着自己对他至死不渝,可他却不给她一丁点的希望,他不愿放了她,更不愿宠着她,那么,她只能在这个看似辉煌的宫殿里,等待死亡。
蔓香忽然倒了下去,让唐善清和心缘措手不及,她摸着自己的心口,疼痛袭上整个身体,唐善清大喊,“快!快请御医!”
顿时,整个月悬殿的中宫顿时忙乱了起来,唐善清和心缘守在蔓香身边,看着蔓香嘴唇逐渐变的青紫,脸色也逐渐青紫,手指死死的抠住自己心脏的部位,唐善清急的快哭出声音,“蔓香,蔓香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坚强点,坚强点!”
一会,御医赶到,唐善清和心缘赶紧让开,嘴里不停的说着,“一定要治好皇后,一定要治好皇后啊,一定!”
“娘娘别急,娘娘出去等吧,老臣一定尽力!”
唐善清叮嘱心缘,“心缘,你在这看着,我去找皇上!”
“嗯,放心!”心缘使劲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