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回事?大皇子怎会落水呢?”皇上闻言大吃一惊,手中的朱笔掉落在奏折上,将黑白相间的奏折添上了一道鲜红的印记,看着尤其刺眼。
“皇上,大皇子今日从弘文馆下学,路过御花园中的莲池,失足落入了湖中。这会儿太医正在竭力救治,您快去看看吧!”小全子吞了吞唾沫,这可了不得了,原本再过几日大皇子就要成为储君了,现在该如何是好?
若是没救回来,小全子打了个哆嗦,都不敢往下想了。今日陪着大皇子上学的内侍和宫女,怕是一个也活不成了。
“大皇子现在在何处?”皇上皱紧了眉头,心中已经有了一丝慌乱。
“已经被送往慈安宫,皇上此刻可要摆驾过去?”小全子上前一步,扶住了十分虚弱的皇上,他总觉得皇上就快要晕倒了似的。
“摆驾慈安宫!”
“张院使,大皇子如何了?”太后握着赵光晔的小手,脸上满是担忧。
她心中满是哀戚,惇儿身中剧毒,也不知能不能挺到找出解药之时。
原本她将希望都寄托在了晔哥儿身上,谁想晔哥儿竟然会落入池中了,难道苍天对他们嫡系一脉如此看不过眼?
“幸好救得及时,算是暂时保全了性命。只是大皇子在落水之后,脑子撞到了湖中的石头,到现在还未醒应该与这有关系。”
张院使也叹了口气,这段时日宫内还真是不太平。先是皇上中毒,现在又是大皇子溺水。若说不是意外,谁又能够相信呢?
“皇上驾到!”太后还要再问,谁想殿外传来了内侍通传的声音。
没过一会儿,皇上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殿内。在看到床上躺着的小小身影之后,皇上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奔至床边。
“母后!晔哥儿如何了?”皇上也顾不得行礼,望着床上人事不省的赵光晔。那苍白的小脸上双眼紧闭,竟让他感觉到了害怕。
“张院使刚才说晔哥儿暂时不会有性命危险,但他掉下莲池时,脑袋磕到了石头,所以这会儿还未醒。”
太后说完,便朝着张院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说他磕到了石头,那为何头上没有任何伤口?”
张院使摇了摇头,“磕到石头也不一定会流血,微臣刚才摸过大皇子的后脑勺,那里肿起了一个鼓包。”
张院使说到这里,有些欲言又止。他面色凝重,趁着宫女为大皇子换干净衣裳之时,迅速瞄了一眼皇上。
“说吧!晔哥儿到底什么时候会醒来?”皇上此刻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总觉得张院使还有未尽之言。
“其实若是流了血,只要救治及时,倒也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脑中有淤血积留......”
“这是何意?”太后原本正在为大皇子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可听得张院使这般说,她手上的动作便顿住了。
“这淤血不彻底清除,就不能确定大皇子何时会痊愈。微臣待会儿开一张清除淤血的药方,只是不敢保证其对大皇子的疗效。且大皇子醒来之后,是否会有什么后遗症,这微臣不敢断言!”
“淤血?你刚才不是说开药方能清除淤血吗?为何醒来会有后遗症呢?”太后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她觉得张院使的话里别有他意。
“这淤血清除不是一日两日,或许一剂药下去,大皇子便能醒来。又或许喝了好一段时日,大皇子才会醒来,这就是个漫长的过程了。可即便他能醒来,但也不能保证其脑中的淤血全部被清除了,或许会有残留。一旦有残留,就会影响他的健康。”
“影响他的健康?如何影响,从何处体现?说得具体点!”皇上已经有了些不好的预感,这张院使吞吞吐吐的样子,让他更是担心不已。
张院使摇了摇头,“这并不好断定,各人情况不同。不过微臣之前曾接触过这样的病患,也是头部撞到了石块,那孩子......傻了!”
张院使说完连头都不敢抬,更为快速地解释道:“微臣刚才说过,各人情况不同,这也取决于淤血滞留的位置和多少。之后微臣曾探究过这类病症,发现成为痴儿并不是唯一的症状......”
皇上一颗滚烫的心原本已经被浇了个透心凉,但听了张院使的话,他心中不由又燃起了希望。
“你说的这种成为痴儿应该是最严重的症状了,晔哥儿不会这么严重的,其他的症状还有些什么?”
“还有,还有失明、手脚不灵等等症状。”张院使此言一出,太后便双眼一翻,倒在了床边。
“哎呀!太后娘娘!”桂竹连忙上前扶住太后,她惊慌地叫了起来。
“快!将太后娘娘抬到那边的贵妃榻上,这是气急攻心,晕过去了!”张院使立刻让几名宫女将太后抬到了贵妃榻上,他也没想到太后会突然晕过去。
皇上上前抱住了太后的肩膀,“母后?张院使!”
“皇上别急,让微臣给太后扎上一针就好!”张院使边说,边将银针取了出来。
“张院使,朕瞧着母后最近似乎脸色不大好,可是身子有哪里不适?”
皇上托起太后的身子,看向了太后头鬓边的银丝,不由鼻子一酸。母后也老了,最近母后为他操劳得太多了。
“皇上,太后娘娘年岁已高,不宜情绪大起大落,不然会有中风之险。”
张院使扎针之后,顺便给太后把了把脉。太后最近苍老得很快,两鬓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的皱纹也比之前多了不少。
从先帝过世之后,太后就比之前憔悴了不少。待出了皇上中毒一事之后,太后的身子就比之前更为亏空了。
只是太后一直嘱咐他不要对皇上说出实情,毕竟连皇上都自顾不暇,他若是说了,也是徒惹皇上担心罢了!所以他就一直瞒到了现在。
不过这会儿太后的身子状况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妥来,皇上迟早要知道的。他也不敢对皇上有所欺瞒,只能说出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