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短的距离,让弓箭手射落灯笼,恐怕得百发百中才成。
廖程打消了一箭将灯笼射落的想法,准备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突然,就在众人各怀心思时,一支利箭嗖地射了过来。
顾诚玉连忙飞身下去抵挡,却不想还是晚了一步。
这一箭已经穿透了芝怜的胸膛,芝怜立刻松开手中的藏宝图,藏宝图随即被点燃了一角。
所有人这会儿已经顾不得芝怜到底有没有死,那一箭又是谁射出的。他们都蜂拥而上,准备抢夺藏宝图。
顾诚玉见状,连忙抽出腰间软剑,抵挡其他人的攻击。
曲府已经乱成为了一锅粥,谁也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怎么进的曲府。
他们只知道争抢,提着手中的剑劈向与自己有着一样目的的人。
顾诚玉转身踩灭了灯笼,刚要弯腰去捡,一把剑横扫了过来,阻止了他的动作。
陆琛一见到软剑,就知道是先前救自己的同伴来了,他心中一喜。
他赶忙冲到顾诚玉的背后,准备让顾诚玉在前头作掩护,去捡地上的藏宝图。
顾诚玉暗骂陆琛无耻,他凭什么为别人做嫁衣?
先前那是为了救陆琛,这次他可没有把功劳拱手让人的意思。
一脚踢了过去,陆琛虽然已经有所防备,可还是在腰际被结结实实踢了一脚。
之前包扎的伤口被这一脚又踢得开裂了,陆琛疼得闷哼一声。
此刻他有些懵了,这家伙是什么意思?
此人不是那位派来协助他的吗?为何他去捡藏宝图,此人却对自己出手了?
难道他是想独占功劳?可不对啊!之前那半张藏宝图也没见对方抢夺。
难道他们不是同一人?陆琛仔细观察了一下顾诚玉的动作,怎么看武功招式都极为相像。
不管陆琛心里有一万个问号,那些人前仆后继,实在太多了,顾诚玉只能拿出十二万分精神来抵抗。
撇过被一箭穿身的芝怜,意外地发现对方竟然还没死。
此刻他倒在地上,胸口流出不少鲜血,却还有着微弱的呼吸。
那些人自然懒得理会一个小卒子,因此芝怜躺在地上倒是还躲过一劫。
茗砚和茗墨原本正在观望,可是他们对顾诚玉是如此熟悉,早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茗砚边打边向顾诚玉靠拢,为主子挡住了不少攻击。
为了不引起陆琛的怀疑,茗墨并没有靠近,而是在外围杀进杀出。
因为有了茗砚的加入,顾诚玉才得以喘口气。
他用剑挑起了灯笼的残骸,露出底下的一角黄色。
只看了一眼,顾诚玉的心顿时便沉了下来。
完了!真的完了!
顾诚玉此刻也没时间多想,他捡起地上的藏宝图揣进了怀中。
抖动软剑,来了个大杀招,就往黑暗中隐去。
“快!藏宝图被人夺走了!”廖程跳着脚,推搡着身边的护卫,想让他们追上去。
只可惜顾诚玉轻功卓绝,不过眨眼功夫,就没了身影。
立刻有人追了上去,刚才还混战的人群,此时已经呼啦啦走了大半。
廖程身后的几人不等他吩咐,也朝着那个方向追去。
曲怀云双腿酸软,只觉得大势已去。藏宝图被抢,廖程也与他翻脸,曲府可真是流年不利了。
他迅速看了眼廖程,见廖程并没有将视线放在自己身上。
他向后隐去,准备跑去书房。他得去信给长子,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曲族长,晚上更深露重,你这是要去哪里?”廖程勾起嘴角,双目饱含着冷笑。
主子派来的好手已经去追藏宝图了,他并不担心。
可是他这次已经彻底得罪了曲氏,那这次势必得让曲氏翻不了身。
谁叫曲佑恩如此不识相?主子看上他,那是他的福分,竟然还敢推辞?
“廖程,你真的要翻脸不认人?我儿好歹与你同朝为官,你如此栽赃诬陷,就不怕我儿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其实曲怀云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难道是长子出了什么事?不然,廖程不会这般明目张胆。
“哈哈!曲族长,栽赃诬陷?等你跟本官去了衙门,那些罪证,你想看哪样,就看哪样。”
廖程仰天大笑,这曲怀云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哼!就算如此,那你也逃不了干系。你平日里收了曲氏这么多好处,老夫怎么可能不留下你的罪证?”
曲怀云已经与廖程撕破了脸,为了保命,他只得亮出自己的底牌。
“曲族长啊!你还真是蠢得无可救药啊!你的那些所谓罪证,有谁会相信你呢?你外院的邱管事可是深明大义啊!他早就将这些东西都如数交给了本官,他倒是比你晓事儿。”
廖程轻蔑地一笑,都说曲族长精明,可他觉得这就是头蠢猪。
就凭自己说服曲怀云绑了易阑珊的孙儿这件事来看,曲怀云就聪明不到哪里去。
还没兑现的好处就让曲怀云迷了眼,他不由得叹息,真是被权力欲望给糊住了眼啊!
“什么?邱管事?”曲怀云一脸震惊,他看向不知何时已经站到廖程身后的邱管事,心里止不住地发冷。
邱管事见曲怀云看自己的目光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般,他的身子不由得抖了抖,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将头低了下去。
“邱管事,你说,老爷我待你如何?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我这般信任你,可你竟然背叛我,和这个狗官狼狈为奸。你对得起我对你的信任吗?”
曲怀云那痛心疾首的模样刺痛了邱管事的双眼,他胸口剧烈起伏了起来。
“哼!老爷待小人自然是好的,可是小人的闺女是怎么死的?小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忘。小人每每睡着,都会梦见她满脸是血地爬过来,道她好冷,好疼。”
邱管事紧握着双拳,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的闺女,是叫曲府长房的三少爷给活活打死的。
他至今都忘不了当时的情景,那鞭子抽在闺女的身上,带起了片片血肉。
没过多长时间,身子就血肉模糊了,看不清原本那清丽可人的模样。
他求过老爷,可是老爷根本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