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太太问什么时辰摆饭呢!”突然,书房门外梁管事喊道。
梁致瑞和顾诚玉这才发觉,应该是到吃晌午饭的时辰了。没想到他们竟然一谈,就谈了这么久。
“走吧!去你师母那儿,今儿个娴姐儿也在。不过,你也不是外人。”
梁致瑞想起在府中的外孙女,不免又叹了口气。
“是!”顾诚玉和姚梦娴也算见过几次,既然老师发了话,那也用不着太顾忌男女大防。
梁致瑞看着英姿勃发的顾诚玉,心中的那个想法,不免又冒了出来。
他这徒弟固然是人中龙凤,配娴姐儿也算是绰绰有余。可就是在出身上麻烦了些,国公府肯定不舍得将一个嫡女嫁给从六品的官员。
再说,若娴姐儿不是他外孙女,他还真觉得娴姐儿配不上他弟子。无关乎品性和容貌,只说娴姐儿在国公府那样的处境。
顾诚玉娶了娴姐儿,对他的仕途没有任何帮助,可能还会受到岳丈家的拖累。镇国公府没有能力突出的后辈,走下坡路那是一定的了。
就算他那曾经的好女婿是刑部右侍郎,可在他之后,国公府已经没有了像样的继承人。他那外孙,哼!不提也罢!
可笑国公府那些人还自以为是钟鸣鼎食之家,世子爷身居要职,老国公原先是兵部尚书,如今就算致仕了,皇上也时常过问。那些人认为国公府正是鲜花着锦之时,毫无危机感。
梁致瑞想到这儿,又将心中的想法压了下去。就算他现在去国公府提将娴姐儿许给小弟子,那些人肯定不会同意。娴姐儿爹和祖父健在,轮不到他这个外祖来做主。
就算是那个继室,也比他有资格些。
所以最近他一直在关系亲近的人家走动,就是想找个门户差不多的。再去和老国公他们商谈,这样国公府应该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只可惜,他如今没了权势,昔日阿谀奉承的那些人都一个个地变了脸。这些他在上门前就已经有了准备,可还是被那些人的话语给寒了心。
也罢!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不过,这个弟子也不知对婚事有什么看法,待他探探口风再说。
“瑾瑜啊!你今年也十四岁了,对婚事可有什么想法?”
顾诚玉闻言有一瞬间的愣神,说实话,他到目前为止根本仔细想过这事儿。虽然他前世是女子,可是他来到这个朝代已经十四年了,不成婚的话,他爹娘又岂能答应?
而他以男子的身份活了十四年,早已经习惯了男子的身份。但是说到娶媳妇儿,顾诚玉是一脑门的黑线。
“嗯......当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学生还未想过这些。”顾诚玉说完,害怕梁致瑞多问,连忙向内院的方向快步走去。
“老师,快些吧!莫让师母等急了。”
梁致瑞摇头失笑,这还是个孩子,兴许还没开窍呢!梁致瑞以为顾诚玉是说起婚事害羞了,也没在意顾诚玉的反应。
守在正屋门前的丫头远远地见自家老爷和顾大人来了,连忙向屋内的大丫头通报。
“老太太,是老爷和顾大人来了!”丫头秦艽朝着屋内欢快地喊了一声。
宁氏一听,脸上连忙露出了笑容。一旁的姚梦娴立刻站起身,准备避到屏风后面去。
这会儿人已经来了,她就是想离去也来不及,只得去屏风后面回避。
“娴姐儿坐着就是,那是你外祖的弟子,又不是外人,勉强还算你的长辈,你也应该见礼才是。”宁氏看见姚梦娴要回避,连忙出声阻止。
屋里有两个长辈在,也不算失礼。
姚梦娴闻言有些迟疑,最后才坐下。外祖母是长辈,有长辈在,倒也不怕。再说那顾诚玉与她外祖家关系匪浅,还真不算是外人。
门外的丫头向顾诚玉他们行了礼,撩了帘子,让两人进了正屋。
顾诚玉一眼就看见坐在下首的姚梦娴,不过,他只是眼角余光瞄了一眼。
“瑾瑜见过师母!”顾诚玉还在行礼,宁氏就赶忙叫起。
宁氏看着眼前这个长身玉立的少年郎,真是欢喜得不得了,“都是自家人,很不必多礼!”
顾诚玉也是笑容满面,“礼不可废!”
宁氏对顾诚玉目不斜视的模样更为满意,笑了笑,指了指一旁的姚梦娴道:“还不快给顾大人请安!”
姚梦娴已经站起身,向顾诚玉福了福,“姚氏梦娴见过顾大人!”
顾诚玉如今是朝廷官员了,也不好回礼,只点点头,说道:“姚姑娘免礼!”
这会儿顾诚玉才打量了一眼姚梦娴,古代的小姑娘因为十五岁及笄,所以在十三四岁时身子抽条地很快。虽然比他矮了一个头不止,可在女子中也不算矮了。
一身葱绿色的缠枝花刻丝褙子,下着藕荷色白玉兰散花百迭裙。这一身将女子娇俏的身形显露无疑,面容也退去了之前的婴儿肥,有了女子秀气柔和的轮廓,看着就是个娴静貌美的女子。
顾诚玉不由得有些感叹,小姑娘长得挺快。
顾诚玉打量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可是姚梦娴在刚才就扫视了一眼顾诚玉。
姚梦娴已经听说顾诚玉提前及冠的事,毕竟是朝堂官员了,提早及冠并不奇怪。
上次他和外祖父来京城的时候,她已经见过了。只是这会儿再看,竟然觉得与之前有了不同。
头上已经加了金冠,看着比之前更冷淡沉稳了些。一身月白色镶边浅紫色撒花缎面圆领袍,将他称得十分贵气,再加上那唇红齿白的好面貌,也难怪她外祖母总是念叨。
这样长得好,嘴又甜的晚辈,总是比较讨喜的。
两人见过礼之后,姚梦娴就站在了外祖母身后。顾诚玉已经坐在了下首,她一介女子,不太适合坐在他对面。
“近日来师母的身子可好?学生前几日偶然得了几两血燕,听说这东西补血养颜,给女子补身子极好。学生已经带来了,师母吃了肯定更加容光焕发。”
宁氏一听,连忙大呼太贵重了。
“这血燕可是好东西,就是宫里也不是常有的,贵着呢!你也太破费了,这东西可遇不可求,留着以备不时之需。每次来,都带这么多贵重的礼,银子还是要节省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