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追上顾万华他们的时候,他们还没到小树林吧?你为什么不马上将我二姐救下来?你可能会说他们已经在你的掌控之中,你根本不需要急,你只是想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中间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特别是这样的事出现在自己最亲近的人身上的时候,那是一点意外都不能出的。”
顾诚玉望着茗墨从一开始的迷茫再到后来的恍然大悟,他接着说道:“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的计划就一定顺利。算无遗策,那是神仙都不能办到的事,若是能将风险降到最低,那为什么不抓住机会,马上去做?”
顾诚玉说这话,既是对茗墨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他也犯了这样的错误。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下定决心去改正,可是茗墨不同,他是他身边办事的人,那就要严格要求,不然以后会是拖累!
茗墨因为好奇才跟在了顾万华他们后面,并没有及时出手相救,而且不是因为一些必须等待的原因,这才是他不能接受的。
茗墨这时也低下了头,他当时只是好奇顾万华他们想干什么,并没有想这么多。他认为顾万华二人没有功夫,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他知道他错在哪里了,他只是顾家的一个下人,当然得以主子和主子的家人安危为重,他错在不重视,更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
“公子!小的知错!”
“你真的知道错了就好,跪满了时辰,我叫刘婆婆给你留了饭。”顾诚玉见茗墨似是真的认识到自个儿的错误,也就不再多说。
这两日顾万华的伤势恢复地不错,他倚靠在炕琴上,望着窗外的花草,心里却在想着家里的妍碧。他这两日没回去,也不知道妍碧怎样了,小杨氏会不会为难她?
“华哥儿!快来趁热喝,你三叔爷家熬的鸡汤。”鸡汤是顾长青给的,他本来不想拿,只是长青硬是要给,说让华哥儿补补。
“爷!”顾万华看了顾大伯一眼,他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他怕他问了,顾大伯又要发火。
“妍碧,她还好吧?”想了想,他还是不放心,妍碧那么柔弱,他怕她吃亏。
顾大伯一听这话,是气得七窍生烟,他将碗重重地放在了炕桌上,那鸡汤晃荡地溅出一点,落在了桌面上。
他本想发火,可是一看顾万华还伤着的身子,只好强压着怒气说道:“华哥儿,她是个大活人,咱还能拿她怎么着不成?你如今还是要以院试为重,我看你的伤也好了许多,不如就待在你三叔爷家,好好温习书本,争取这次一举考中!”
顾大伯见顾万华脸色不好,想了想,还是决定给些甜头,接着苦口婆心地劝道:“华哥儿,你想想,你若是考上了秀才,那也是有功名的人了,这么年轻的秀才,走到哪儿都是风光的。你可不能耽误在儿女情长上面,你既成了家,那自然就该立业。妍碧那,你放心,在咱家谁都不能欺负她。”
“我可不愿待在三叔爷家,我待在这儿浑身都不自在!”顾万华嘟囔着嘴,不肯继续待在这儿。
“对了!爷,我那二百两银子可咋办?”突然,顾万华想到了借印子钱这事儿,这几日,他都将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
顾大伯叫顾万华这么一说,这才想起来,是啊!还有那二百两银子要还呢!他一屁股坐在炕上,叹了口气。
“你个败家的玩意儿!那印子钱是能借的?有多少人家借了印子钱,还不起,让人砍断了手脚的?华哥儿啊!你都多大的人了,咋还四六不懂嘞?”顾大伯这会儿是愁上了,他突然想到家里的妍碧,这事儿是因妍碧而起,那若是将妍碧卖了,说不定再凑凑,也能凑齐。
那女子这两日还算听话,只是小杨氏明显斗不过她,别看她好像什么都不争,其实手段厉害着呢!与其小杨氏见她像乌鸡眼儿似的,那还不如将妍碧卖了换银子。
顾大伯抬眼一看正在喝鸡汤的顾万华,唉!算了!要是真将妍碧卖了,他都不知道华哥儿会做出啥事儿来,再影响了他的考试和前途,他是哭都没地儿哭。
难道真的要去求三弟?可是之前出了这样的事儿,他都觉得没脸见他了,如今见了三弟,他都抬不起头。若再为这样的事求上去,他连开口都难。
算了,还是去找镇上的老大想想法子,再找老二凑凑,实在不行就卖了些地,就算最后还差点,那让老婆子去娘家借点,应该也能凑上了。只是,华哥儿去府城考试的银子就不够了!
顾大伯皱着眉头,又将家里的底子盘算了一遍。
顾诚玉一大清早就坐车马车去了镇上的私塾,他要去向夫子请安!还有三个多月就要院试,他打算在家温书,就不来私塾上学了,文夫子早就将要考的东西教给了他们,他在家里自个儿看书也一样。
马车在私塾的门前停下,顾诚玉走近了私塾。
“顾师弟,听说你又考了府案首,真是恭喜!恭喜啊!”路上碰到了一个甲班的学子,他一见顾诚玉,就立刻恭喜上了。这可是府案首呢!
“师兄客气!”
路过的学子纷纷对着顾诚玉恭喜道,顾诚玉微笑着一一回礼。他往文夫子的书房走去,这会儿还没到开课的时辰。
马俊晖站在乙班的门口看着满脸笑容的顾诚玉走向书房,心里一片黯然。他还记得三年前顾诚玉刚来的时候,还未启蒙,可如今顾诚玉已经过了府试,马上就要去考院试了。
而他呢?从去年才刚刚升上乙班,如今连甲班都还未上。本来他这样的表现也还算好的,可是有了顾诚玉珠玉在前,后面还有个排在第二的叶知秋,他这样的就不显了。
前两年还有一较高下的心思,只是如今他也认命了,他已经不够资格和他们放在一起比了。
顾诚玉一路进了书房,却发现文夫子还没来,他在长廊的一端坐下,文夫子应该马上就要来了。
“老爷!前头顾公子来了!”一个年老婆子进了内院正屋向文夫子禀报,这是老爷吩咐的,顾公子一来,就立刻通知他。
文夫子楞了一下,这才回了,“知道了!”而后,匆匆穿好了衣裳,就要往外走去。
“等等!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