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进入隔离区,就能够听到各种或痛苦呻吟或咳嗽不止的声音。
姜小念边走边给舒安安介绍他们平常表现出来的病症。
走到深处之后,舒安安看了看有些房屋窗户紧闭,蹙了蹙眉头,对后面跟着的官差道:“你们没有按照姜小姐告示上写的来做吗?”
姜小念也注意到了,立即回头看向后面的人。
几个官差心虚地低下了头,道:“我们只是每天进来巡查,并没有注意这些。”
姜小念的告示上是有写房屋须通风透气的,可这些官差想着瘟疫反正也治不好,随便巡查一下看看有没有死人就完事了。
他们怕在里面待久了,自己也染上瘟疫。
却没想到新来的大夫胆子居然这么大,还进屋检查患者的病症。
关键这大夫还是个女子,要不是姜小姐在这里,他们都要怀疑她的能力了。
姜小念这些日子在这里建立了不少威望,他们对舒安安虽然半信半疑,但因着姜小念的缘故,并没有多说什么。
“我们马上去开窗通风透气。”
舒安安又进屋看了几个患者的病症之后,才返回休息的地方。
把脸上的面纱取下来,身上的衣裳脱下来,用沸水煮一段时间消毒,又用配置的草药水洗手,舒安安这才进屋拟定药方。
姜小念跟在她身后,帮她分理药材。
两人彻夜未眠,一直在忙活此事。
第二天,舒安安根据不同的症状拟定了两个药方出来,拿给下面的官差,让他们去药铺把这些配好。
自从有两个大夫感染瘟疫之后,药铺的大夫怎么都不肯去诊治病人了,现在听说又来了新的大夫,一个劲的叹气摇头。
“若是太医来了,或许还有点希望,一个女子能有什么医术?这不是去送死嘛。”
“那可是姜小姐的朋友,自从姜大人和姜小姐来了之后,我们这里可比往年好了很多,我觉得,说不定她真能治好这瘟疫。”
大夫鼻子里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但脸上尽是嘲讽与轻视。
“有两种药草没有。”大夫按照方子,把铺子里有的药草都抓进去了。
并不是他有奉献精神,而是县令承诺了,到时候朝廷押送的药草到来,可以双倍还给他。
官差把一包包的草药放到竹筐里,清点了数量之后离开了药铺。
回到舒安安那里之后,他如实禀告了其中缺失了两种草药。
舒安安清点了一下,点了点头,脸上并没有因为有缺失药材而着急。
“这两种确实难得,也是治好此种流行性病毒引发症状的关键药材,幸好我带了一部分过来,可以先用着。”
姜小念立即凑了过去,问道:“是哪两种?你有种子吗?”
舒安安挑眉:“你又能种?”
姜小念点了点头,虽然知道舒安安会怀疑她手中有什么东西,但现在情况危急,不能顾这么多了。
本以为舒安安会刨根问底,没想到她只是微微颔首,道:“我有种子,你能够迅速种出来最好,也许能够拯救更多人的性命。”
姜小念对她的不过问和信任十分感动,从她手上拿了种子之后,立刻进了自己的房间,开始在空间里忙活起来。
舒安安让人带着药草来到重症隔离区,开始在村子门口熬药。
一个个病人排着队来领药,一个个面色蜡黄,虚弱不已。
姜小念后来过来的时候,差点以为舒安安面前排着一队队的丧尸。
这些能够前来领药的还是症状相对轻点的,那些重症患者,压根躺着不能起来。
等舒安安帮他们一一诊治分发对症的汤药下去之后,便开始带着汤药开始为房间里不能走动的人治疗。
舒安安会针灸,配合针灸刺激穴位,能够让药效发挥到最大程度。
很多时候她需要接触病人,虽然戴了自制的手套,但后面的官差还是看得一个个心惊胆战。
他们大男人都不敢接近的患者,眼前这个女子却能够如此近距离地为他们诊治,胆色过人。
之前还对她有所怀疑的人,现在心中只有佩服。
不管能不能治好,她的这种精神就感染着所有人,让患者抱有希望,让其他人也有了信心。
当天晚上,姜小念和舒安安忙活完回去的时候,恰好碰到了一个熟人匆匆赶来。
这人正是萧锦和。
萧锦和比舒安安晚一天出发,本来想快马加鞭追上她的脚步,却发现舒安安的速度也不慢。
来到大安郡之后,他直接到了姜维的所在地。
姜维并不知道京城发生了什么,姜小念来了之后也没有说起。
于是很爽快地告诉他姜小念的位置。
姜小念在夜色中乍一看到他憔悴的模样,懵了半晌。
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良久之后,她才蹙着眉试探喊道:“萧锦和?”
萧锦和眼中满是思念,点了点头:“我终于找到你了。”
姜小念回过神来,没有再看他,而是偏头对舒安安道:“今天忙了一天,实在累了,我们赶紧回去休息吧。”
说罢,无视了眼前的人,直接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她只能用表面的淡定来隐藏内心的慌乱。
这里忙碌充实的生活让她以为她忘了这段感情这个人,却没想到,再见的时候,她的内心依旧如潮水般涌动,无法平静。
就在她刚从萧锦和身边经过的时候,萧锦和蓦地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放开!”姜小念焦急怒吼道。
“我不放。”
姜小念看着他的手,使劲挣扎着想要逃脱。
“你赶紧放开!”
身子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胸膛之中。
萧锦和把她使劲搂进怀中,脑袋伏在她耳边道:“念念,我说过,你无论逃到哪里,我都会把你找回来。”
姜小念听着这话,眼泪突然就流了出来。
她怎么就这么不争气,一句话就能把她哄得心软。
她终于明白之前舒安安为何会那么快原谅梁元轩,不是想要原谅,而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她放弃了挣扎,哽咽着道:“我刚才给瘟疫患者喂药去了,还有个人的喷嚏恰好打在了我的肩背上,就是你头靠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