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下,她跪在了姜孟良面前哭道:“姜老爷,是我一时糊涂,不该这样污蔑你们,你们是大好人,心善!我们娘俩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没办法才到这里来的,您就当可怜可怜我们,赏口饭吃,我以后一定规规矩矩的,绝对不闹事。”
态度的转变行云流水,仿佛之前的事情没发生似的。
经过这一闹,大家也知道了范寡妇的德行,都站在门口没有说话,不少人还对范寡妇这个行为嗤之以鼻。
姜孟良和周慧慧对她的哭诉无动于衷,现在乡亲们看清了她的真面目,姜家是怎么都不可能收留她了。
“你少在我面前咧咧,我告诉你,我们姜家是不可能有你的容身之地的!”周慧慧态度坚决地说道。
此时,没有人再帮范寡妇说话。
范寡妇听到此话,哭得更大声了,也不知道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
即便是真伤心,也只会是伤心她刚过上了几天安定的日子,还没缓过神,就又要去过从前那漂泊无依的日子了。
姜孟良看她哭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知道她不会这么轻易离开,叹了口气道:“我们拿二两银子给你,让你拿着离开,也算是我们姜家对你的最后一点意思,从此你是你,芙蕖是芙蕖,你再也不要来找她。”
此话一出,外面围观的村民不禁感叹,姜老爷可真是心善,面对这种无赖,居然还拿银子给她,二两银子对于村里的普通人家,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范寡妇一听银子,哭声小了些,动作也迟疑不少。
之前姜孟良也是想打发她二两银子,她嫌少了,觉得在姜家待下去会得到更多。
可现在,她是没法在这里待下去了,还不如拿了二两银子走人。
她还在思考之中,一旁的周慧慧轻哼道:“你要是不想要,就现在给我走人,不要在这里碍我们的眼。”
一听这话,范寡妇连忙点头道:“要,要!多谢老爷夫人,我拿了银子立刻离开。”
最后,这场闹剧在范寡妇拿了银子之后告终,她带着范富贵离开了姜家。
姜家又恢复了平静。
没过多久,李康成来到了姜家。
和李二柱会和的这几日,他一直在准备李二柱要成亲的东西,镇上家里两边跑。
弟弟成亲可是一件大事,他已让人传信回去,多请几天假,等李二柱成亲之后再回军营。
家里一个人忙不过来,李二柱又要做工,李康成只好来姜家请姜孟良夫妻帮忙。
“孟良哥,嫂子,我刚才看乡亲们议论纷纷,是出了什么事吗?”
范寡妇离开了姜家,周慧慧心中这根刺算是拔出了,此刻心情大好,道:“没什么事,就是范寡妇带着她儿子走了,真是一身轻松。”
李康成这几日也听说了范寡妇的事,对范寡妇印象不好,听到此话,笑道:“那可是好事!”
“是啊,不说我们了,倒是你,这几日二柱的婚事准备得怎么样了?虽说现在是租的房子,可还是得好好布置一下,要红红火火的才好。”
“嫂子放心,我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只是到时候二柱成亲的时候,想请孟良哥和嫂子去吃酒。”顿了顿又不好意思道,“顺便帮帮忙。”
姜孟良和周慧慧哈哈大笑起来,连连点头道:“好,二柱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我们去帮忙是必须的。”
“多谢孟良哥和嫂子了,这么多年,亏得孟良哥和嫂子照应,我们的日子才渐渐好起来,我也不会说什么多谢的话,只是以后孟良哥和嫂子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我李铁柱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也要给你们办到!”
李康成在老熟人面前并没有用自己的新名字,姜孟良夫妻也称呼他铁柱习惯了,一时难以改口。
听到这番话,姜孟良夫妻还是感动的,他们知道李康成是一介武夫,不会说什么客套话,但这番话听起来比那些还要真诚不少。
天色不早了,姜孟良留李康成在这里吃晚饭,李康成因为还有很多事情想要找姜孟良请教,也就没有推辞,留了下来。
吃饭期间,李康成问了很多关于婚礼上应该注意的事,他没爹没娘的,又没成过亲,很多事情都不懂,免得到时候让人看笑话。
姜孟良夫妻都耐心的一一解答,并主动告知了一些李康成没有提到的注意事项,把李二柱的婚事当成自己的孩子在操心一般。
商讨得差不多的时候,姜小念突然想起那时候同李康成一起去苏府当护院的张达,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对了,铁柱叔叔,从前在我家帮过工的张达伯伯不是也去了苏府吗?他现在怎么样啊?”
一听到此话,李康成本来眉飞色舞的神色顿时暗淡了下来。
他垂着头伤感道:“张大哥本来是和我一个队的,也算是并肩作战的兄弟,只可惜,他战死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姜家一家人都震惊了,从前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周慧慧连忙问道:“这是真的吗?!”
李康成点了点头,把当初的战况以及张达死在他面前的场景讲述了一遍。
他说张达在出战前夕,还和他高兴地说,他家小媳妇怀孕了,只要这次战争结束,他就能回家陪媳妇,陪着她生个大胖小子出来。
他能感觉到他内心的欣喜和期盼,那种情绪有着十分的感染力,他听着也为他高兴。
只可惜,战火无情,刀剑无眼,他终究没有等到回家的那天。
张达握着他的刀,拼力厮杀,最后却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在临死前,握着刀四处寻找李康成的身影,虽脸上染满了血,眼睛却异常清明。
终于,他找到了同样在厮杀的李铁柱,拉着他退到安全的角落,把怀中的平安符交给他,手止不住的颤抖。
他说这是他前两天偷偷溜出去求来的平安符,保佑儿子顺顺利利出生长大的,本想这场战事结束之后亲自交给媳妇,可他觉得,自己可能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