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娇转头看着三娘。
“每个人自有每个人活着的方法,你的方法固然是最好的,可不见的就适合宋小姐,放手让她自己去闯一闯,说不定她还能自己闯出来适合她的路。你说对不对?”
三娘莞尔一笑。想想甚有道理。
自己的母亲不就是鲜活的例子吗?几个媳妇里面,就自己的母亲活的最是自在,家里的事,有明白的父亲,时不时的帮她看一把。
虽说她自己在内宅没什么威严,可父亲就这一个妻子,谁又真的敢说些什么?
燕语得哥哥喜欢。哥哥自是会去照顾燕语的生活,说不定二房的下人早就习惯了在男子手底下讨生活,自己费心巴力的教,说不定还不如燕语自己的方法管用。她人的日子,自己确实是不能强求。
寡淡的年,因为宋将军的到来,凭添了许多的趣味。等朝廷开了朝,宋将军觐见了皇上,离程也就近了,夏进跟夏承宗商量出了一个时间。在夏府郑重的宴请了宋将军。
必竟正经事到现在可是还没谈那。
宋将军好似跟宋家的关系尔尔,次次都是孤身前来。
夏进在外院宴请了宋将军,只夏承嗣和夏承宗陪坐。虽只有四人,但因为宋将军的个性,宴会倒也是热闹。
宋将军先举起了杯子。高兴的开口道。
“这次进京实在是收获颇丰,不仅见识了京城的繁华。也结识了夏家大人和几位兄弟,实在是宋某之幸。我先满饮此杯。”
夏进眯了眼。准备等宋将军放下杯子就提燕语之事。
谁知宋将军刚喝完,就又甄了一杯,夏进只好停住话头,宋将军又一次拿起,殷切的说道。
“我自来在边关,于人情世故上十分的欠缺。说什么做什么喜欢直来直去。今天我也就不卖关子,有什么说什么,希望大家不要见笑。”
话音刚落,就又饮了一杯。
众人都笑着赞宋将军豪爽。宋将军微微擦了擦嘴角继续道。
“我这自小混账,不太听家里的话。自先夫人去世后,这后宅就只有燕语这一女,我自是疼爱有加,可惜疼爱不得法门。纵的她成今天这个样子。后来我狠了心,将她送到她姑姑身边,谁知她就来了咱们夏家一次,就失礼闯祸,我听后实在是羞愧。”
宋将军双手抱拳,深深的给坐上的行了一礼。
大家慌忙推辞。
宋将军坚持,行好礼后。继续道。
“后来她姑姑为了掩盖她的错事,只得委屈了夏家的小子,给两人定了亲事。
不瞒大家说,我知道后,十分赞赏夏家高义。可我只有这一女。我总想着能好好的替她的未来考虑一二,这般草草了事,我实在是不太愿意。
我那时就想,若是京城里不行,边关也有好多儿郎,大不了让燕语远离了这里。到没人认识她的地方,我再好好给她寻门亲事。
可妹妹一再修书,说夏家儿郎十分的有出息,夏家也是家风清白的好人家。
我心里十分高兴,可又十分的担心。说到底我还是不知道情况。一切都是旁人告知。
我只这一女,她母亲生她亡故。将她交给我,我总要好好给她找个归宿,将来见了她的母亲,我也好给她有个交待。”
说到这里,宋将军十分的动容,眼眶里泪珠点点。
几个大男人实在是不知道该劝些什么,只能跟着沉默,只夏承宗轻轻的拍了拍宋将军的背。
宋将军笑了一声,不留痕迹的擦了泪,抬高了音调继续道。
“这再铁血的男儿,一提到儿女之事,也是这般的婆妈、让大家见笑了。”
夏进亲执了酒壶,给宋将军满上。开口劝慰道。
“女子总是说,男子无情,心中没有儿女,她们那里知道,我们心中真正的想法,只是我们不说罢了,孩子是自己的骨血延续,就算是再不成器的,又有那个不爱了。”
宋将军将夏进甄的酒一饮而尽。赞同的不住的点头。
“怨我,怨我,本来我们是说喜事那,怎么被我带了这么偏,我们不说那些,只说眼前的。”
宋将军放了杯子,转了脸色,继续道。
“这次进京,解决燕语的归宿,是我的大事情。所以我一进城。就舔着脸拜访了夏府,想着能好好的看了看咱家的二少爷。
这不看还好些,看了后我反而十分的忧愁。
夏大人实在是太会教孩子,我越看越是喜欢。可我想想我的燕语,我就发愁。我都在想,若是这是我的儿子,我必要好好为他选一闺秀。
可谁知现在竟是这般造化,也让我真真是感慨。”
夏承宗听后,接了话。
“我虽没有见过令爱,但她能得母亲和三娘的喜欢,就证明孩子是个好的,宋将军根本不用这样厚此薄彼,我家那小子,实在没什么能拿的出说的,你能看中,那已经是他最大的本事了。”
宋将军这几日早就打听出来了,这二爷最是喜书,二夫人心思简单,这二爷倒是有时也会替夫人打理内宅,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十分的欢喜,有个这样的公公和婆母,将来就是姑爷想替自己的闺女出气撑腰,也就顺理成章,不稀奇了。
宋将军欢喜的攀上了夏承宗的背。
“我就是喜欢你家的小子,反正我是不准备放手了,将燕语交给他,我十分的放心。”
夏进和陪坐在一旁的夏承嗣相视一眼,都笑了,两个都是直肠子的人,做了亲家倒是也般配。
宋将军给夏承宗甄了酒,两人高兴的碰了杯。
宋将军放了酒杯,从怀里掏出一叠子的银票放到桌上。看上去足足有几万两。
众人不明所以,都愣了住。
宋将军略显羞愧,慢慢的,不好意思的开了口。
“夏家一片高洁,实在是跟我这兵撸子当亲家,要麻烦许多。
我父母年事已高,身体欠佳,身边只有我一子,和妹妹一女。以前我还能将许多事托付给妹妹。现在这情况,实在是不太方便。
可我身边找来找去,再没有更稳妥的人了。
边关艰苦,除了黄沙就是寒冰。再无其他。这燕语的嫁妆我实在是准备不出来。
思来想去,我实在是走投无路,只能把脸皮丢了,将此事麻烦给夏府,反正将来女儿的一切都是她跟女婿的,现在提前一些也是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