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睁开眼后,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又散发着阵阵茶香的地方。
若不是此刻的他手脚都已被麻绳紧紧捆绑着,动弹不得的话,这里,一定会是个让他感到十分舒适的地方。
因为就连他躺的地上都铺上了厚厚的毡毯,隔绝了地上的凉意。
他看到一个长相极美的姑娘正跟刘框对坐在一张紫檀木桌前,品着香茶,吃着点心,十分的惬意。
眼尖的王二甚至看到,他们坐的紫檀木椅上还垫了茶色的软垫,心中飘过一个念头,他们坐在上面一定很软还很暖。
他摇了摇头,驱赶走了脑海中这些无关紧要的念头。
坐着的那个女子也注意到了他,却是在对刘框说:“人已经醒了。”
刘框听后,转过头把目光落在了王二的身上。
王二心中猜测,这个女子应该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江小姐了。
刚这么想就听刘框对那姑娘道:“江小姐,人已经给您绑来了,至于跟他一伙儿的那几个关在外面的柴房里,您看着处置吧!”
王二不明白,这个江小姐,究竟给刘框灌了什么迷魂药。
竟让他能够将自己绑来,献给她。
他急道:“主公,您若是见属下不顺眼了,为此哪怕要了属下的命,属下也是绝无二话的。”
“只是,您万万不能轻信了这个不知底细女人说的话,将众多起义军兄弟的性命,捏在她人手里啊。”
江荧漫不经心地瞥了地上的王二一眼道:“不要再挑拨离间了,没用的。”
王二挣扎着骂道:“妖女,你究竟藏了什么样的祸心,要这般害我们的主公,先是残害他身边的忠良,一步一步好让整个起义军的众兄弟命丧你之手........”
江荧不怒反笑道:“这反应够灵敏,很会随机应变嘛!”
正拿了块绿豆糕,一口扔到嘴里的刘框听着,不小心给噎住了。
赶紧端起茶杯,喝茶顺一顺,平复后望着地上的王二道:“他娘的,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这么能演呢,装的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字字句句倒真像是在替老子着想。”
“实则还不是想老子别把你交给江小姐。”
就在王二还不死心,想要辩解什么的时候,江荧又开口了:“就别再装了,我们看你就像看杂耍的猴儿,放心我又不会要了你的命。”
“还会放了你。”
刘框听江荧这么说,倒是开始后悔起在把王二交给江荧前,未好好教训一顿,叫他知道利用自己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原以为,把王二送到江荧的手里,江荧一定不会给王二好果子吃的。
哪能料到,江荧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准备放过人家。
江荧仿佛看穿了刘框心中所想对着刘框道:“你若是气不过的话,带回去随你教训一顿,再放了就好,只要别伤到性命即可。”
这下刘框才满意地看着王二,似乎在思考,该如何教训他,才能让他刻骨铭心。
刘框这眼神让王二不寒而栗。
江荧喝了口茶又看向王二道:“刘框想要拿你出气,是因为你利用了他们,而我选择放了你,是不想因此跟俞子钦结下梁子。”
王二听后,满脸惊愕的望向江荧道:“你究竟是谁?竟能知道我是王爷的人。”
刘框听到了也是心下大骇,没想到这王二的主子,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俞家的俞蔚是太元唯一,一位拥有,可世袭王位的异姓王爷,这可还是当初文帝亲封的。
不过如今的俞王是俞蔚的孙子,俞子钦。
刘框认为自己若是不知道还好,现在明明知道对方的来头,还要教训这王二的话,怕日后这个王爷找他的麻烦。
别说是自己了,就是眼前这个看着也是大有来头的江小姐都怕跟王爷结下什么梁子,何况自己。
怕是被利用的这口气,也只能忍了。
江荧没管刘框心里的小九九,径自跟王二说话道:“你不用问我是谁,待你回京都后,只要把我跟你说得这番话转达给你主子听,相信他定能猜到我是谁。”当然江荧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若是这也猜不到,就这智商也甭考虑拥立他们了。
听江荧这么说,刘框倒是暗自失落了一番,不能教训王二出气也就算了。
还想借着王二的问题,探听到江荧来头的想法也落了个空。
...........
一个月后,在远离南方晋州的京都俞王府书房内——
俞子钦坐在一张黄花梨木圈椅上,听着浑身狼狈的王二禀报着关于晋州发生的事情。
食指跟中指并拢勾起,漫不经心地一下接着一下叩在黄花梨木桌案上。
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如同探不见底的深渊,里头不经意流露而出的寒凉跟疏离让看了的人心惊。
挺拔的鼻梁下有一张薄唇,生得是无可挑剔,可惜了却有着薄情寡义的面相。
他看了眼赶路赶得跟乞丐无异的王二说:“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王二听后便起身退了下去,下去时还记得把书房的门也给带出,合上了。
偌大的书房内,就只剩下坐着的俞子钦跟从旁立着的劳六了。
俞子钦的心腹劳六皱眉道:“王爷,您说这突然冒出来的江小姐会不会是樊家的人在搞鬼?”
俞子钦摇头:“若是樊家的人,还能叫王二等人毫发无伤的活着回来吗?”
“是祝家的人。”
劳六听后有些恼怒道:“也不知道这祝家的人在弄些什么名堂,您还是祝话那小子的师兄呢,先前不跟我们商量就诈死,抽离了冯仲的这个身份,还放出了些关于他们祝家的消息让樊家人知道了,也想拉祝家人入自己的阵营。”
“如今又跑到南方晋州,控制住了义成军,这唱得是哪一出啊?莫非他们也有心想要争夺那个位置。”劳六用食指往上戳了戳。
俞子钦摇头:“祝家人若是当真对那位置有想法,就应该韬光养晦,而不是把他们的实力展露在我们的眼前,他们应该是在观望我跟樊家两方,准备择一方而拥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