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的美妙之处就在于,你把所有的计划都做的很好,可半路总是喜欢杀出程咬金。
萧煜当晚把佳赫娜送走,第二日要与北鬼国开战。
他们把什么都做好了,可朝中却突然传来私人密函,说萧元庆病危,让他尽快回宫。
此时回去,咸安城即刻就会被攻破。
两个月来,战士们辛苦守着的城防,一旦破开,北鬼国就会长驱直入,打到京城都不是问题。
可如果他不回去,萧元庆那里一旦出了问题,太子顺理成章登基,往后他萧煜再想做什么,都是谋反。
萧煜悄悄把梁鸿叫到帐中,密函就摊在桌子上,问他:“可有何看法?”
梁鸿瞧了一眼:“没啥看法,就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是要称王,还是要赶走这些蛮人?”
萧煜:“我即想称王,也不允许蛮人再往前一步。”
梁鸿把手一摊:“明之呀,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你想多了会睡不着的。
就眼前这情形,你只能选一样,要是全力对付北鬼国,就只能把京中先放掉。
不过我跟你说,就萧烜那样的,就是做了皇帝,也折腾不了多久,你回去后一样可以收拾他。”
话说的轻松,光是谋反这个罪名就能把人压一辈子,就算萧煜不怎么在意,但说起来总也没那么好听。
然而密函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对于大多数兵将来说,他们得到的命令,就是今日与北鬼国一战。
各军将士早就准备齐全,就等城门一开,他们就往北鬼国冲去。
萧煜把密函收过来,就着火苗烧了:“走。”
梁鸿坐着没动,难得正经地问他一句:“想好了?”
“有什么可想的,外敌必须先赶出去。”
两人一出军帐,士兵的精神都多几分,全部立正等待战令。
三军主将已经到了萧煜面前:“殿下,咸安各城门,已经按您的吩咐布好,何时出城。”
萧煜:“立刻。”
他的令一下,主将立刻就把战令往下传。
咸安城朝北朝西,两大城门同时打开,大盛朝兵将如猛虎一样,往北国鬼人冲去。
这一战从天将破晓,一直打到夜幕降临。
北鬼国被赶离驻地两百多里,已经远离咸安城,萧煜他们趁机收回了一座小城池。
夜半,众将围坐在中军帐内,对于这一仗还热血澎湃。
从他们得到北鬼国入境开始,大盛朝都在打败仗,一败再败,赔了东西,又赔钱,地呀人呀都赔了进去。
可对方的味口越开越大,要的东西越来越多,对大盛朝的进攻却越来越紧。
萧煜刚来咸安城时,也打了一次败仗。
很小规模的,对他来说就是试试敌军的实力,和防卫度。
但是对于别的将士来说,几乎是不抱希望了。
然而中间停了一月,他们再次出击,竟然大获全胜。
北鬼国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会输的这么惨,所以撤退的时候是相当急的,很多东西都没有带走。
粮草,马匹,还有金银,全部堆在帐内,刚好供给大盛朝的将士。
他们甚至还从敌军的俘虏当中,找到了假扮公主的女子。
这女子是赵国公的孙女,名叫赵飞鸿。
当初楚亦蓉逃走,萧元庆死活又舍不得晴然公主。
贾阁老在咸安城里,被北鬼国逼和谈,逼到一天两封书信往朝里送。
朝臣们想不到办法,萧元庆又病重。
赵国公是开朝元勋,已经告老许久,他的儿子在朝中虽担着一品官职,几乎也是不管事的,就是靠着祖上的庇护,混点朝廷的俸禄而已。
没想到却生出了一位巾帼英雄。
赵飞鸿得知朝中困境,她身为女子,不能带兵去战,而且陛下已经在谈和了,她现在就算有本事去战,满朝文武也是反对的。
她既不怕死,也不怕羞,竟然主动请缨,愿意代公主去嫁。
国公之女,郡主的身份,一点也不输于公主,面对燃眉之急时,别说满朝臣子了,就是萧元庆都麻溜的答应下来,特赐了她一个公主封号靖然,随着金银粮草送到北鬼国来。
赵飞鸿得知萧煜来了咸安城,就一直想方设法与他联系,可惜北鬼国也一直在防着她,并未找到机会。
这次萧煜与他们开战,一下子给了赵飞鸿机会。
大盛朝的将士在外面打,她就在内部尽可能的搞破坏,把北鬼国帐内弄的一片乌糟糟。
又趁着他们撤退之际,换了士兵的衣服,扮成战俘,被大盛朝救了回来。
赵飞鸿不同于一般女子,他被带到军帐中,没有说自己离开大盛朝吃了多少苦,也没有说在北鬼国受了多少欺,而是直接摊开地图,把北鬼国的军防,还有他们的人员配置,全部说给了萧煜。
连北鬼国内部有多少将领,会多少本事,她都说的清清楚楚,可见这段时间她在北鬼国内,花了不少心血。
她手握狼毫,几下子就在纸上勾出了一张人脸,对着众人说:“这位是他们的军师,名叫林谷,是大盛朝人士,对我们北疆的守卫,还有这里的边防都很清楚。
他甚至知道宫里的事情,对于陛下,还有各位朝臣的态度,也是一清二楚的。
之前先谈和,而后再攻之的计谋,就出自于他。
包括现在北鬼国用到的攻城之法,大部分也都是他制定出来的。”
赵飞鸿缓了一下道:“此人心机城府极深,又敏感多疑,咱们这次能险胜,跟他的离开有一定的关系。
我听说近段时间,他不知遇到了什么事,离开了军中,刚好殿下又在此时出兵,所以北鬼国才输的。
可一旦此人回来,两军再对上,谁输谁赢就不好说了。”
司马笑有点不信邪:“公主殿下说的也太神了,他也不过是跟我们一样长着一个脑袋两只手,还能上天去不成?”
赵飞鸿的目光一下子就转到了他身上:“同样一个脑袋两只手,有人做了将领,统率三军,有人却在乡间种田,说明还是不一样的,司马将军,乃之各位,都不要大意。”
萧煜倒是很认同她的说法,把她说的每句话都记在心里,还拿着那张画相仔细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