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夫人试着动了一下院门,竟然没有锁实,只是从里面挡了一下,用点力一推就开了。
她喜出望外,叫田妈赶紧把油拎进去,还吩咐说:“她们住在东边书房里,你把油围着门窗倒了,记住不能留一点缝。”
田妈忐忑不安,往里走时,不知绊到了何物,失声尖叫,还差点把油撒了。
楚夫人两步跟过来,怒目圆睁,要不是看在她手里还拎着油桶,都想抽她一顿。
还好,屋内的人并无动静,好像睡死了过去。
她这才平息怒火,指挥着田妈快些去倒油,然后放火。
火折子扔到淋了油的门窗上,“轰”的一下暴燃了起来,巨大的火苗,伴着浓烈的油烟味,把近处的田妈呛到大声咳嗽起来。
楚夫人瞪她一眼,拉着她往后退了数步。
看着火越烧越旺,这才笑起来:“呵,不是挺有本事嘛,赶出家门还能再回来,回来还想把我们都捏住,现在我倒是想看看,她能不能从火里飞出来。”
“夫人是在说我吗?”一个声音在楚夫人身后问。
楚夫人如见活鬼,倏地一下转过身去,然后“啪”地一声响,一耳光已经抽到她的脸上。
才刚刚落了一点肿的脸,顿时就又起了五根红红的手指印。
楚亦蓉没留一点情,叫着小红:“给我打,也打到她骨头断为止。”
楚夫人转身就想往外跑,被小红揪着后衣领,一把揪了回来。
一顿拳打脚踢,楚夫人口鼻出血,只剩躺在地上哼唧了。
田妈吓的半死,远远地躲在一块绿植后,连话也不敢说,直到楚亦蓉她们走了,她才忙着去扶楚夫人。
两人蹒跚走到竹院门口,伸手一拉,竟然有人从外面把门锁上了。
这会儿值夜的家丁已经看到了竹院的火,大声叫着往这边跑过来。
楚中铭也被惊了起来,随着众人一齐赶往竹院。
一开门,却看到了楚夫人和田妈。
他只愣了片愣,抬起手就又抽了楚夫人一巴掌:“贱妇啊,你的脑袋到底何时才能清醒一点?”
他气极败坏,叫人赶紧拿水扑火。
而楚夫人本来就被小红打的不轻,这一巴掌抽下去,直接就把她又抽回地上了。
事闹的很大,楚玉琬来了才慢慢压下去。
楚亦蓉是最后一个出现的,带着小红一脸惊讶地看着竹院的火问:“怎么又着火了?”
众人这才停手,不解地转头看着她,再看看还在燃烧的房子,搞不懂她是怎么从里面出来的?
楚亦蓉解释:“我担心玉琥和玉琪的伤势,去菊院那边了。怎么,楚府闲着没事,比较喜欢烧房子玩?”
然后才好像突然看到楚夫人,惊讶地说:“夫人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救火伤着了,亦蓉在这儿谢谢您的用心。”
说着,还施施然给她行了个女儿礼。
把楚夫人气的梗了一口老血,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楚家一直闹到近晌午,才把这事平息下来。
楚亦蓉却在这天早上,给几个伤者换完药,就带小红离开了。
萧煜在医馆里等她,一见人回来,忙着上前问:“你没事吧?”
楚亦蓉笑看着他问:“我能有什么事?你是昨日没回,还是一大早过来的?”
萧煜不应她这话,先把她好好看了一圈,神色严峻道:“以后远离楚府,他们那儿就是翻了天,你也不能去看一眼。”
“我又没事……”
萧煜:“你还说,要不是昨晚你们机灵,现在成什么样了,再被她烧一次吗?”
楚亦蓉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发笑:“你也说了,是我们机灵,再者说,我在楚府吃了那么多亏,再去那儿肯定有准备,放心吧,没事。”
她把这个话题跳过去,问萧煜别的:“对了,安王那里现在什么情况了,定下来了吗?”
萧煜捡重要的告诉她。
南倭走水路突袭江南,已经与聂怀亮拉开战事。
庆南王北面的双虎山还未解决,南面又突然出现了南倭国。
他手忙脚乱,头尾难顾,请求皇上发兵,支援江南。
萧煜还说:“圣旨已经下了,安王带十万兵马,近日就出京,与江南的聂怀亮汇合。”
楚亦蓉的心彻底定下了。
他终于要走了,最好永远不要回来。
要离开京城的安王萧焕,感觉头上都快冒起烟来了,原本还打算怂恿着让太子出兵去对付双虎山,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敢走这步险棋。
万一那双虎山跟南倭国一起往中间吞,而太子的人又在一边看笑话,庆南王前有狼后有虎,哪里还能保得住?
京城里的事虽急,但也就是一两个人,翻不起什么大浪。
可南边是他兵权所依,出不得任何差错。
所以他自行请命,亲自率军南下。
前朝旧人的事,萧焕顾不上了,只得暂且交给王妃,让她秘密去处理,不得向外人泄漏半分。
他从宫里一出来,先把跟着自己的臣子们招集在一处,给他们分析了朝中形势。
神色严峻地告诉众臣,太子那边寸步不能让,还要注意宁王萧煜。
有大臣不明所以:“宁王?他就是一根废柴,添上去也生不出一点火。”
萧焕的脸色陡然变了:“你们知道什么?他从来不废,只是让你们认为他废而已。”
大臣摸不着头脑,安王也没有心情跟他们一一解释。
他还要去找兵部,家里的事也都要安排。
他已经久未出征,这次出去真是万不得己。
萧焕希望他去江南一趟,能把庆南王的危机彻底解除。
只要他们把南倭国打败,重收双虎山,那么他在朝中就可以全力对付太子,不用再忌讳别的。
可这些事说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兵部是太子的人,萧焕握有兵权不假,可粮草却要从太子那边出。
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见一场仗里,粮草是何等的重要。
萧焕一想到太子对付自己的那副嘴脸,对于兵部押送的粮草的事,就有十万个不放心。
他一定很想让自己死,死在战场上,远比在朝堂里斗败他更省事。
所以萧焕在这一块不敢有半分放松。
待他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安排妥当,出征的日子也到了,安王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带着大军,往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