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吟蝉听了琴老头的话简直哭笑不得。
“师父,您老人家想做什么?您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您说您一个堂堂长老级别的人物,难道还要学弟子扮成个小人物混进鬼门宗?您要是不小心被鬼门宗那五大长老发现了,您还想活着出来么?”
“臭丫头哪来这么多废话!叫你告诉我就告诉我,啰嗦!”琴老头没好气地道。
水吟蝉:……
等师徒两个闲聊结束,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水吟蝉悠悠然扫了窗外一眼,道:“师父,天色不早了,弟子先回去了。”
琴长老顿时幸灾乐祸起来,假惺惺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哎哟,瞧为师这记性,小师弟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在酉时之前放你回去,这可怎么办呢,今儿好像晚了足足一个时辰。乖徒儿啊,要不要为师护送你回去,免得小师弟大发雷霆。”
水吟蝉瞅着窗外玉盘似的满月,非但没有露出任何心虚担忧之色,反而笑吟吟地道:“放心吧,他不敢,不然我就收拾他,让他第二日下不了床。”
饶是琴长老这千年老光棍,听了这话也不免掉落一地的鸡皮疙瘩,瞪着一双核桃眼道:“丫头,你真不害臊!”
水吟蝉朝天翻了个白眼,“师父,您想什么呢?您可真污。”
留下一句让对方听不懂的话,水吟蝉便迈着悠哉闲适的步子离开了。
回到苍宇峰后,水吟蝉还未走近清月殿,便听到一阵嘈杂声。
“你两个臭小子真是够了!老子就算是仆人,也只是那小丫头的仆人,你两个臭小子竟敢使唤我?”
夜潔那满是暴躁的怒吼声传来,让水吟蝉的步子不由放慢。
“苍宇峰不养闲人,要么干活,要么走人。”叶初七冷冰冰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初七说的没错,既然你是水姑娘的仆人,水姑娘又是我们公子的女人,你自然也就是公子的仆人,干点活儿不是天经地义么,你委屈个什么劲儿?”叶十九不满地道。
这整个苍宇峰的药圃都是他打理,他从未说过一个累字,眼前这傻大个儿随便给药圃拔个草都嫌累,白吃白喝还不干活,有这种好事吗?
夜潔一屁股坐在地上,干脆装作听不见。
“哟……夜潔小干尸,你这是坐在地上乘凉呢?”水吟蝉笑道,踱步走近。
夜潔一见是她,心情更没得好。
要不是这只鬼精鬼精的小狐狸,他能落到如今这副田地么?两个毛小子都敢对他叫嚣,真够憋屈的。
不仅如此,上回这小狐狸还丢下自己一个人逃跑了,就算后来将他从牢房里解救出来,也是数日之后的事情了,实在过分!
夜潔越想越觉得自己倒霉,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黑心丫头了呢?
“水姑娘,你可算回来了,公子等你好久了。”叶十九笑嘿嘿地道。
水吟蝉冲他扬起嘴角,笑得特别灿烂,“今夜月色甚好,我在路上欣赏了一会儿月色,所以回来迟了。”
叶十九和叶初七看着女子那变得格外惑人的笑容,又望了望空中大饼似的圆月,齐齐在心里为公子点了根蜡。
公子,您好自为之吧,我们也无能为力。
夜潔看不明白三人之间那种奇怪的氛围,不过他可没忘记自己的事儿,问道:“水小丫,你答应我的那件事儿,你到底问你家那位了没?”
水吟蝉不慌不忙地道:“不急,今日月色好,正适合饮饮酒谈谈心,等会儿我便问枫妖孽。”
话毕,悠悠地踱着步子离去。
这回轮到叶初七和叶十九听不懂两人的对话了。
忽地,叶十九不知想到什么,笑嘿嘿地在背后喊出一句,“水姑娘替我和初七问下公子,能否赏我们一只雪喙白鹤,这样一来,我和初七遇到急事就不会耽搁了。”
当时知道水吟蝉被玉凝雪诬陷之后,两人便逃遁了出去,试图给醉离枫通信,奈何两人没有速度快的坐骑,又囊中羞涩,买不起高档代步灵兽车,等他们赶到黑雾森林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水吟蝉这个通缉犯还先他们一步跟公子碰了面。
两人哭笑不得,为了不受罚便又偷偷摸摸地溜回了缥缈宗。
还未走远的水吟蝉听闻这话,闲闲地朝叶十九摆手,“如果等会儿还记得,我会帮你问的。”
叶十九的笑脸一下就垮了。
这话说得也忒不负责任了吧!
叶初七双手抱胸,“我有预感,等会儿水姑娘一定会忘了我们的事儿。”
莫名觉得两人真相了的夜潔:……
水吟蝉扫了一眼格外安静的清月殿,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直接进了内殿。
待走到内殿门口,水吟蝉双手环胸,就那么斜倚在门边,微微一偏头,笑吟吟地看着屋中那人。
一身白衣的男子正端坐在桌边,一手执笔在纸上勾勾画画,另一手把着一小杯酒水,时不时地递到唇边轻抿一下。
窗儿半开,清风一缕一缕地吹来,男子那一袭如墨长发也便跟着轻荡几下,月光笼罩在男子周身,带起一层薄薄似纱的神圣光晕。
水吟蝉一不留神就看得入迷了。
“小蝉儿,你可算回来了,叫我好等。”男子忽地开口,微微侧头看她,嘴角斜勾,勾起一种说不出的邪肆味道。
水吟蝉立马就回神了。
这家伙每每冲她一笑,谪仙分分钟变妖孽。
水吟蝉背着手儿,步履悠然地踱步至他跟前,笑得眉眼弯弯,“怎么,难道小师叔一直在等我呀?”
醉离枫大方承认,“除了小蝉儿,还有谁值得我等?”说着,一把揽住了她腰肢,“小蝉儿看看,这画像画得如何?”
水吟蝉垂眸看向那幅作品,画上是个女子,一袭火红色的长裙,双臂微曲朝上伸展,右腿朝后轻勾,拉伸舞动的身姿勾出了妖娆诱人的曲线,薄纱轻罩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还带着一丝狡黠的意味儿。
画工很精湛,竟连薄纱下的薄唇也隐隐勾勒出一些,那半隐的唇瓣微微翘着,更添几许魅惑。
水吟蝉有些狐疑地盯着醉离枫,“枫妖孽,你画的是我吧。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会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