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欢柠眸色一冷,轻轻地抿了抿酒杯算是喝了。
王娇娇这是知道了她的身份,明白自己使唤不动她了,所以才出此下策。
王娇娇这是用芸儿威胁她。
墨瑾风她是一定会杀的,但是她要杀的可不仅仅是墨瑾风,还有柳敏月,在杀他们之前她还要留着自己的命去治好墨迹言的腿,这是她欠他的,所以必须还给他。
而皇后此举分明就是想让她找准了时机和墨瑾风同归于尽。
她是必须要救芸儿的,因为芸儿是被她给牵连的,可是她又不能让自己死,那么……她淡漠地撇了一眼在不远处站着的不起眼的凝湘,手指看似不经意地玩弄了一番手中的杯子,但却非常有节奏的跳动了一会儿,凝湘注视着她的手势,很快明白了然。
凝湘没有近距离地伺候她,而是和其他的普通宫女一样站在外围伺候。
这是伊欢柠特意安排的,因为凝香会武功,而且武功很高,所以她要让她尽量和墨瑾风保持距离,免得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收到伊欢柠暗示的凝湘悄悄地消失在了人群中。
酒席上,伊欢柠悄悄地扫了一眼,本想见见容妃的儿子,结果她的儿子并没有到场。
除了容妃的儿子之外,现在的太子妃柳敏月也没有到场,她没有到场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伊欢柠觉得一点都不奇怪,毕竟她来了也是一个笑话,只会被众人嘲笑。
两杯酒下肚,伊欢柠佯装有些头疼,说是想要回去了,王娇娇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有挽留,反倒是皇上的目光一直尾随着伊欢柠的身影。
王娇娇磨了磨牙,恨不能把他眼珠子给扣出来。
尽管她对这个无德无能的皇帝并没有什么感情,可是看到他那个德行她心中依旧非常不舒服。
墨瑾风一个晚上都没有说什么话,一向冷漠高傲的他此刻身上的寒意更重,其他的皇子王爷倒也没有谁敢过来和他搭腔。
伊欢柠要走,他自然是要陪伊欢柠离开的,伊欢柠双颊通红,看上去的确是不胜酒力,双目也有些浑浊。
他把她送回了东宫,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一抹嘲讽,“乔姑娘这是醉了?”
她脚步有些轻,晃了晃扑进了墨瑾风的怀里,有些微凉的手指抚上了他浓密的眉毛,“殿下,臣女其实、其实已经仰慕殿下很久了。”
她柔软的身子突然靠在了他的怀里,发间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清香味,他背脊微微有些一僵,一把搂住了她的腰掐住了她的下巴,目光冷厉地逼视,“说、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伊欢柠被他弄疼了,清亮的眸子有些受惊吓一般清明了许多,“殿下,臣女是乔安若啊,你这是怎么了?”
乔安若……他紧绷着的神经慢慢的松懈开来,唇边不由自主的开始讥讽起来,“你可真有心机,刚刚当着本宫的面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和皇后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狼狈为奸,说吧,你们的又有什么新的计谋?”
她发间的清新味让他有片刻的恍惚,差点儿就有了错觉以为她是死去的伊欢柠。
但她一句“乔安若”让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她不可能是伊欢柠,他的柠儿是绝不会伤害他的。
“殿下您误会了,臣女和皇后娘娘真的没有什么合作关系,她是纯粹的觉得臣女可怜……”墨瑾风目光一冷,掐着她下巴的力度加大了一些,“事已至此你还敢说自己没有心机?
你身上的香味是哪里来的?”
“殿下是不喜欢这个味道吗?
今日沐浴用的皂角是太子妃送过来的,有何不妥吗?”
伊欢柠一脸茫然地问,眸中有些忐忑不安。
“以后沐浴洗头都不许再用这个香型的皂角,否则别怪本宫对你不客气。”
墨瑾风冷着一张脸警告。
伊欢柠有些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咬了咬下嘴唇不敢吱声,本就倾色容颜,这幅模样更是显得无比的娇美,他不由得快速移开了目光准备离开房间。
即便他明明知道她是皇后派来的间谍,可是这个时候他依旧不忍心对她下死手,因为她死了,他就再也找不到与他的柠儿长相相似的人了。
他的一只脚才刚刚踏出房间,一把锋利的剑猛地朝他刺来,他本可以轻易地躲过,却不想那把剑却在距离他只有一寸之时突然收回朝他身后的伊欢柠刺去。
墨瑾风浑身陡然一冷,瞳孔狠狠地一缩,在那把剑靠近伊欢柠的时候他将她一把拉入怀中替她挡下了这一刀。
好一招声东击西,这一剑下去乔安若就算不死也一定身受重伤。
他内功深厚,这一刀自然不可能太深,他带着她躲开以后猛地一掌拍向了黑衣人,刺客狠狠地摔在了门上,快速地爬起来逃之夭夭。
墨瑾风想把黑衣刺客抓回来,结果刚走两步立马头昏目眩,他赶紧停了下来检查了一下伤口,伤口不深,但是伤口的位置已经发黑了。
剑上有毒!
他想用内功把毒逼出去,结果好像是适得其反了,不仅没有如愿以偿,反而慢慢地失去了意识,昏迷之前他只能依稀看到伊欢柠那张皱着眉毛的小脸,看到她能安然无恙,他心中居然无比地心安,动了动嘴唇,轻唤了一声,“柠儿……”看着昏迷在她怀中的墨瑾风,伊欢柠的心狠狠地一痛。
他已经有许久不曾这样温柔的唤过她的名字了。
真没有想到她在“死后”还可以听到他这样唤她的名字。
即便她不懂武功,可是刚刚的形式她也看得明白,他本可以毫发不伤,但是为了保她性命他受伤了。
他大可不必如此,但他却这样做了。
是因为什么?
爱吗?
不!
她永远不会再相信他爱她,因为他亲手杀害了他们的两个孩子。
孩子……一想到她的翎儿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她的心就狠狠的一痛,感觉被针扎了一样无比的难受,疼痛让她眼里的理智一点一点的消散不见。
她现在只需要动动手指就可以立马要了他的性命,想到她那只有三岁的翎儿,她从衣袖下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想要刺入他的心脏。
这一刻,她的双目猩红只剩下对他的恨意,脑海中那些不堪回首的回忆全部滔滔不绝地涌出来覆盖了她的脑海。
她要杀了他为她的两个孩子报仇!
她高高地举起了匕首,刀尖即将触碰到他的时候她却猛地停了下来,因为目光撇见了他怀里若隐若现的一个吊坠。
她心一颤,一把将吊坠从他怀里拉扯了出来,是一个金子做的平安吊坠,她对这个吊坠并不陌生,这是翎儿刚出生的时候他特意命人打造的,说是期待他能平安健康的长大。
他随身携带这个吊坠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一直否认翎儿是他的亲生骨肉吗?
他不是最厌恶翎儿吗?
为什么他要把翎儿的贴身之物带在身上?
会不会……翎儿并没有死?
而是被他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