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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依旧不过一个回合。
  这次扇骨抽在了他的脖颈上。
  晋朔帝:“再来。”
  这次扇骨抽在了他的脸上。
  祁瀚嘴角都流了点血。
  祁瀚茫然了一瞬。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厉害了,原来却还是不值一提么?
  晋朔帝扔了那把折扇,从孟公公手中接过帕子,动作不紧不慢地擦了下手指。随后方才道:“去请个太医来。”
  祁瀚脸上臊红:“不,儿臣不必,……儿臣胸口的伤并未裂开……”
  晋朔帝没应声。
  不多时,太医来了。
  跪在地上,颤巍巍地为祁瀚看了看胸口的伤:“回陛下……太子殿下胸口的伤将将大好了,并无什么妨碍。”
  祁瀚登时将头埋得更低。
  他本还想以此做筹码,只求得他父皇心软半分。如今倒好……
  然而晋朔帝却好像根本不在乎他隐瞒伤势的事。
  “太子的脸呢?”晋朔帝问。
  “臣给太子开一个玉颜膏,每日里擦上三回,自然就消了。”太医道。
  晋朔帝却道:“擦什么?留两日。”
  太医都听得傻住了:“是、是。”
  祁瀚如今没有镜子,自然见不到自己被抽成了个什么模样。
  晋朔帝道:“下去罢。”
  太医只能应了声,又提着药箱赶紧走了。
  晋朔帝转过身来:“太子每日还要多扎几个马步。还有这手刀法……实在使得难看。自去请伍将军教教你。”
  祁瀚:“……是,儿臣知道了。”
  晋朔帝这才转身往外走。
  孟公公等人自然连忙跟了上去。
  祁瀚这时候抬起头来,望向晋朔帝的背影。
  男人的身形高大,那巍峨的殿门都要被他周身的气度压一头。而那殿外落进来的光,披洒在他的身上,使得他的身影看上去,更让人说不出的敬畏臣服。
  “太子如今能握在手里,并握得稳当的东西,实在少之又少。如此这般,又怎攀折得下来那枝上的宝珠?”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地飘了过来,落在祁瀚的耳中。
  祁瀚一怔,攥紧了手指。
  他在那里坐了良久,殿外都没有人了,他还是叩伏,咬着牙道:“多谢父皇教我。”
  教我还要蛰伏。
  晋朔帝的话,无非便是指他力量实在还过于弱小……
  是……
  我还护不住表妹。
  纵有万般不甘,但祁瀚还是牢牢压了下去。
  他起身后,先去了一趟惠妃宫中。
  他已经有许久不曾拜见过自己的母亲了。
  惠妃如今穿戴比之往日,更要富贵些,但形容却不知为何憔悴了些。
  她先惊声问了祁瀚身上的伤痕,祁瀚自然只说了是晋朔帝亲手教了他功夫,还叫他在京中养身子,岳州的事交由大皇子去了。
  惠妃听到这里高兴不已:“恐怕是要让你去六部办差了……”
  祁瀚应了声:“兴许吧。”
  那厢兰姑姑端了点心茶水来,祁瀚却一口也未用,他忍不住道:“我想请母妃办一件事。”
  “何事?”
  “与小姨母和姨夫说上一声,不要这样早便为表妹定亲。”
  惠妃脸色骤变:“你何意?”
  祁瀚抬眸看她:“母妃不是知道么?早年间,母妃不是也这样打算的么?”
  “不……不,如今不一样了。”惠妃咬牙道,“如今她不成了,随便谁都好,就是她不成。这话也不能与你父皇说……”
  惠妃是巴不得钟念月给他儿子做侧妃的,可是那也只能想想罢了。若她真要这么干,晋朔帝第一个就能捏死她。
  祁瀚冷了脸:“为何不成?”
  惠妃别过脸:“你莫问了,总之是不成的。我自会为你再挑其他的女子,家世未必会比她差。定会胜过庄妃为三皇子挑选的人……”
  她却是太不了解他儿子了。
  他那叛逆早早种在了骨子里。
  旁人不要他做什么,他便偏要做什么。
  祁瀚只道了一声:“我知晓了。”
  他起身道:“过两日便是殿试了,我想请母妃将表妹邀进宫来,若是母妃不愿意,那我便自己想法子吧。”
  惠妃惊愕地望着他的背影。
  怎么回事?
  他往日明明不喜他这表妹缠着他啊!还是她三番五次说好话,他方才肯低头。
  等祁瀚都走远了。
  惠妃才恨恨一绞帕子:“不如想个法子……”“什么法子?”兰姑姑怯声问。
  惠妃冷笑一声:“陛下迟迟没有动手,但将我这外甥女捧在掌心是事实。如今你以为她是个香饽饽么?不是。我瞧她是个烫手山芋才是。她不是与三皇子不合么?若能将她嫁给了三皇子。陛下必然大怒,三皇子再无竞争之力,于太子再无半分阻碍。而钟念月……也成不了太子的心头好了。”
  兰姑姑却没应声。
  这几回太子来宫里,她都总觉得太子殿下似是有了极大的变化。
  隐隐有种……好似那外头披着的皮,和里头浑然不是一体的感觉,倒越发、越发像陛下了。
  若是娘娘真这样做了。
  太子知晓真相那一日会不会翻脸呢?
  又或者……太子根本不管钟念月是不是成了弟媳呢?
  兰姑姑打了个哆嗦,心道我一定是想多了,想多了……
  没两日,便到了殿试。
  惠妃自然是不肯去接钟念月入宫的,但宫里的马车还是停在了钟府门口。
  钟念月早知晋朔帝与她有着约定,说了殿试时,要带她入大殿去瞧。自然也不觉得奇怪。
  她披风一拢,就上了马车。
  等那厢太子的人来接时,自然扑了个空。
  太子的长随苦着脸问:“出府了?那去哪里了可知晓?”
  钟府下人一问三不知。
  可把长随愁坏了。
  这厢钟念月入了宫中,自然是熟门熟路。她早早便先入了大殿里等着。
  大殿的高阶之上,以屏风切割为前后两个区域。
  前头摆了龙椅,后头还摆了一张软榻。
  晋朔帝进来时,钟念月便坐在那软榻上,正百无聊赖地玩腰间挂着的珠子呢。
  他不知为何,胸口窒了窒,似是觉得这殿内空气不大通畅似的。
  “念念。”晋朔帝出声。
  想要问她,太子到长公主府上,都与她说了什么。
  但话到了嘴边,又顿住了。若是太子并未与她说这些,他一开口,不反倒提醒了她?
  那厢钟念月闻声抬起了头。
  而孟公公走在后头,将钟念月的面容收入眼底,实在忍不住道:“奴婢若是陛下,自然也舍不得为姑娘挑夫婿。这世上的人,哪个有陛下好呢?”
  晋朔帝步子一顿。
  第47章 念念(自己想法子...)
  “我今日脸上有花么?怎么都盯着我瞧?”钟念月抬头, 迎上了晋朔帝和孟公公的目光。
  孟公公还以为自己方才说错了话,因而一时不敢接口。
  而晋朔帝深深看了钟念月一眼,这才又挪动了步子。他道:“脸上睡出印子了。”
  “是吗?”钟念月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却又没摸到什么痕迹。
  “陛下净诓我。”她说罢, 扭过了头。
  晋朔帝走上前去,微微一俯身, 掐了下钟念月的脸颊。
  钟念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