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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贵被扔在地上,登时瑟瑟发抖起来。哪里有替三皇子去揍人时的威风?
  晋朔帝:“他便是你的依仗?”
  三皇子张了张嘴,想说一个狗奴才自然不是……
  晋朔帝:“那你便是觉得,朕是你的依仗了。”
  三皇子沉默不语。他心下这样想,嘴上却不敢这样说。
  “旁人敬你怕你,不过因你是朕的儿子,打的是朕的名号。今日有个人不怕你了,你便恼羞成怒,要打要杀。心胸狭隘且不说,连装也装不出一分城府。你若是有本事也就罢了,说来说去,到底还是要求到朕这里来做主。”
  “若哪一日,朕的名号你打不了了,你又当如何?”
  听到这里,三皇子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
  晋朔帝将他的模样收入眼底,心下多少有点失望。
  庄妃同她的娘家如何教授三皇子,他不管。
  三个儿子,本就不是一胞所生,争权夺利是迟早的事。晋朔帝对此并不介意,他自己也是这样走过来的。
  惠妃教太子假意谦和。
  庄妃教三皇子争抢。
  可教来教去,三皇子连能咬人的牙都没长出来。
  这般只会无能狂怒的人,竟是他的儿子。
  “你想要做什么事,应当是先藏于胸中,等事情真办到了,再说出口。这样的道理都不明白,果真书是白读了。”晋朔帝挥了挥手,“带下去罢。”
  三皇子讷讷出声:“父皇……”
  父皇的意思是,他若真要从钟念月身上报复回来,就应该先报复了再说么?
  三皇子刚想到这里呢,便又听他父皇道:“你还应当懂得做个聪明人,这世上还有些人,不论你如何盘算,惹不得便是惹不得。”
  有些人?
  谁?
  钟念月么?
  三皇子涨红了脸,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钟念月成了他惹不得的那个人。
  但一旁的宫人已经请他出去了。
  半晌,才有人低声问:“陛下,臣觉得恐怕是庄妃娘娘的娘家人,将三皇子宠溺成了这般模样。何不处置一两个,自然没有人敢乱来了……”
  “他的外家对于来他来说,是他争权夺利的资本。他年纪再小,却也不会轻易肯放手的。不被他的外家狠狠摔个头破血流,再过十年也还是个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无能蠢货。朕能处置一个两个,能将他身边的人都处置了?”
  晋朔帝说罢,道了声:“无趣。”
  对面的人呆了呆,连声道:“是,陛下说的是。”
  只是他不知道晋朔帝说的是什么无趣,是三皇子这个人无趣,还是养儿子培养储君这件事太无趣呢?
  晋朔帝站起身:“去武英殿。”
  晋朔帝到的时候,一帮小孩儿已经玩得差不多了。
  他们恋恋不舍地与钟念月挥手作别:“等改日,改日一定要先完成了你的课业再玩。”
  “还有诗经莫要忘了背。”
  钟念月心说可快点走吧你们!
  拜拜了您嘞!
  其他人见晋朔帝驾到,心下惶惶,自然走得快了些。
  只有秦诵顿了顿,低声同钟念月道:“你说的《西游记平话》是话本吧?”
  钟念月惊讶地看了看这个少年。
  这人明明知道,却没有说出来。
  秦诵稳重一笑:“我家里有些话本,若是你下回背得了诗经了,我便带两本给你。”
  好似是好为人师,好上瘾了。
  锦山侯在一旁竖着耳朵偷偷听了半天,连忙插声道:“那我明日多带两只鸟给你。”
  钟念月:?
  那倒也不必。
  锦山侯绞尽脑汁,紧张万分,一口气道:“还有公鸡、蛇……你喜欢什么?我都带给你。”
  却是越说越觉得不如秦诵的好。
  晋朔帝站在不远处,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缓声道:“他们都围着念念,都是很开心的样子。”
  听不出喜怒。
  孟公公心道好像也没有特别开心。
  钟念月头疼死了。
  既不想背诗经,也不想玩儿蛇。
  可除了太子、三皇子这样讨人厌的,对着别的待她好的人,她又摆不出凶巴巴的表情来。
  钟念月一扭头见着了晋朔帝,立马就开始装脑袋疼了:“啊,难受,头晕。”
  晋朔帝这才又露出了笑容。
  玩得这样开心,却也还是要同他撒娇。
  他在钟念月身前立定,抬手揉了揉她的额角。
  心道,真真是这天底下最可爱的了。
  那厢孟胜送着秦诵等人出了宫去。
  他们是没有家里人来接的,一扭头瞧见远昌王府的马车,还不由有一分羡慕。
  只因那远昌王正立在那里,像是来接锦山侯的。
  远昌王听说儿子和三皇子打起来了,可吓了一跳。
  还是王妃按住了他,只问来信儿的人:“当时可还有谁?”
  那人答:“还有钟家姑娘。”
  王妃沉吟片刻,便道:“无事了。”
  远昌王摸不着头脑,还是熬不住内心的担忧,奔到皇宫外等着了。
  锦山侯耷拉着脸,缓缓朝他走来,瞧着就像是被谁欺负了。
  还不等远昌王问呢,锦山侯便扬起脸来,大声道:“父亲,我要好好读书!”
  远昌王一拍脑袋。
  天可怜见的,他儿这是中了邪了!
  秦诵一行人回到各自的府中,也被长辈问起了今日如何。
  他们不好说自己去玩了,便沉默片刻,只挤出来一句:“好看。”
  谁好看?
  三皇子好看么?
  “招人疼。”
  哈?三皇子何时还能招人疼了?
  第28章 纨绔(反派扎了堆...)
  却说锦山侯跟着老师好好学了几日, 着实痛不欲生。
  老师一张嘴,他便打起了瞌睡,一时不察便重重磕在了桌案上。
  第二日, 头就顶了个大包。
  远昌王再如何嫌弃他蠢, 也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忙按住他的头, 道:“你皇叔父已经封了你侯爷当了, 倒也不必这样急着读书了, 反正也读不出个名堂……”
  锦山侯闻言备受挫伤, 过了几日,才终于又鼓足勇气往国子监去了。
  锦山侯年纪比钟念月大一些, 笨是笨, 却也在地字班就读。
  他满心惦念着要同钟念月玩,便与身边的小厮道:“咱们在里头坐一会儿, 就去水字班吧。”
  小厮一向听他的,也不劝什么侯爷好好读书啊, 只会跟着点头。
  锦山侯推门进去。
  便听得里头有人嗤笑了一声,似是低低说了句什么:“他不是在家中请了老师么?怎么还是来了?”
  锦山侯却顾不上同他们生气了。
  他定定望着不远处, 端坐着正百无聊赖翻动着手中书册的少女。那正是钟念月。
  锦山侯有几分沾沾自喜,低声道:“她兴许是来找我的。”
  这下倒也不怕和秦诵他们摆在一起对比了。
  这厢书容也低声问呢:“姑娘,咱们今日怎么来这里了?”
  钟念月懒洋洋道:“换个地方,不好玩么?”
  她原先与国子监的人说,她每个地方的课都要去上一上,自然不是玩笑话。
  书容苦着脸,只能应了。
  这到国子监里是来读书的, 哪里是来玩的呢?
  锦山侯在近处落了座,眼巴巴地看了钟念月好一会儿, 眼见着钟念月都拿了本书在读,他这才有模有样地学着,也拿了本书出来。
  钟念月看了半天的小人书,便因着精力不济,打着呵欠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