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道人点了点头,忽而手下一挥,云岚天一阵恍惚间,便已经神魂合一。
“你小子不错,危难关头竟然敢舍弃自身护持宗门荣耀,单凭这一点,你便有资格座这个宗主之位!”
云岚天摇头道:“弟子无能,让造宵小之辈暗算,而今使宗门大难临头,实在是罪无可恕!”
“世上没有常胜的将军,何况守业比之创业更加艰辛,受此打击,当算是警世之良方了!”
山风道人一摆手,顿时生出一股无形力量,将云岚天扶了起来。
而后他冷眼一撇此时浑身浴血的战圣,冷哼道:“而等宵小之辈实在阴险狠毒,若不是我这徒孙不惜牺牲,这会整个祖师殿都被你毁的差不多了,你真是该死,说吧,想要怎么个死法!”
战圣目有惊色,面色如土,惊异的道:“你就是山风道人,你不是已经死了嘛,怎么会出现在此地,你到底是人是鬼!”
山风道人冷一哼道:“自然是鬼,但就算是鬼,想要斩杀你,我也绰绰有余!”
战圣五脏六腑痛如刀绞,方才那一团白影肆意冲撞,几个回合,眨眼之间,竟然将他击打出严重的内伤。
所谓谈笑之间,杀人无形,如此威能,即便是一缕幽魂,战圣又岂能不畏惧,他悄悄的咽了一口口水,忽而一笑道:“哦,原来是老前辈的一缕幽魂,恕晚辈失礼了,没曾想时隔千年,晚辈竟然还能有幸得见当初至尊人物,实在是三生有幸!”
“妈拉个巴子的,嘴还挺甜!怎地,这会失敬了,当初干嘛去了!要打要杀的,怎地你以为我云岚宗没人了嘛!”
战圣嘿嘿一笑道:“岂敢,岂敢,若是老前辈在此地坐镇,便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妄动,但是……”
说道这里,战圣眼中露出一丝狡黠之色,嘿嘿一笑道:“一缕幽魂残存世间,又能维持多久那?”
“你什么意思?你在诅咒老夫活不久了嘛!”
“岂敢,岂敢,我只是想说,老前辈如是不能久待,那么就不能杀我!”
而今战圣身受重伤,上有山风这个顶尖老鬼,神话中的人物,下有云岚山这个元神境界的强者,战圣怕了,战圣怕自己真的会死在这里,所以他要想一个脱身之计策,不管这个计策是否管用,但比起露怯,掉头就跑,这生还的机会要大上很多。
山风较有兴致的道:“为何不能杀你,怎地杀你犯那条律法嘛!”
“你老说对了,我战圣虽然在你老面前小如蝼蚁,但是在整个天枢国,我乃是顶尖人物,皇族中人!实话跟您说,我乃是当朝太子太傅,皇族中人,您若是杀了我,便是将整个云岚宗推上了风口浪尖,将来皇族必定会对云岚宗上下治罪,到时你这千年巨派,可就毁在你老的手上了!”
战圣侃侃而谈,云岚天听在耳朵里,句句无不气炸心肺,只见他太阿扬起,遥指战圣道:“战圣小儿,你危言耸听,怎地,你想威胁我云岚宗,威胁山风祖师嘛!”
战圣嘿嘿一笑,道:“云岚天我是不是危言耸听,你可以自己估量,其中轻重你应该最是清楚!”
云岚天面色一变,一时无言以对。
天风老人看了看云岚天,又看了看战圣,忽而冷冷一笑道:“好小子,进退不失据,心思缜密,反倒是将了我一军!”
说着,他面色一沉,冷声道:“杀你有理由,不杀你也该给我一个理由吧!”
“看来已经将这老家伙说动了!”
战圣暗自窃喜,含笑道:“这理由简单,只要老祖放我一马,我战圣在此发誓,只要我战圣活着,那么从今往后,绝不与云岚宗为难,否则修为尽毁,造天罚,五雷轰顶,神魂俱灭!”
“这誓发的狠毒,倒也不赖!”
山风老祖嘿嘿一笑道:“那好吧,我信你是个守信之人,就放你离开吧!”
“什么老祖,不能啊!此人心思歹毒,绝不可放虎归山!”
云岚天面带惊色,惶急不已,连忙出声阻拦,谁知却见山风老祖一摆手阻止了他,沉声道:“此话就这么定了!”
死里逃生,战圣心中大喜,连忙一拱手道:“好,老祖重言诺,我战圣亦是如此,既然如此,战圣就不打扰了,在下告辞!”
生机不过是一线之间,战圣不敢多留,生恐迟则生变,脚下一动,腾身而起,直接向山外扑去。
施琅几人做下大逆不道之事,而今竟然见老祖宗出世,早已吓得肝胆俱裂,见战圣遁走,他们又岂有逗留之理,紧随其后,飞身遁走,速度之快,几乎平生第一次。
云岚天见不但战圣遁走,连施琅、秋南山、韩啸风、江山河这几个大逆不道之人竟然也跟着遁走了,顿时怒火攻心,太阿宝剑一扬,口中大喝道:“贼子,哪里逃!”
山风老道见他作势欲追,连忙伸手拦下,沉声道:“追不到了,老夫时间不多了!”
“老祖您!”
祖师殿内,老祖虚浮空中,在他脚下伏跪二人,其一是云岚天,其二便是那打扫祖师祠堂的扫地老者。
山风道人微微摇头道:“想不到,时过境迁,人心不古,我好好的一个名门正派,竟然养出了这么几头大逆不道之徒!”
云岚天满面羞红道:“是弟子失察,弟子平日一心修炼,少问俗世,这才让这些狼子野心有机可乘,弟子有罪!”
扫地老者微微一笑道:“师兄哪里话,一心问道何罪之有,那是好事!若我说,如今之祸,乃是其心所致,非此正道者,便是在天宫也是一邪神!”
山风道人点头道:“你这娃儿倒是有些见地,这一次还好有你,若非你紧要关头,释放阵法,让我在冥冥之中感应到此间之事,老夫也无法出来解围了,到时可就酿下惨剧了!”
云岚天扭头冲着扫地老者一抱拳道:“多谢师兄,师兄不念旧恶,出手相帮,实在让师弟羞臊,请受师弟一拜!”
扫地老者嘿嘿一笑,也不出手搀扶,悲声道:“这一拜,我等了七十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