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静时:“……”
“怎么?想否认?”陈韵拖长了尾音,忽然探头逼过来。
言静时实在不习惯,下意识后退几步,脊背与墙壁的距离相差无几。
“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想到大巴上那条莫名其妙的短信,她的眼中只剩下冰冷,“所以,徐雪为了你,才给我发的那条信息?”
【静时,很抱歉,因为我的个人问题,才给我们之间造成了不得已的误会,如果你回县城的话,我在东临餐厅等你。】
她不是没怀疑过为什么徐雪给的地址和夏楠给的在一处,可她宁愿相信自己直觉有误,也要告诫自己徐雪不会坑她的。
没想到真正的事实,就像被一个隔着血海深仇的人,恶狠狠在她脸上甩了一巴掌。
深入骨髓,这辈子都不可能消除了。
“我啊,”陈韵忽然低低笑了,见她贴在墙上、白皙的双颊一阵通红,心情蓦然变得好了起来,“你猜。”
言静时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抵触:“……你有病吧。”
他到底经受了什么?
从六月底成绩出来的确没再见过他,谁知道短短三个月人就成这样了。
“病?”陈韵呢喃一句,抬手慢慢把连帽衫解开,露出里面干净的亮粉短袖,“听说你喜欢穿粉短袖的,之前的尚文阳、还有和你弟并列的那位,怎么样,心动吗?”
仿佛看不到言静时错愕至极的表情,他又摘下鸭舌帽,直绷绷的刘海没了禁锢,瞬间从他的额头倾泻而下,“也听说你喜欢有刘海的男生,哥哥我特意把头发拉直了,喜欢吗?”
高中时的陈韵因为自来卷,一直留着寸头,看着中规中矩,如今刻意留了刘海,不知是不是理发师技术问题,刘海就像头帘,又僵硬又笔直,再搭配那身骚粉色的t恤,怎么看怎么奇怪。
“……你真的是,”言静时已经找不到任何词去形容所见所听了,迫于夹在陈韵和墙壁中间,只能深呼吸使自己冷静,“你听着,喜欢这件事强求不来,你真正需要追求的是徐雪。”
为了你,她和我闹别扭就算了,甚至打着和解的由头把我骗过来,实在是不知该说她痴情还是冷血了。
“你说什么?”陈韵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眉间骤然升起一股戾气,死死瞪着她,“谁他妈稀罕她喜欢了?老子去补校她都不消停,隔三差五用各种破东西来烦老子。”
“倒是你,从高二就开始装模作样,一边抓着尚文阳不放,一边又勾引老子。”
他越说越激动,喘着粗气伸臂直接捏紧言静时的肩,“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纯得要死的外表下,到底掩藏着什么样的骚劲。”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明明整个人干瘦得不成样,手中的那股劲让言静时怎么都挣脱不了。
她简直被陈韵气个半死,“我和你真的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你放开我,我要回家。”
亏她因为夏楠说的那些话动摇了,觉得趁放假和陈韵沟通一番或许有用,现在看来她的确不值得动这些恻隐之心。
“回家?”没等她反应,陈韵用力抓着她的手,“我劝你不要挣扎了,否则我在这里做出什么事,可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言静时用力想摆脱,奈何男女之间的力气悬殊实在过大,言静时急得眼泪都润湿了眼眶,“你别碰我!”
“放开你?”他又重复问了一句,故意把灼热的鼻息喷洒在言静时右耳处,殊不知这个过于暧昧的举动,只会让言静时抵触和恶心,“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他前进一步,挑眉示意言静时看向他身下微微发涨的某处,“帮我解决了,我就让你走。”
言静时透红的脸色,顷刻变得惨白:“……”
她并非真单纯无边际,不懂这些成人之事,但没想到,陈韵真会这么下流。
“不愿意?”见言静时别过眼不说话,他嘴角的弧度一下子就没了,“以你这幅又纯又贱的外表,与其迎合别人,不如在我身下承欢。”
被掣制着无法动弹的言静时,那双平日澄澈漂亮的杏眼里,此时一分温度都没有。
“你放心,我这么发疯似的喜欢你,怎么可能会弄疼你呢?”他的语气近乎痴狂,狠狠握着言静时柔弱无骨、只剩冰凉的右手贴向下身,“你试——”
后面那个“试”只发了音头,整个人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外力直接踹飞出去。
直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落在耳畔,言静时模糊的视线才清晰了一些,总算看清了来人是谁。
随即,好不容易清晰的双眼,又逐渐覆上了一层雾霭。
今天丢的脸已经够多了,她不想在宋辞书面前继续丢下去,但就跟中邪了一样,完全控制不住。
“不是警告过你不要招惹她吗?”
第一次,言静时居然在他透着邪肆的清冷眉眼处,看到了一股与面相不符的凶劲,“想死的话,老子成全你。”
言尘翊坐出租过来的时候,顺道给宋辞书发了信息,本来他和穆雪琼打算在外等宋辞书英雄救美、顺道来个抱得美人归,意料之外里面动静过甚,直接推门冲了进来。
对上蹲在角落、埋头发颤的言静时,再看扭打在一起、或者说单方面受虐的陈韵,电光火石间,言尘翊全猜到了过程。
然后别说劝架,他三步并作两步,越过打红了眼的宋辞书,恶狠狠窜过去一把提溜住陈韵的衣领,“说,你对言静时做了什么?”
谁给这个龟孙的狗胆,让他明目张胆欺负言静时的?
“呵,不过是让她提前感受男欢女爱的快乐,你这么着急干什么?”陈韵的脸几乎肿成了猪头,即便被两人以绝对身高碾压,依旧一副无赖样,“可惜了,还没得手你们就来了。”
“咚!”
言尘翊气得几乎七窍生烟,还没来得及出手,手拽之人又仰面重重栽了下去。
“我他妈看你,是真不想要自己这张犯贱的嘴了,”占了医学生业务能力的便宜,熟知人体穴位的宋辞书,专挑痛觉最深的地方下手,“就凭你三分钟的体量,还好意思拿出来。”
正想顺着骂过去的言尘翊:“……”
辞哥什么时候这么开放了?
“……你说谁三分钟?”任哪个正常的男人被侮辱那方面短暂,都忍不住发怒,“老子一夜挑战三次,你行吗?”
“这话留着骗自己吧,对了,这是医药费,”宋辞书毫不掩饰讥笑,桃花眸里隐隐泛着红光,明显是极力压抑的怒火,“以后长点眼,别惹了不该惹的人。”
“辞哥,就这么放他走?”言尘翊才反应过来,实在很想把那张看着就讨厌的猥琐脸打残。
“真打死了我们今天都要进局子,”冲动过去,宋辞书的理智逐渐回笼,眯眼如倒刺,一寸一寸刮过陈韵没几两肉的浑身,“滚吧,再有下次,老子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你敢!这是法治社会,你要敢胡来,信不信我报警告你?”说不害怕是假的,可只要想到这是言静时喜欢的人,他就无法回归平静。
说到底,喜欢的方式太自私太偏执,那就不算喜欢了。
“你大可一试,”别人不知道,经常和宋辞书厮混在一起的言尘翊,很清楚这哥们家里到底有多牛叉,“劝你还是珍惜生命,别到时候被搞得什么都没有了。”
果然骗、啊呸,喊辞哥过来,既让他在言静时面前刷足了好感度,又成功收拾了这个龟孙,一箭双雕再正确不过。
他可是很好心的友情提示过,希望这个杂碎识相一些,彻底从言静时的世界滚出去。
“等等,”被穆雪琼小声安慰着,终于平复下来的言静时起身,阖眸不去看正狼狈挣扎出门的陈韵,“以后不要利用夏楠和徐雪了,就算借她们之手也没用。”
“言言……”
穆雪琼离她最近,自然知道她听似淡然的声音下,到底藏着怎样的颤抖。
试想谁会心平气和接受被往日关系亲近的朋友背叛,而这份背叛来源,说到底只因为一个人渣。
“我没事,”言静时朝她轻轻摇摇头,慢慢看向玻璃餐桌打碎处站着的两人,话明显对陈韵说的,“因为从今往后对我来说,你们什么也不是了。”
说完最后一个字,她复又敛上眼帘,仿佛用尽了仅剩的全部力气。
头顶的圆形水晶吊灯,泛着一层又一层洁白的光晕,把她浓密纤长的睫毛,在卧蚕处落下一层浅淡的阴影。
尽管编好的蝎子辫有些凌乱,刘海也被细汗打湿了,整个人透着过分瘦弱的狼狈,但在场的其他人、包括一只脚已经跨出去的陈韵都在想:
这样的言静时,或许他们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尘翊,我们先出去吧。”破天荒的一次,宋辞书意识到应该给言静时留点空间,没等言尘翊反应,紧抿唇角率先离开。
“外面等你们。”看着失了魂的言静时,言尘翊只觉心底某处,仿佛被针扎过一样,奈何一时半会想不通,只能跟着给两人腾地方。
毕竟打了一架,总不能一走了之,把赔偿这个包厢的烂摊子全丢给辞哥一人吧。
那也太不是人了,虽然宋辞书可能很乐意用这点钱给言静时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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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哥是有矿的辞哥hhh
提前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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