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霄打了一盆热水放上毛巾去他房间,见靳铮已经把盔甲脱了摆在桌子上,自己正松着护腕。
“你用这个清洗下伤口,盔甲明天给你。”红霄说,然后又不放心的看了看靳铮脖子上简单包扎的地方,迟疑了一下还是说,“我给你清理吧。”
“嗯。”靳铮嘴里咬着绑袖口的带子,一转身脱了上衣,露出布满新旧伤痕的精壮后背。
红霄让他坐下,低了头过去帮他把脖子上的布条解开,一边说:“这里没有伤药了,只能先帮你清理一下,我的血虽然可以解尸毒,但若伤口染污了也是很严重的。”
“嗯。”靳铮端正的坐着说。
再度看到他脖子上的几个伤口,红霄还是觉得触目惊心,伤口再深一点就致命了。红霄弯腰看了看,突然说:“你别动。”
说着,就吮上了伤口,将里面被感染的黑血吸出来,然后才用毛巾擦干净边缘,靳铮的身子紧绷,始终一言不发。
红霄开始帮他重新包扎时,他才低声道:“那些首饰,你还带着吗?”
红霄一愣,想到他说的是当初给她的银镯子,或是耳环,她垂下眼说:“带着,待会儿拿给你。”
靳铮抬眼眨巴了两下看着她,似乎在想她这话里包含的态度。红霄亦绷着面孔瞪他,手中的布条一扯靳铮都快不能呼吸了,她这才又松了松,给他包扎好。
靳铮站起身本想去拿衣服披上,红霄却已经先一步拿走,和脏的盔甲放在一起,准备一块儿洗了。
“明日我就派人出去联络,今后会有三军驻扎在这里,也会送来粮草和药。”靳铮说,以为红霄也在担心城中百姓的生活。
红霄没有吭声,抱起衣物后又看了眼他的裤子,靳铮有些局促,“我留一件吧。”
红霄转身出去了,靳铮的里衣外衣都被拿了去,本来还想过去找她,这下都出不了门。没一会儿红霄又来了,看了看仍旧坐在床沿的靳铮,皱眉道:“你怎么还没脱掉裤子,我要拿去洗,那上面还有阴尸的血迹,沾染了同样不得了的。”
靳铮实在是窘,红霄只是转过身并没出去,表明他不给她裤子她就不走。靳铮只好脱了下来,然后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下半身。
红霄接过后就出去了,靳铮躺下叹了口气,他想过很多次他们见面的场景,偏偏没想到这一种。
睡得迷迷糊糊时,门突然又开了,靳铮“腾”地一声坐起来,手去摸枕边的刀。桌边的红霄愣了一下,然后把洗干净也缝补好的衣服放在桌子上,“已经烤干了。”
靳铮看了看窗外已经露了些白,知道她是忙了一夜,他很想让她过来,可自己如今光着,总有些……不自然。
“等……”他局促地说了一句。
准备出去的红霄真的停下了,转身看向他这边。
靳铮咬了咬牙,抓紧了被子很是别扭,红霄突然从怀中掏出样东西,过去“啪”地放在桌面上,银子在昏暗的光线里微微闪着光,那是手镯和耳环。
“还你。”红霄说,然后便要走。
靳铮立刻起身,“等等!”
还没说什么,却又急忙扶住要落下的棉被。实在是狼狈不堪。红霄看了心里起火,过去一把扯开被子扔在一边,“有什么话,说!”
靳铮“咕咚”咽了口唾沫,“那些,是给你的。”
红霄定定看着他,突然伸手搂住靳铮的脖子吻住他。靳铮喉中只哼了一声,随即便紧紧抱住怀里的人。
“我想你……”
红霄贴住他的胸口道,感觉里面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自己的心则像一块被烧化的红糖,如果不是上一次她自以为报了仇,她自以为命不久矣,她不会想到自己会那么喜欢他。
靳铮突然捧起她的脸,黑眼睛像孩子般,“皇上说,只要这次胜了,就赐我一面免死金牌。”
红霄一愣。
靳铮笑开,“等我们回去,就成亲。”
红霄突然又吻住他,推得靳铮推了两步坐在床沿,红霄开始解自己的衣带。
靳铮吓了一跳,周身大燥,可他还是按住她的手道:“我不能轻薄了你,我要娶你。”
红霄却摇了摇头,眼中闪着细碎的水光,“我不等……我不想等。”
从上一次差点死去她便隐隐有了决心,这一刻更加坚定了,见到他,就抓住他,爱他。
鬼知道这场仗什么时候会完,到处都是危机,她还身负血海深仇,鬼知道她和他能不能活到安宁的那一天。既然确定了心意,既然自己的生命里出现了这样一个他,那就死死抓住,在死之前,拼尽全力去爱他。
红霄眼里的悲壮也感染了靳铮,他伸手扶住了她的腰肢。
可是……
红霄很着急,可却不得其法,靳铮则生怕自己弄伤了她,于是只跟着红霄的节奏走。最后红霄痛的不行却还做不成,靳铮则忍得头上青筋隐隐,还不敢乱动。
“筠窈……不如先别了。”靳铮咬着牙说。
他控制的很辛苦,也想好好的弄,可现在实在不是时候,那事也不如他想得那么简单,随随便便的就能成。
以前武侠故事本里总说,一个侠士和一个侠女在天地旷野中不拘礼教的结合,好像很是简单没有任何阻碍,可没想到实际上这么难。硬来,很可能就伤了红霄。
红霄的脸通红,她不怕疼,可靳铮竟然先打退堂鼓,她又羞又气的在他肩头狠狠咬了一口。他算什么男人!
靳铮哼了一声,突然抱起红霄转身把她放好,自己拿了油灯点着过来,看看是不是认错了地方才那么难。
一灯如豆亮着,威风凛凛实则还是个雏儿的将军细细研究,头上的汗不住往下流。
脸通红拽着衣袍的侠女看着他,“好了没有……”
靳铮放下油灯,很是慎重地点了一下头,试了一下却还是不行。红霄紧咬着牙却疼得只吸冷气,靳铮觉着肯定不那么简单,看来他还是得先娶了再说,到时母亲和媒婆定会给他一本那种书做参考,听说还有辅助的东西。
“还是算了,弄伤你就不好了。”靳铮抬起头说。
红霄一脚踹过去被他本能躲开,站在那里像个被主人训斥的大狗狗。
正巧这时候有人过来敲门,听声音是城里的民兵,说是有兵马靠近城门,好像是三军的。
红霄放下裙摆一骨碌站起,打开门出去又拍上。靳铮忙忙地去穿衣服,然后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