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狡辩!”云梁说,“谁会没有目的的沾花惹草啊,这叫理由?”
承晔叹口气,“朕的意思是为了大虞。”
“呦~你还是为了大虞去撩妹的呀,那我还真不该责备你。”云梁撇着嘴阴阳怪气,然后放下碗叉起了腰,“我跟你说师弟,你师姐我不是什么妒妇,你是皇帝,三宫六院都可以有我也不过问,但你最好只在后宫浪不要跑到外面去到处撩,要知道野食儿不安全,更重要的是——还要多花钱。”
云梁的腮帮鼓着,两个嘴角往下撇,眼神看着无比怨毒。承晔转过脸深吸了口气,他本来是来提醒云梁的,没想到自己被教训了,看来自己师姐将来还是个悍妇哩。想到以后她拿着小算盘跟着自己撒泼,还真有点压力。
“放心吧师姐,朕不会了。”承晔只好说,拍了拍云梁的脑袋,“师姐今后可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云梁噘着嘴,“知道啦,又没什么,真是的……”
反正也快离开云莱了,云梁就想干脆不再入宫,剩下的时间就请来各府千金来办办宴会什么的,等着到了日子就走。
第二天沈玉玑递来帖子,承晔看后就换上便装出去了。
华灯初上,景籍城中最大的青楼玉娇楼内灯火辉煌,二楼雅间内,承晔和沈玉玑一边喝酒对饮一边欣赏面前的歌舞,几个美人蛇一般的女子在房间中央柔媚地舞着,沈玉玑和承晔跟前还各有两个和他们说话倒酒。沈玉玑歪在桌案后,喝了几杯后他已完全放开。承晔还是坐得端正,哪怕身边的女子都快如藤蔓一般缠在他身上,他的注意力也还是全在酒上。
“果然是佳酿。”承晔说道,“云莱的果酒味苦,但后味却有股醇厚的甘香。”
“是啊,而且醉后身心舒畅,醉倒了做的也是美梦。”沈玉玑说着向后直接躺倒在美人怀里,闭上眼不知想起了什么,喉结滚动了几下。
“沈兄有心事?”承晔放下酒杯问,顺手隔开老往自己身上黏的女子。
那两位女子见他如此,只好坐正不再纠缠。
沈玉玑叹了口气,睁开眼苦笑道:“贤弟,你可有喜欢的人?”
承晔眯了眯眼,直接说:“承兄是不是喜欢陆先生。”
沈玉玑一怔,立刻看向承晔,最后又笑道:“原来这么明显啊,唉,那你该知道为兄的苦楚了,日日可见却不可得,世上哪有这样磨人的事。”
身边的美人为承晔重新添上酒,承晔拿起来细细端详酒杯,“我倒是听说,你们那边很重视这种师徒伦理,不过——”
他抬头看着沈玉玑一笑,“总会有新的规则去取代旧的,承兄又不是没有能力去制定新规则,只等你当家的时候去做就是了。”
沈玉玑却摇摇头,“没有那么容易啊我的贤弟,阻碍我的哪里只是规则,是整个……唉,你不生在我们那里,你不明白。罢了,你我今日不谈这些,好好的大醉一场。哎对了,蔓儿姑娘怎么还没来,不是要她来弹曲吗?”
沈玉玑身边的女子立刻搂住他胳膊说:“这位公子有所不知,蔓儿姑娘是我们这里的头牌,每夜找她的人多了,哪能立刻就抽身过来啊,不过她既然答应公子,应该也快了。”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推开,丁蔓儿轻移莲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丫头,她调动了一个最妩媚动人的笑看向沈玉玑,扫过承晔时微微一愣,这么一晃神笑就有些局促了。
“难为公子还记得蔓儿,这次公子还带了个朋友啊。”丁蔓儿说。
“呦,你还记得我啊。”沈玉玑也眨巴下眼睛,然后介绍,“这是我贤弟,承三公子,怎么刚才看他看傻了眼是不是?”
丁蔓儿面色一红,“公子真是……”
沈玉玑笑道:“好了,不打趣你了,今天本公子心里烦闷,你弹个疏解的曲子来,也让我这贤弟听听。”
说着沈玉玑遣走了身边的两个女子,承晔顺势让自己身边的那两个也下去。
丁蔓儿点点头,就在房里净了手,小丫头放置了带着的香炉燃起香。房门外又进来两个看着十五、六岁的少年,抬着琴进来放好,其中一个放好琴后,顺手把房内丢置的空盘收拾放在托盘上。
承晔见那两个少年皆面若敷粉眉清目秀,不觉多看了两眼,收拾空盘的那个抬起眼不小心对上他的目光,赶紧低下头,睫毛乱颤面皮微红。
沈玉玑倾过身来低声道:“怎么,承贤弟你也有这种喜好?”
承晔一愣,沈玉玑用眼神示意对面收拾的少年,“这青楼前后两家,前面的都是姑娘,后面专有这种俊秀少年接待那些好男风的,他们就是。”
承晔听闻又看向少年,沈玉玑又说:“不过这种多为官妓,没有朝廷允许赎不得的,你我不是本国人,更带不走了。”
承晔摇摇头,“你多心了沈兄……不过,你刚才说‘也’,难道承兄还知道谁有这种癖好?”
老实说承晔听了这话,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二十大几还没有一个后宫嫔妃的夏侯期。
见少年分走了承晔的注意,丁蔓儿冷眼看向那少年,“收拾好了就出去吧。”
少年忙端着一大堆空盘出去了。丁蔓儿轻咳一声,坐下便开始抚琴。
沈玉玑见有琴声遮掩,胆子大了些,凑近承晔低声道:“你不知道么,那个祁渊的倪……倪先生,他最初就是官妓出身,少年时期就在这样的地方做男宠,男宠和青楼女子也都修炼媚术,你看他的眼睛就是当初修炼时变成那样的。”
承晔咋舌,“我倒确实听说他是罪臣之后,却没想到——”
“那是贤弟你不爱打探这种消息,”沈玉玑呲了呲牙,他就爱听这种偏门消息。
“他的爹因为当初立储君时没站对人,新主登基后倪家就满门被抄,他也被充作官妓发到勾栏内,只是后来机缘巧合又被新主看上接到了宫里,他和之前的皇帝就是那种关系,只是倪练秋有本事,不但受皇帝宠幸而且笼络了当时的国师,还被皇帝送给国师当最小的徒弟,后来国师和祁渊皇反目时,他帮着皇帝斗倒了大权在握的国师,杀了国师的其他徒弟,他便顺势坐上了国师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