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顺利攻打下了汪清和图门,距离遵化不过二百公里,中间隔着一个安图。
他的动作立时让日本人大惊,梅津美治郎接到汇报后,紧急调军前往遵化,下令安图撤军,撤往遵化。百十公里,先遣军的行进速度,三个小时内即可到达安图,那里没有防御,留守也是送死。
日本高层也震惊了,他们完全没有料到先遣军的反攻会从那个位置开始。内阁和整个机器开始运转,研究这突发的事件应对方案。
长春司令部里,梅津美治郎盯着地图却面现狐疑。
“诸位,你们说先遣军为什么从那个位置进攻?”
小笠原数夫也觉得奇怪,“我认为这里不适合作为反攻的位置,试想,遵化他们可以攻打下来,但有一个为题,大雪封山的季节就要到来,今年的第一场雪也格外的大,虽然还没有刮烟炮,可也就是个把岁月内的事情,那里作为进攻路线要走三百多公里的山路才能到长春,中间只有一条山路,一旦我们堵住山路,他们的补给和部队运动都将受到限制,辎重运送都是麻烦,可现在进攻了那里,这着实让人费解啊!”
其他将官也深明这个道理,那里就不适合作为进攻的路线。也正因为如此,那里的防卫才没有太重视,一个旅团驻守,加上伪军一共一个师团,按说已经不少了。可对方偏偏袭击了那里,并且占领了图门,难道他们想从朝鲜迂回,实施对吉林辽宁内大军的包围?
这个念头让所有人大惊。都觉得先遣军是要有大动作了,他们稳固了蒙古,还会掉头来继续进攻。好完成先遣军的承诺,驱逐他们离开中国的土地。
关东军的想法跟本土不谋而合,本土的研究也基于这点,认为先遣军要有大动作,采取迂回包抄,跟关东军来一次决战。
他们不认为先遣军不敢来一场两个省的大战。先遣军现在有这个能力,他们也有这个实力。
梅津美治郎这里还没有拿出一个相应的对策时,本土的电文就到了。
电文非常简单,就是集中所有兵力与敦化沿线,构筑阵地,阻敌于山中。朝鲜方面军集结向会宁茂山和吉林的合龙,形成三角阵势,全力以赴的防御,阻敌前进。
梅津美治郎在电文到来前。就已经向敦化派出了大军,并将所有的坦克和装甲车派往了那里。面对先遣军的反坦克武器,这些坦克在双城的阵地防御中没有作用,在山区,却可以充当移动碉堡只用。
在电文和电话的往来中,吉林和辽宁的日军鸡飞狗跳,大军蚂蚁一般的在黑夜中向敦化挺进。敦化的守敌也是疯狂动作,在敦化外围构筑防御阵地。跟牡丹江对面的阵地联通。
朝鲜,伪军半夜就被轰起。在大雪中赶奔合龙和茂山,还有会宁,增加哪里的防御。
他们都知道先遣军的进攻速度,他们在路上几乎是跑步前进一直不停。大雪,被坦克,装甲车压的溜平。卡车的车灯照的树林里如同白昼。
顺子并不知道敌人大军压境,他在全线占领了防线,收复了图门和汪清后,连安图,他都没打算进攻。
那里。不是他的目标,他只要占据这块三角地带即可。
图门的收复,董库在一个小时后,战斗结束时接到了电文。他见行动成功,遂下令布防,并向苏俄边境运送火炮,做好进攻的准备。
顺子的大军进攻所用并不多,此时,大军顺着汪清,跟牡丹江那里的东宁防线联通,在山林里砍伐树木,连夜打通两边的道路。
山林里,树木被伐倒时的轰隆声,板斧砍枝桠的咚咚声,让寂静的森林格外的喧闹。
战士们已经铺散开,顺着可以行车,但夏季还不至于被山水淹没的位置修出通道,人影在手电的光柱里,绵延几十公里,快速的前伸。
狗蛋在这边修路的时候,开始构筑面对苏俄,朝鲜,安图三个方向的环形防御,争取天亮前完成防御的初步准备。
他相信,日军会反扑,可他不会跟日军纠缠,防御,炮击即可。百门的自走火炮对于山区来说,已经是目前口径最大,射程也还算差强人意的远程火力了。
日军的动作直到天亮前他才知道。连夜派出去的侦查员在安图没有看到站岗的日军,那里的炮楼和门岗都没有人看守,静悄悄的,让侦查员大惑不解。
敌人打到门前了,他们就算不增援,但也不至于不作出防御吧?
于是,侦查员大胆的摸向了漆黑的安图。
进了安图才发现,街道静悄悄的,老百姓家院门紧闭,那些军营灯火全无,整个安图就没有日军的身影。
摸进军营时,侦查员才确定,日军已经逃离,放弃了安图。
顺子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太意外。安图驻兵不会超过一个大队,距离不过大几十公里,他们要是还留守,那才是傻子呢。
那里没有永久工事,没有足够的但要不急,没有足以让他们放心的兵力,放弃是最佳的选择。
顺子略一琢磨,下令道:“三师进驻安图,防线前移至安图!”
正在构筑防线的三师领命迅速开拔,一百辆装甲车和二百辆步兵车,外带五十门自走火炮和五十辆坦克,随同一起,向安图挺进,预计天亮时可以抵达安图。
安图的老百姓在日军卡车摩托车呼隆隆的离去时,不知道日军又要搞什么,一个个躲在家中,在黑暗中,倾听这外面的动静。
可几个小时了,天都蒙蒙亮了,外面还是没有动静,安静的渗人。
胆大的悄悄的打开房门,装作抱劈材,却意外的发现镇子上出现了无数身穿雪白衣裤。披着斗篷的身影。
这些人都蒙着白色的脖套,让他们看不出是什么人,但那些枪他们知道,这些是当兵的。
不过有一点,这些人似乎跟以前的日军不一样,一个个规矩列队走动这到可以理解。可对探头探脑的他们不加理睬,不出声呵斥,这就有点奇怪了。
看到不理睬他们,这些胆大的就站在院门那里,看着这些装束奇怪的人,猜测他们的身份。
进入安图的三师没有将坦克开进镇子,而是顺着镇子的外围绕过镇子,在通往敦化方向构筑了防线,装甲车都用积雪筑起雪墙。仅露出枪口,坦克也是一样,在道路两边排开,用雪墙挡住身躯,让炮口仅露的坦克不易被远处的敌人发现,在后面,用木头开始构筑防御阵地,用雪和水浇出冰墙。撒上沙土,防止脚下打滑。
镇子里。天亮前没有惊动村民,在看到有人影后,才有人摘掉脖套,开始询问镇子里的情况,并表明了身份。
得知黑龙江那边的先遣军到了,镇子里短短十几分钟就沸腾了。人们走出家门。先是胆怯的看着这些一身洁白的身影,很快,就相信了对面的先遣军打过来了。
他们没有听到枪炮声,并不知道昨晚的战斗。可部队都来了,显然。日军被打跑了。
很快,村民开始按着文化只认那些没来得及逃走的汉奸,短短十几分钟,那些躲在家中瑟瑟发抖的家伙就被揪出,等待他们的是审讯,随后就是枪毙,而且是当着镇子上的人枪毙。
此时的苏俄,也是紧张异常,图门和边境的战斗他们是能够听到的。这让他们不知道对面发生了什么,但不敢相信小日本,还是紧张的防守到天亮。
可天亮了,他们也没有看到日军有什么动作。但很快,望远镜里就看到了身穿作战服的先遣军了。这身衣服他们太熟悉了,在开春的虎林大战中,他们见到过先遣军的服装,自然不会看错。
“什么?先遣军打下了日军占据的图门?”
海参崴驻守的上校巴莱涅夫大惊。先遣军这是要两面作战吗?
他不敢大意,紧急下令,让原本就增加了防御,防止先遣军再来偷袭的的边境再度增兵,严加防范,避免先遣军打进来。毕竟此时新西伯利亚那里敌军已经入境,他们这里孤零零的,难保敌人会不会进攻海参崴。
敌人靠近的消息在海参崴迅速蔓延。大家都知道,敌人要进攻了,或者说,进攻只是时间问题。毕竟相距大炮都能够到,到边境连三十公里都不到,海参崴就在对方的炮火射程之内。
于是乎,海参崴出现了恐慌,苏俄的民众开始慌乱。前几天油库和粮仓被烧已经让他们有了危机感,靠着海虽然不至于挨饿,但敌人能够悄悄的摸金海参崴,那攻打还不是小意思?
但他们慌乱又有什么用?‘达列涅夫琴斯克’方向的火车已经几个月不通了。所有的物品等都是汽运,他们想要离开,卡车也不可能拉着他们。
他们还不知道,就算座上卡车,他们也没机会离开西伯利亚,因为,此时的萨彦岭大半已经在先遣军手里,掐断了通往中亚的道路。而乌拉尔山脉的铁路不通不说,连公路,也在这会开始断绝,那里,大军已经突进,就快打到乌拉尔山脉了,公路,即将被堵死。
他们的骚乱仅限于在其内部,对面的先遣军并没有发动进攻。至少,今天他们是看不到进攻了。
顺在在第三师构筑阵地的时候,汪清通往东泉城的通道已经打通。数万人的劳作,让公路出现的速度非常的快。通到东泉城,也就意味着汪清跟宁安联通,跟牡丹江联通,所有的物资,大炮,将顺着牡丹江源源不断的运送到图门。
在曲军刚打下苏尔古特,向涅尤劫夫甘斯克挺进的时候,日军的防御也已经展开。大军,源源不断的赶至敦化,随之,加入了元驻军构筑防线的行列里。远处的沈阳等地的日军孩子啊赶路,最多明天,这里将云集四个师团的兵力,这还不包括伪军。
日本人的惊恐在派出的侦查小队直传回来安图被控制的信息再无动静后,更加确认敌人要从那里作为突破口了。
他们知道滑雪对于先遣军来说,已经是部队必修课,是考核项目之一。去年的时候,他们在雪地行进中吃了很多的亏,也因此在滑雪训练上下了很大的功夫。
原本驻守在双城沿线的一支滑雪山地旅团,也被紧急抽调到了敦化,防止先遣军用雪地行进的优势,在山林里渗透,或进入朝鲜,或突出大山,进攻长春。
先遣军的这个进攻举动真的让他们吓坏了。这样的进攻速度,自己的防御岂不是虚设?之所以没有正面攻破自己的阵地,现在看来,对方或许一直就没抽出时间,或者干脆就没想打。
可时间都临近了中午,先遣军还没有动静,按着时间来算,百十公里,用不上三四个小时的。
构筑阵地中,梅津美治郎困惑不解了。对方为何不趁着自己这边大军调动需要时间,或进攻朝鲜或攻打敦化呢?这样做不是留出时间让自己稳固防御吗?
他的困惑,将官也有。所以人在这会都有了拼命大战一场的觉悟,就连小笠原数夫也将仅有的二百余架飞机全部准备好了,就算自杀式攻击,也要给进攻的敌人以重创。可热血已经要冷却了,对方却并没有进攻的动静,实在不符合常理。
虽然想不明白对方的战略意图,但敦化的防御是必须的,所以,梅津美治郎没有一点含糊,大军物资源源不断的涌入敦化,第二道防线设在了山边。他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希望先遣军不会真的攻打,否则,他还真就没有信心守住。
朝鲜那边也是一样,他们的防御在紧张而有序的进行着,一个个土木结构的掩体被泼上了水,一层层的加厚,劳工和士兵一起拼命的干着,让这些被强征来的劳工很是诧异,那些士兵浑身湿透,身上的一副都板结的成块,依旧费力的奔跑,嘴里不断的快快滴的喊着,少见的拼命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