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站了起来,指尖绕着白色花瓣,旋转漂浮。
“秦栩生是吗?”她喃喃自语。
何轻轻却顿觉不好,不详的预感窜上心头,”白茶,你别胡来!”
“我没有胡来。”白茶转头看她,“我已经打算好了,杀了秦栩生和常茉莉,这件事就没人知道。轻轻啊,我不会杀你的。但我会想办法抽除你的记忆,你放心,一旦把你的记忆抽除,有关于我不好的东西,你都不会记得的。”
她伸手摸摸何轻轻的右脸,“我们还会像以前一样好。”
何轻轻紧紧抿着唇,脸色煞白,“白茶,你疯了。”
“我自己知道没疯就好。”她低头看向常茉莉那血肉模糊的脸,脸上浮现莫测的表情,“轻轻,你说,公孙那么爱干净……如果叶微漾被人轮|奸变脏了,公孙还会喜欢她吗?呵,我早该想到的,这办法简单粗暴又有效,难为我犯蠢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才会造成如今这个结果。”
何轻轻满脸错愕,黑色的瞳仁骤然一缩。
白茶却伸手挡住她的眼睛,“别这么看着我,像看着什么丑陋的东西。我也不想的,不想这么做,不想杀人,不想害人,可我太爱他了,一想到他,我的心都是膨胀的。你那么爱曾怀谦,一定能理解我的感受。”
白茶把手拿下来,何轻轻眼睛上已经覆上了两片花瓣,遮住了她的视线。
她此刻什么都说不出了,她相处了一千多年的人,却从未真正了解过。
白茶举起手,手中凝聚妖力,白光泛泛。
预感到白茶即将要做什么,何轻轻爆发浑身的妖力想要冲破花瓣的束缚,可她的力量在白茶面前根本无法抗衡,她只恨这千年来太荒废于修炼了。
挣脱不过,何轻轻唯有大声嘶吼,“你不要杀常茉莉,我会为你保守秘密,你别下手!”她企图用自己的妥协来保住常茉莉的命。
“不,她必须得死。”白茶语气淡淡,仿佛不过像在做一件平常的事情。
何轻轻彻底心凉,如寒冰刺骨,坠落深渊,她心如死灰,决绝道:“白茶,如若你今日动手,你我今后,将会势不两立!”
白茶聚起妖力的手一顿,凄然一笑,“不会,我会让你忘记这些的。”
她没再犹豫,一手朝着常茉莉的脑子拍下去。
正当何轻轻的心脏提到嗓子眼儿,动弹不得恐惧常茉莉会被杀掉的时候,她听到白茶突然一声闷哼。
她看不见,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身边不远处忽然刮过了一阵风。
可今天天气晴朗,炎日当空,根本没什么风。
那么,就是有人来了,使用瞬移过来了。
她骤然松了口气,常茉莉有救了。
可她下一瞬却又听到白茶慌乱到极点的颤声,那声音几乎卑微到尘埃里,“公孙……”
何轻轻的心再一次提起来,公孙也来了,那白茶她……
以公孙的性子,怕是……就算有千年的感情在,但白茶终归伤害了微漾。
何轻轻沉心感知周围的气息,大概知道有哪些人,除了公孙,还有秦栩生和许疆。
下一秒,她感到面前有疾风而过,她能察觉到白茶已经离开原地。
紧接着,就是一声“咚!”的巨响。
白茶突受攻击,撞倒在樟树下,嘴里猝不及防吐出一口鲜血。因为重伤,施展在何轻轻身上的术法被迫消失。
何轻轻身上、眼睛上的束缚倏地化作白色光点消失不见,身体得到自由,眼睛也重见光明。
见到白茶瘫坐在樟树下,何轻轻心口一揪,终是这么多年的感情,怎能不心疼?
许疆迅速上前将常茉莉抱起来,看到她浑身是伤,脸已毁容,怒火攻心,一眼瞪向白茶,似要将她千刀万剐。
白茶嗤笑一声,手里拿着手机藏在腿边的裙摆下,她斜睨着眼透过白色的裙子,找到号码悄悄拨了出去。
秦栩生立马上前,说道:“许疆,先带茉莉回去治疗。这里我们来处理。”
许疆皱着眉头,满是心疼,横抱起常茉莉,站起身,顷刻间瞬移离开。
白茶悄无声息将手机屏幕向下放在地上,自己则站起来走上前,随手擦了擦唇角的血渍,满眼都是曾泊言,她格外心伤地道:“公孙,你下手真狠啊。”
曾泊言一副冷情模样,没有接话。
“大少奶奶,你没事吧?”秦栩生弯腰蹲在何轻轻身边。
何轻轻摇摇头,“我没事。”她看看曾泊言和秦栩生,问:“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噢,这个……”秦栩生说:“茉莉外出吃午餐,两个多小时还未回来,幸好她的手机有定位,所以……”他耸耸肩膀,意思明了。
“这么说……”白茶苦涩一笑,“还是我自己暴露了。”
“算是吧。”秦栩生摇摇头,看向白茶,“不过,我之前就有所怀疑了。今天在追查到茉莉失踪地址以后,我们大概就猜到是茉莉的雇主掳走了她。因为这里,就是你们交易金钱的地方,白茶小姐,你还真是不会选地方啊。”
秦栩生站起来,继续道:“茉莉本身也是作为诱饵我才将她留在店里。而我从第一次见你,就怀疑你了。时间太巧合了,曾二少和叶妹妹不管见没见面,这么多年来都是相安无事,可偏偏是你,一来没多久就出事了。”
白茶脸色泛白,指尖陷进手心,掐出血了也未觉得疼痛。
“噢,对了。”秦栩生笑眯眯的弯了眼睛,“我头一回给曾二少提出这个想法时,他还不相信,坚决认为是我多疑了。”他看向曾泊言,问:“怎么样曾二少?如今算是证据确凿了?”
他这么一说,白茶的脸色更加苍白,她空幻的眼里水光朦胧,呼唤他的名字,小心翼翼地开口:“公孙,你听我解释。我……我只是太爱你了,我爱你啊……你一直都不知道我……”
“闭嘴。”曾泊言脸上如蒙了凝霜,语气冰冷至极。
白茶立马住了嘴,身体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沉默一秒,白茶却再次开口,激烈而忿恨,“公孙,你不是曾泊言!你是妖,她是人,人妖殊途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她一定不会接受你。”白茶疯了一般大笑几声,“你说,如果她知道你骗她那么多年,如果她知道你们全都骗了她,她还会毫无顾忌心甘情愿的和你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