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段弈墨这边,一路匆匆回了景仁宫,李管家见主子终于回来了,激动地竟是跪了下去说道:“殿下!殿下你可算是回来啦!”
李管家跟在段弈墨身边很久了,景仁宫从上到下的事几乎都是李管家在操持,他年岁也比较大了,段弈墨还是很尊敬他的。
段弈墨忙上前扶起李管家,说道:“李叔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快快请起。”
李管家老泪纵横道:“殿下你是不知道啊,这几天你不在,这景仁宫也闹翻天了!那些个小厮合起伙来造反,把殿内一些有钱的小物件都掠夺了去,大的他们不敢偷,就紧着那些小的偷,天天吃酒斗牌,把个寝宫弄得乌烟瘴气!老奴我啊,是管不住他们了!”
段弈墨皱眉,怒道:“岂有此理?!这些下人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管家说道:“好在殿下你回来了,他们也就不敢造次了,我们都以为啊,殿下你回不来了呢!”说着又开始哭起来。
段弈墨说道:“有劳李叔费心了,我这就去把他们都遣散了出去,要打要罚随李叔处置。”说着正要扶李叔进屋,突然见屋内一个身影跑了出来。
“墨哥哥!墨哥哥你可算回来了!”严令仪一路小跑着跑到自己身边,随后一把一把扑到段弈墨怀里,两眼红红地说道:“墨哥哥,你可终于回来了。”
段弈墨说道:“没事没事,我这不回来了吗。”他发现这短短三天不见,严令仪仿佛跟变了个人似的,肤色惨白,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如珍珠般灵动的眼睛也变的鱼目般无神,仿佛几天几夜没合眼了,一瞬间憔悴了许多。
严令仪浑身上下打量着段弈墨,看他有没有在天牢里受苦,或是有没有饿瘦了之类的,一通看完后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不禁松了口气说道:“太好了墨哥哥,你没事就好,我们进去说罢。”说着拉着段弈墨走了进去。
又回到熟悉的寝宫,这次,丹宁却是不会出来迎接他了,段弈墨不禁心下一沉,以后,她都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严令仪拉着段弈墨坐下,说道:“墨哥哥晚上一起去我家吃个饭吧。”
段弈墨点点头,说道:“那是自然的。”他本身就是准备下午去看望严大人的。
严令仪还想说什么,段弈墨说道:“令仪,你先回去罢,我这边处理下下人的事,晚上自是会过去的。”
一句话仿佛一盆凉水泼了过来,严令仪心里当然不好受,可面上还是笑脸说道:“好吧,那墨哥哥你可别迟到了哦!”说着一溜烟跑出了门。
一出门,两行泪水便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严令仪抹抹泪,安慰自己道,没事没事,只要墨哥哥安安全全地回来了就好,反正那个苏丹宁是不会回来了,接下来,谁还会阻碍自己和墨哥哥?
严令仪这么想着,便高兴地回去了,脑海里不住地幻想着未来的幸福生活。
到了晚上,段弈墨如期赴约。
严府并没有大摆宴席,甚至饭桌上都只是几碟简单的青菜,段弈墨知道,严大人这是又要训人了,段弈墨不禁心下一沉,虽说从小到大严大人已经训过他无数次了,可这次不同。
一进门,严大人已经在上首坐着了。
段弈墨忙抱拳说道:“义父,孩儿来迟了,竟是让义父等着。”
严大人没有说话,只是拿起筷子操起一块小葱拌豆腐放进嘴里嚼了嚼。
严大人没发话,段弈墨也不好上桌,只好在一旁站着。
只见严大人细嚼慢咽地品尝着小菜,时不时地还端起酒壶喝口老酒,正对着的门窗都开着,时不时有微风拂进来,屋里也挺凉快,好不惬意。
段弈墨就这么一直站着,看着严大人一口一口地将桌上所有的菜都吃完了,唯独留了盘炒青豆。
就在这时,严大人说道:“墨儿,你记得你小的时候最是无赖,天天调皮捣蛋,有一次,打碎了我一个珍藏已久的瓷瓶吗?”
段弈墨当然记得,当时为这瓷瓶,严大人差点把他屁股打烂,直打的段弈墨哭天喊地。
段弈墨说道:“孩儿当然记得,当时义父可没少生气,差点将孩儿打死。”
“嗯。”严大人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为父还算轻的,这要是换了别人,为父非不扒了他的皮不可!打死都算轻的!”
段弈墨汗颜,点了点头说道:“是,义父最是疼爱孩儿,怎么肯下得去手呢。”
严大人说道:“是,为父确实最疼你,为父没有子嗣,从小一直拿你当亲生骨肉来看待,你那时小特别调皮,可这也是孩子的天性,所以为父最喜欢你。”
段弈墨说道:“承蒙义父厚爱。”段弈墨这时心里是有些纳闷严大人这时说这些干嘛,这次来难道不是来训他的吗,怎么倒是说起他的好了?
紧接着便见严大人话锋一转,说道:“可是,一个人若是永远如孩童般幼稚,天真,那他就是个孽障!”
段弈墨浑身一凉,果然,要开始了,要开始了……
严大人一把将筷子甩到桌子上,说道:“你,就是这个孽障。”
段弈墨:“……”
“多大的人了!做事还这般鲁莽,不计后果!你看这次,不正是着了太子的道了吗?!”严大人怒道。
段弈墨忙说道:“义父教训的是,孩儿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才导致这样的下场,义父要打要罚,随义父处置!”
“哼!”严大人冷哼道:“认错态度倒是不错,那你准备怎么改进呢!我听闻你一从天牢里出来便去了太子那里,不用我说也肯定是为了那女子去的吧!”
段弈墨说毫不遮掩地道:“是的。”
严大人不满地看了眼段弈墨,说道:“你跟太子几百年也不曾说上一句话,如今竟是肯为了那女子亲自去太子那里,你还真是行啊!”
段弈墨羞愧地低下了头,说道:“这……”
严大人接着说道:“说吧,那女子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