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毅，如果你最早遇到的人是我，或者同时认识我和孙萌萌你会怎么选？”水灵远远的看向他那间没有燃灯的公寓，女人一旦执着于某个问题，如果得不到答案，很可能就会纠结一辈子。
“你们已经离婚了，她现在正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你能和我说句实话吗？”水灵的口气很温柔，几乎是在苦苦的哀求，他是她第一男人，也是唯一一个真心爱过的男人，如果得不到他人，最起码她也想要一个她满意的答案，用来祭奠她曾经的付出的爱与恨。
肖毅苦涩的笑了，拿烟的样子看上去成熟又帅气，“我和孙萌萌认识的时候，她刚上大学。那个时候，我刚刚毕业，我家只算得上是中产家庭，从小父母并不惯着我和姐姐，我和普通的毕业生一样，在网上发简历，周末的时候去挤人才市场，有一辆车是毕业时我爸送给我的夏利…….那个时候我的身边确实也有许多追求我的女孩子，而她也一样有众多的追求者…..”肖毅回想着过去的种种，仿佛看到了自己和孙萌萌在那些青葱岁月中幼稚的脸。孙萌萌的姥姥姥爷都是离休干部，妈妈做生意，家庭条件很好，她遇到他时，他不过是个青涩的少年，女孩子喜欢他不错的外形，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女孩子对男人的外表看重得越来越低。而他遇到她时，却是她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刻.....
他说了很多，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那些过往对水灵来说却完全是陌生，不真实的。
她认识肖毅的时候，他就已经像金子一样在闪闪发光，无论走在哪里，都能吸引到女人的目光。那么一个高傲冷峻的男人，她根本想象不到当年会像他说得那样去热烈的追求一个女孩子.....而她的大学时代呢？
水灵慢慢的回忆，那时的她眼高于顶，在上海那所知名的大学里，有的是开名车，花钱如水的公子哥。可她嫌他们幼稚。也有像麦嘉轩这样学习出众，对她一往情深的男孩子，可是他身上的亮点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黯淡了。
如果那时与肖毅相遇呢？
此刻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知道他不会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水灵抿着嘴唇，抬起头再次问他：“你到底有没有真心爱过我，如果孙萌萌的家里没有出事，她没有发现我们的关系，你是不是根本不舍得离开我…..”她的肚子里那种慢慢下坠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连情绪也慢慢变得更加激动。可是多久了，肖毅从来没有这样平静的和她讲过话，她不想走，她想听到她想要知道的所有答案。
可是她却不知道，爱与不爱这个问题对于男人来说，尤其是对于一个已经和她分开的男人来说，爱这个字眼好像瘟疫，令人避之不及。哪怕是男人真的爱过，真的动过心。
肖毅想了想，还是决定坦率的对她说：“我不是一个有资格说爱的男人，水灵.....”他叹了口气，面对着此时无家可归的她，他心底还是愧疚的。
“回过头去看，才发现每一个人在命运中渺小如尘埃，对于未来发生的事情，都太难预测。
如果萌萌的家里没有出事，她没有那么快发现我们在一起，也许我们还会继续，如果不是好多事情凑在了一起发生，也许我不会那么决然的和你提出分手，那段时间我确实也很痛苦，也很挣扎。
也许就算没发生什么也会很快的分手，毕竟我们之前的那种关系是有态度压力的，我一直都很迷茫与煎熬。
也许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也许会在一起更久一些，半年，一年，两年，几年...
但是现在回头去看，唯一一点可以确定的是，我们迟早都会分手，哪怕你也会成为我的亲人，我事业上的伙伴....我生命中重要的人.....”
“为什么不可能？两个相爱的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你就是为了敷衍我.....”
又是爱，肖毅心底叹息着，如果不是存心欺骗的话，爱这个字是最不能轻易说出口的话，他受教了，一生铭记。
“那时你对我那么好，连我出大厦去买便当久了，你都会打电话问我，难道那不是爱吗，你都忘了？”
“水灵，事实证明，那段时间的状态比我们想象的都要短暂。更何况我的父母不会接受你，你的父母也不会一直不管你的婚姻，而我对萌萌的感情远远要比你深刻，而她身后还有她的家人，所以无论多长时间我们最后的结局只能是分开.......”
“只要你信守承诺，你的父母怎么会一直反对，再说，他们也有一天会老，也有一天会离开你。”
肖毅愣住了，这一点他确实没有想过，认真的看着对面这个在他生命里留下深深痕迹的女人，他语重心长的叹息着说：“水灵，每个男人和每个男人是不同的，每个家庭和每个家庭也是不同的，我没有想过存心欺骗你，但是也不得不在事先就告诉你我永远不会娶你，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却依旧把你伤得不轻。
所以下一次，一定不要再爱上已婚男人，也不要对已婚的男人心存希望，也许会有美满的结局，可是获得幸福的希望太渺小了.....”
或许她能遇到一个比他对她好的男人获得幸福，也许会遇到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赔尽青春。要他对她说出的这些话很滑稽，可是他还是希望她能够真正的明白一些事情。
当时发生在孙萌萌身上一系列变故，缩短了他与水灵之间的这个错误，也加速了他与她离婚的步伐。但是和两个人女人之间的结果，也许多少年后，也都是一样的。
如果萌萌知道水灵已经存在了那么许久，她一定还是会选择离婚，而水灵则会更加执着。
“肖毅，你就是一个骗子，彻头彻尾的骗子……”水灵捂住小腹，睁大了眼睛瞪着他。
“你根本就不爱孙萌萌，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那么开心怎么可能会爱着她.....你一开始的时候，是告诉过我你不会离婚，可是我觉得你那是在可怜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水灵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在没有见过孙萌萌的时候，她觉得他的妻子一定比她逊色好多，对这样根本不值得竞争的女人，婚姻给她，自己的心里并没有那么难过，她不争，也不屑。可是当她真正看到了孙萌萌本人时，她心底的感觉完全的变了......
“爱得久了，感情总会一点一点麻木。很多人误以为这是爱情消失了，其实很多时候并不是那样，就像我看到的一本书上说的那样：真正的w爱情往往不会消失，真正的爱情只会沉底.....我对她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那时他不懂得这些，孙萌萌对他越好，竟然越被他忽视，不是不爱她，只是对她的爱已经太过习惯。现在有些明白的时候，很多事情都已经变了。
“水灵很抱歉，，虽然我之前恨过你，也怨过你，但是一切终究还是我的错，可我是真的希望你今后能幸福。”男人骨子里都是自私的，和自己有过身体接触的女人再和别的男人一起，心里有时都会有些异样。可是现在能让他愤恨难过的却只有孙萌萌......肖毅以前不止一次的和水灵道歉，从最初的不舍悲痛，慢慢的无措，到最后的不耐烦，却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平静过。
是真的无爱无恨了？
“我恨你！不要以为你的假仁假义，我就会原谅你，你就是个骗子，你欺骗我的感情，你…..”就像她永远不会对孙萌萌道歉一样，她不会原谅肖毅，永远也不原谅……
可是就算不原谅又能怎么样呢？内心深处的悲哀让水灵透不过气，现在她的肚子里怀着另一个男人的孩子，一夕放纵却付出了最严重的代价，肖毅恐怕更看轻她了吧？
曾经最最骄傲的她，为什么会活成这个样子，她有些后悔了，真的有些后悔了，也许她真的不该爱上肖毅这样的男人。
她的小腹那种不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最终她蹲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水灵，你怎么了？”
“我不舒服........”
她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一张脸惨白到极致.....
“我送你上医院.......”
就在肖毅送水灵去医院的同时，远在上海的孙萌萌也在医院里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往年本该在一起幸福相守的两个人时间和精力都在医院中消耗掉了。
李爷爷的脾气远比孙萌萌想象的要大很多，虽然可以忍受，但是对从小没有受过什么苛责的她来说，也并不是一件非常容易应付的事情。
“你出去…..”老人只看了她一样，就重新闭上了眼睛。
“我来吧…..”旁边的男孩子又站了起来，尴尬的走向孙萌萌。孙萌萌把插在吸管的水杯递给他，自己却没有走开…..等他喂完水，孙萌萌才说“小高，我想和爷爷单独说两句话行吗？”
“这…..”比较为难….
“爷爷今天突然生病了，我很担心是因为我的原因，可是我和爷爷之前并没有什么不愉快，如果是有些误会，我想应该解释一下，如果真是我的错误，是我的原因，我马上就会走，不会再继续气着老人的，还有我从小是和姥爷姥姥还有奶奶一起生活长大的，我不会惹爷爷生气的…..”孙萌萌的声音清清淡淡，柔柔的，却是一字一句让人不能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