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PO18文学 > 武侠 > 炮灰修真指南 > 第411节
  鬼王深深地感受到了毛球对他的鄙视与排斥,不过是小孩子才玩的把戏他才不会在意,摸了摸鼻子,二话不说便跟了上去。
  出乎意外,跟着毛球转了一大通,鬼王险些转得东南西北都有些快搞不清后,这才终于停了下来。
  看着眼前灰头土面、毫无气势的小矮坡,他满是不解脱口而道:“怎么又回原地了?”
  “睁大眼好好看清楚,到底是不是原地?”
  毛球重重哼了一声,终于抬眼斜了一次鬼王这等愚蠢的凡鬼:“真是原地,小爷还用得着带你跑这么久没事干不成?”
  鬼王到底还是记得眼前的是空间雷兽,也不在意对方口吻,当下又细细看了一通,这才发现的确有些不同。
  没等鬼王再吱声,毛球忽然又往矮坡前的某处摆弄了几下,随后六尾齐甩,瞬间一道小瀑布跟着显现出来。
  “好了,这里才是当年那处秘境的真正入口处。”
  毛球大功告成,得意洋洋地蹦进了张依依怀中:“依依咱们走,现在可以进去了!”
  “做得不错。”
  张依依摸了摸毛球的脑袋,毫不吝惜的表扬着毛球。
  随后,她也没做半点犹豫,径直抬步跨入了小瀑布之中。
  鬼王暗自感慨张依依一定要带上毛球这空间雷兽前来的确是最明智的决定,当下也不耽误,紧跟着也一头扎进了小瀑布之中。
  瀑布外面与瀑布里面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世界,哪怕外头冥界的风光也不咋的,可秘境之中却更加不咋的。
  一眼望去满目疮痍,如同曾经历过千千万万难以想象的大战,破碎得仿佛天地都快崩塌。
  这样的秘境,张依依还是头一回见识。
  “好热,我的天,我刚刚差点直接热化成气了。”
  鬼王哪里想到这里头温度竟如此之高,连他这样的修为在没有特别准备之下,差点直接吃了个大傻亏。
  幸好自己反应还算快,立马取了件极寒的鬼宝护体,这才没事。
  再看一旁的张依依,到底是淬体已经接近肉身成圣,如此高温之下硬是直接扛下连外物防护都不需用到。
  张依依收到鬼王羡慕的小眼神,也没刻意解释什么。
  其实她也没有鬼王想的那般无事,这里温度之高比着当初在西江城城主府下头的那处冥界之火集中地还要厉害得多,她也得将淬体之力全速运转这才能够免受影响。
  好在这里头竟然有灵气存在,方才使得她一个人修不至于仅靠夏家那点香火供奉之力一路苦苦支持。
  “往里走,地狱之火极有可能在这里温度最高处。”
  张依依神识放出已经将周边情况快速摸了一遍,脚步未停,一路往着热源最厉害最狠处寻去。
  至于毛球,这会儿早就机灵地钻进了随身空间之中,让它帮忙可以,但也着实没必要一起陪着当烤肉。
  “小友,你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越往前走,鬼王越是看得心头大怔,所有的痕迹通通都在向他们昭显着一个事实,曾经的这里不知发生过多少惊天动地的大战,惨烈到根本难以想象。
  “战场!”
  张依依一路也在不停地观察,哪怕这里看上去除了荒凉与极致的炎热外,暂时再无其他的危险。
  可越是如此,便越是说明此地隐藏在暗中的凶险难以预料。
  “战场?”
  鬼王有些不太相信地重复了一遍:“可如果是战场的话,除了这些破碎的天地,总应该再有一点别的痕迹才对。”
  比方说,白骨、血迹,甚至于一丝一毫尽毁的兵器残存,不论是什么,总归得留下一点其他影子存在。
  “古战场。”
  张依依心中的预感愈发强烈:“或者说,这里还并不是真正的主战场,而只是古战场的一处边缘地带。”
  “古战场一处边缘地带?”
  鬼王愣了愣,反问:“小友为何如此笃定?”
  “是它告诉我的。”
  张依依取出了自己的铜境,下一刻,早就蠢蠢欲动的铜镜瞬间挣脱掉张依依的制衡,如同一道光猛地朝着前方遁去。
  进入这处秘境后,张依依在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随身空间内存放的铜镜想要冲出随身空间的那种强烈欲望。
  一开始她只是觉得奇怪倒也没有联想太多,但一路边走边看过来,倒是让她多多少少猜到了几分铜镜突然燥动不安的某种可能。
  当年在嘉谷关城的那处拍卖会上,她也是因为铜镜的异常才会抢拍下那块来自第三战场的古怪石头,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因此导致郑和无辜被牵连。
  而那块古怪石头在拍下之后便被铜镜直接吞下直接成为了镜身的一部分,也可以说,那块来自第三战场的古怪石头,很有可能本就是铜镜曾在第三战场上被损毁遗落的一部分。
  张依依这会儿也没功夫跟鬼王解释太多,全力追着铜镜遁去的方向而去,免得跟丢了。
  一人一鬼跟着一面不断急遁的铜镜不知飞了多久,中间有两回还差点跟丢了。
  当然,这个差点跟丢的只是鬼王。
  张依依虽一直都未来让铜镜认主,但两者之间却早就有了旁人难以理解的牵连。
  “哎呀娘呀,可算是停下来了。”
  鬼王累得不行,主要还是因为温度实在是太高,这会儿功夫已经比进入时至少翻了两倍,原本的那件极寒鬼宝也有些不太够用。
  他不得不临时又给自己添了防护,也就是这么点空档才害得他差点跟丢了张依依。
  除了鬼宝,现在他还得不断消耗鬼力支撑鬼宝运行,着实有些苦不堪言。
  再看张依依,这会儿也就是比着之前脸色红了点,额头上还挂了些汗,瞧着倒是比他轻松了太多太多。
  “这是哪呀?你这面铜镜这是在干吗?”
  看着停在半空一动不动的铜镜,鬼王自己弄不懂,当然只能向张依依求助。
  “不知道。”
  张依依也不明白,站在那儿一边守着铜镜,一边打量着周边情形,不放过任何一处异常。
  “啊,你也不知道?这不是你的铜镜吗?”
  鬼王这会压根没有将此处往第三战场这几个字眼上去想,甚至于寻找地狱之火一事都暂时放到一旁,一门心思地好奇起铜镜来。
  “先等等再说。”
  张依依没有争辩那些无聊的问题,只是提醒鬼王道:“小心点,这里应该已经是此地最热中心。”
  若这里真有地狱之火的话,那么最热的地方自然应该就是离地狱之火最近之处。
  谁都没有真正见过地狱之火到底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少多大,又将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
  鬼王微一点头表示明白,神色间也凝重无比,再没有出声多问什么。
  差不多一柱香过后,周围并无任何变化,唯一的不同是,半空中一直静止不动的铜镜渐渐抖动起来。
  起初,铜镜还只是极为轻缓的颤抖,很快却是剧烈震荡,甚至于还伴随着某种极为古怪的呜咽之声,像是在哭泣一般。
  张依依莫名涌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这一刻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了自己一人。
  她自然知道这并不是属于自己的情绪,而是受铜镜所影响,正因为如此,才更为心惊于这份独存天地间的悲凉何其之惨烈。
  “别哭了。”
  她确定,这真的是自己的小铜镜在哭,哭得那般绝望,哭得那般无助。
  甚至于,她已经隐隐猜到了铜镜哭的是什么,又是为谁而哭泣。
  听到张依依的声音,铜镜的呜咽声这才平息下来,下一刻,镜面一转直接朝向了张依依,光芒耀眼。
  张依依下意识地微眯了眯眼,而后猛的发现周围的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她连忙看向一旁的鬼王确认,果然发现时间凝固并非她的错觉,而是真的发生了。
  鬼王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连气自己都保持在静止前的那一刻,与周围所有的一切一起凝固于时间之中。
  唯一例外,不受时间凝固之力限制的,除了铜镜,便是自己。
  “是你做的?”
  张依依很快便恢复常色,朝着铜镜询问道:“你这是想做什么?”
  她一直知道铜镜应该是听得懂她的话,自打它从小魔域出来后更是焕然一新灵性十足。
  而现在,张依依敏锐地察觉出了铜镜宛如脱胎换骨了一般,比着刚刚进入这里时,彻底不同了起来。
  “我名凌虚。”
  铜镜突然发出低沉的男声,那低沉之中还夹带着几分哽咽:“主人偶尔也会叫我虚凌,因为他最开始将我炼制出来名字随口取的,有时自己都忘记了当时到底给我取的是凌虚还是虚凌。”
  张依依听到这番话后,倒是下意识地露出了几分果然如此的微妙表情。
  好吧,之前的确有所猜测,但到底与真正确定还是不太一样。
  上古三大神器之一的凌虚镜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真的到了她的手上,哪怕现在的虚凌镜早就损毁,境界跌落得不再是曾经的凌虚镜。
  至于凌虚镜嘴里的主人,张依依还真是知道一点点,毕竟上古三大神器分别是传说中的哪位神邸所有并不难查考据。
  只不过神话传说的真实性到底能有几分,谁也说不清楚,如今她竟然亲耳听凌虚镜说起那些久远得几乎快要遗失于历史长河的真相,难免激动不已。
  “我的主人曾经是洪荒中最厉害的神主,可惜的是最终却还是以身饲魔,损落于那场险些灭世的神魔大战之中。”
  铜镜没有在意张依依的反应,似是回忆又似是倾述:“是他的献身,这才挽救了仙界与下界无数大小世界,他说他死得其所,死得心甘情愿,可我却一直觉得他是这天底下最大的傻子。他牺牲了所有,亿万年间洪荒宇宙却只留给了他三次转世轮回的机会,三次轮回之后,若是还不能重归神位,便将彻底消失,从此真正意义上的不再存在,一丝一毫都不将再存在。”
  张依依的心猛的被什么给揪住,联想到刚刚铜镜那么悲凉绝望的哭泣,她似乎已经预见到了凌虚镜主人最后的下场。
  果然,下一刻,铜镜道出了残忍的结局:“可惜的是,主人轮回三世,始终都没有再重归神位,因为他每一次的轮回,都好巧不巧地碰到了与最初的神魔大战颇为类似的处境,每一次又都选择了牺牲自我,普救众生。他的第三世便是死在了这里,死在了这处第三战场。”
  “临死之前,他将我甩出了第三战场,希望我能够重新认主,彻底新生。第三战场最后一战,我几乎被废,根本没有能力靠自己再寻回这里,好在后来被你所得,借着你的机缘与气动一点点慢慢恢复,渐渐也有了断断续续的记忆片刻,直到现在跟着你重新回到第三战场,器魂才跟着彻底苏醒。”
  第五百一一章
  凌虚镜之主第三世轮回也彻彻底底折损在了第三战场,这是凌虚镜无法接受的。
  它试图召唤感应主人哪怕残存于这方战场中一丝一毫的气息,然而时光带走了一切,也打碎了它最后一丝的侥幸与期盼。
  凌虚镜从来没有主人那般伟大,从来不希望自己的主人一次又一次为了救世而永远选择牺牲自我。
  于它而言,主人之死何其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