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皱起眉头道,“真的没事吗?”
帝玦浅笑一声,抬起手轻轻刮了刮郁泉幽的鼻尖道,“真的没事。”
他的口吻有些无奈。
郁泉幽便将这个话题戛然而止,不再继续下去。于是蹦哒着站起来,高兴的冲着帝玦说道,“我重生回来,别鹤仙居一点也没有变。这满院的桃花实在好看,帝玦....你可想要吃桃花羹?”
墨袍身影微微一颤,抬起眸朝着满面笑容想郁泉幽看去,哭笑不得的问道,“你可是要去灶房?”
郁泉幽点点头,眼眸中的光一闪一闪,灵动不已。
“夫人,你若是要吃桃花羹,这里便有一个现成的厨爷在此,不必你亲自动手。”
帝玦站起身,将按耐不住心思,卷起腕袖跃跃欲试的郁泉幽抱住,放在庭下石凳之上,语重心长的说道。
“可是我想做......”郁泉幽一脸无辜的模样当真是人畜无害。
“郁儿,你莫不是忘记了上一次将别鹤仙居烧毁的事了吗?”帝玦的面上收住了所有哀伤的情绪,不可置信的看着郁泉幽,好笑又无奈。
“都是哪一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你怎么还记得???”郁泉幽不满的说着,气鼓鼓的脸庞看着有些好笑。
他用力的捏了捏那圆润的腮帮子,一抹邪笑上扬,“夫人同我待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我便是这样一个小心眼的人吗?”
他那双深蓝色的眸没有恢复原样的漆黑,反倒是显得十分具有诱惑力,波澜着的流光轻轻在他眸中涌动,让郁泉幽忍不住被吸引,居然便这样情不自禁的踮起脚,上手搂住了帝玦的脖子,对准那薄唇便是一阵蹂躏乱啃。
良久,她看着帝玦那张永远淡薄的面庞上浮上了一丝浅薄的红晕,便一脸坏笑的移开唇,满意的看着他那双薄唇红肿起来,心情十分愉悦。
“啊啊啊!!师娘耍流氓!”这时,别鹤仙居的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声。
这一声熟悉的糯米声让郁泉幽立即一脚踹开了帝玦,慌乱的站了起来。
无辜的帝玦眩晕的倒在一旁的石阶上,啼笑皆非,小声呻吟着,“夫人,你要谋杀亲夫吗?”
郁泉幽一记白眼朝着他瞪了过去。他便闪了闪水润润的眸,可怜兮兮的闭上了嘴。
这场面就像是一个欺行霸市的女恶霸轻薄了一个良家少年郎一般。
“师娘,师娘!你如何可以这般耍流氓??我印象中的师娘可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君子!”
那软糯矮小的身影不断尖叫着,身后一个鹅黄色的身影瞧见郁泉幽尴尬的神色,急忙将小不点的嘴捂上,“轶血!闭上你的嘴!”
小不点挣扎着,一口朝着伶云捂过来的手咬了下去。
鹅黄色的身影惨叫一声,急忙推开了那小不点,气呼呼的甩了甩痛到至极的手。眼泪旺旺的看着郁泉幽,委屈至极。
小家伙不依不饶的奔到郁泉幽身边,蹦哒着乱叫,“师娘,阿轶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郁泉幽呵呵一笑将小不点抱了起来,嘴角扯出一丝笑,“阿轶看错了,流氓的不是师娘,是你师父!”
一旁躺在阶梯上的帝玦闪着一双无辜的眼眸,可怜兮兮的说道,“阿轶……师父冤枉……”
“阿轶知道,阿轶有眼睛!”小家伙鼓着嘴巴,扯着郁泉幽的衣角,瞪着她,一脸认真严肃。
郁泉幽哭笑不得的瞪了帝玦一眼,不客气的说道,“帝玦,你还要不要脸面?”
坐在地上不起来的帝玦像个孩子一般,惹得郁泉幽无可奈何。
怀中的轶血咯咯笑着,一旁的伶云替郁泉幽说着话,“主子,你可是要好好教训一下轶血了,这家伙在沧海的时候一直欺负我和九樱。九樱都被他气的不肯回九重天了。”
提起九樱,郁泉幽也是许久未曾见到那个小家伙了。
当初她害怕自己会伤害到九樱与轶血,于是当帝玦将轶血送到沧海寄养时,她让九樱也跟了过去。
恢复记忆后,她才知道为何九樱当初会来到青云,为何会来到她的身边?
九樱是灵狐,一生只认一个主人,它在她待过的别鹤仙居等了万年之久,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感受到了她的气息,便在帝玦暗地中的引领来到了她的身边。只是为了陪伴那段她在仙界的时光。
郁泉幽嘴角微扬,多日以来阴郁的心情开朗了起来,她点了点轶血的鼻子笑道,“阿轶,我怎么不知道你这样顽皮?”
“师娘,你莫要听伶云瞎说,阿轶才没有欺负九樱。阿轶与九樱是这世上最要好的朋友。”
轶血低下头有些心虚的说着。
这时,还处在沧海小岛上的九樱正在草丛之中懒洋洋的晒太阳,突然便是一个喷嚏打了出来,它一脸郁闷的抬起头来,朝着四周环视一圈,接着又窜进草丛之中,不肯再出来。
郁泉幽抱着轶血没一会儿便觉得手腕处酸痛不已,可小家伙兴趣正高,她又不忍心扫了他的兴。
一旁的帝玦早就从台阶上站了起来,察觉了郁泉幽的小动作,不察痕迹的朝轶血做出一幅伤心欲绝的表情,“阿轶有了师娘,便忘记了师父么?”
轶血的目光被帝玦吸引过去。
瞧着师父一脸难过的模样,便慌了手脚,他显然从来没有见过帝玦这般伤心的模样,急急的朝着他张开了怀抱,“阿轶没有忘记师父,阿轶要师父抱。”
小家伙急于安慰帝玦,忘记了还抱着他的郁泉幽,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轻轻一颤,小心翼翼的看向郁泉幽,讨好的笑道,“师娘,我可以去师父那里吗?”
郁泉幽哭笑不得的瞧着轶血这个小表情,故意露出不耐烦的表情道,“去吧去吧。”
帝玦顺势将轶血抱过来,谁知这小家伙一钻进他的怀抱,便一脸坏笑的在他耳边说道,“师父...阿轶给你带了一份礼物...”
帝玦惊讶的瞧着他看,一脸好笑道,“阿轶何时这样懂事,懂得为师父带礼物?”
轶血咧开嘴巴,龇牙笑了起来,“阿轶这辈子最喜欢师父了,当然要为师父考虑...”
帝玦听着这话,莫名有些慎得慌。
轶血鼓了鼓掌,他便瞧见一旁的伶云也在憋笑着。于是眼眸一转,立即知道轶血这个小家伙的礼物怕是没安好心。
谁知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听见门口一阵鸡鸣传了出来。只见帝玦嘴角一抽,僵硬的将头转过去朝别鹤仙居的大门看去。
便瞧见三个婢女抱着三只鸡朝着里面走来。
郁泉幽愣了一下,猛地反应过来,朝着身后站着的帝玦看过去。果然这人的脸色青白起来。
她怔愣一番,忍不住笑了起来,又朝着那三个婢女怀中三只可爱的小鸡看去,哈哈大笑起来。扭过头正准备同帝玦说些什么,却发现那人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只留下被扔在地上的轶血可怜兮兮的盯着郁泉幽看,“师娘...怎么许久未见,师父变得这样暴力...”
郁泉幽憋笑着,断断续续说道,“谁叫你要惹你师父?”
她朝着别鹤仙居的四处到处看去,都没有发现帝玦的身影。于是忍不住呼唤道,“阿玉,你连赤炎鸟都不怕,为何一只鸡还要怕到现在?”
那人早就没有了声音。不知藏到了哪里去。
郁泉幽抬头朝着屋檐处看去,便只见一抹墨色身影紧紧的抱着房顶的悬梁瑟瑟发抖。
平日里从来不会因为害怕什么而失了风度的帝玦变成如今这幅模样,实在是好笑至极。
郁泉幽终于憋不住笑意,哈哈大笑起来。
那三名听从伶云吩咐的婢女眼瞧着面前这副情景,显然有些惊慌。
郁泉幽笑了很久,才喘着气同那三个婢女说道,“你们抱着鸡先下去吧...”
这三个婢女显然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于是顺着郁泉幽的吩咐,微微行了一礼,“是。”
郁泉幽瞧见那墨色身影抱着悬梁不肯下来,便渐渐收起了笑容道,“人都抱着鸡走了,阿玉,你可以下来了。”
梁顶上的帝玦哆嗦着依然觉得那三只鸡的影子晃在自己的面前,他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
“阿玉...有我在,我不会让鸡靠近你。”
那抹墨色的身影依然没有动静。
郁泉幽叹了一口气,清了清嗓子眼间的干涩,朝着伶云吩咐一句,“你带着轶血下去休息吧......”
伶云瞧着主子稍稍凝重起来的神色,便知道这个玩笑已经开大了。
轶血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怎样一件过分的事情,可他只是想要报复一下他这位将他丢在沧海几年也未曾来见过他的师父而已。
小家伙朝着天花板的悬梁上仰望,瞧着帝玦的脸色真的差到极点,也知道自己错了。
“师父...阿轶知道错了....对不起,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