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摸了摸下巴,微微弯起嘴角道,“大概知道一点点...你这丫头是不是在想你那五师父做什么从你以虞霜生身份出现在八荒六道后就一直揪着你不放?”
郁泉幽轻轻的抖了抖眉头,然后说道,“师父只是猜对了一半...”
她与清竹一同走到青钟殿的前方,然后绕到殿后小道上。郁泉幽拉着清竹神神秘秘。
清竹蹙起眉头小声询问道,“你这般鬼祟作甚?”
她呼了一口气,站在角落里盯着清竹认真的说道,“师父...当初念生长老会盯上我的原因完全是因为我将娘亲从他的地盘带走,可是那时的他并没有和我在医女阁正式会面,那个时候的念生长老根本不可能知道我长什么样子。
但是他在修书给三长老的家书里却附上了一张我的画像图。”
“你的画像...?你是说...你在医女阁带走你娘亲的时候,梅念笙并没有见过你,可是后来却有你的画像..?”
“没错。”郁泉幽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
清竹低下头沉思起来。
“师父不觉得有趣么?念生长老究竟是怎么知道那天在医女阁带走娘亲的是我...?难道就凭着几个见过我的弟子他便能画出一张准确的肖像图么?”
“梅念笙此举的确很是奇怪,可...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修于三长老的家书中带着你的一幅画像...?”
“这一件事,我是从凤师兄那里听说的。凤师兄的话应该不会错。”郁泉幽淡淡的说着。
“若按照你这样说,梅念笙万不可能有你的画像...他当初得到的那幅画像便极有可能是别人给的。”清竹摸着下巴,仔仔细细的分析起来。
郁泉幽点点头,“对,我便是这样想的,总觉得这里面有着什么猫腻....当初我以虞霜生的身份重新立足的时候,是在紫菁山中传出名声的。可那时候纵然消息传得再快也不可能在两个时辰内传遍了八荒六道。可那天晚上,我与帝玦从紫菁山离开,立刻遭到了袭击。
我一直以为,袭击我们的人是冲着帝玦怀中的厉鬼心脏而来的,却并没有想到...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
这一件事我是后来听帝玦说起的,现在想来,那晚的袭击或许与这给念生长老送我的画像的人有关。”
清竹在一旁沉默不语,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只是脸色越来越沉。
郁泉幽长吸了一口气,朝着帝玦的满芳轩看过去,眼神里有些担忧。
她刚刚被宣若拦在青钟殿门口是众多弟子看到的事情,若她现在去见帝玦,便已然不合适了。
清竹看出她的顾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他没事...你放心好了....”
郁泉幽有些讶异的看向清竹,“师父...你去看过帝玦...?”
他点点头道,“只是暂时性的昏迷,所以并不是非常严重。”
“他究竟怎么了...?”郁泉幽皱着眉头。
清竹看着郁泉幽一脸不解的模样,在心底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他身上的病总没那么容易好...小幽,师父我只能劝告你一句,从今往后,别离他太远。”
清竹说了这样莫名奇妙的话,让郁泉幽丝毫摸不着思路。
“师父这话何意...?”她皱着眉,总觉得清竹这话中有着另外的寒意。
那人欲言又止,眼神瞟了一眼斜上方那一扇安静的竹窗,然后摇摇头道,“就是表面的意思。”
为了以防郁泉幽在多问什么,清竹急忙的将话题转到了梅念笙身上,“你现在暂且先不要担心帝玦的身体,有我在,不会让他如何。
你既然对梅念笙有所怀疑,倒不如乘着这样的时候去寻一寻...那张你的画像...上面一定有着什么蹊跷之处。”
很明显,清竹并不愿意继续往下说。
郁泉幽皱着眉头,大概知道他这般的缘由,于是双手又开始慢慢的卷缩在一起,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想都不用想,这一定是帝玦的主意。
他又有着什么瞒着她。
清竹是不想违背帝玦的意愿,又不想欺骗她,所以现下的意思是让她自己去察觉。郁泉幽的脸色有些阴郁,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的将脸上的表情收拾干净。
“这一件事我自然回去查...只是师父...你一定...一定要帮我看好帝玦...”郁泉幽认真的对清竹说着,话语里有多少小心翼翼。
清竹明白她的心思,轻轻的点了点头,便是对她的承诺。
郁泉幽闪了闪眸,再一次朝着满芳轩的方向看了几眼,然后转身离去。
清竹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暗暗的想着,他这般明显的提醒,这丫头总能察觉些什么。那些痛,原本就不应该帝玦一个人去承担...
他的眼前渐渐的浮现出那一日在离忧殿与帝玦对话的场景,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尔后拂袖而去。
“两次献魂...你可知,你已经将性命系在了她身上,她若是离你十里之外,你的灵力便会若去十分...若是她伤了一毫,你便是一倍...”
“知道...”
“知道你还这样做...真的是不要命了。”
“这条命我又何时要过?”
那日天朗气清。站在窗前的男子十分坦然的对他说出这一番话。
清竹仿佛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当年她的身影,一时间也不知该反驳什么。
画面回转。
清竹踏在青钟殿的小道上,心情微怅。
郁泉幽离开青钟殿急着去查长白后山的事情,白行镇的尸毒并发越来越严重,只怕在这样下去,白行镇整个小镇都要付之一炬。她得尽快查清楚究竟这是怎么回事。
她在长白呆的这些年,却对长白后山的皿月坛了解甚少,至今为止,她也只知道从前的那位与娘亲两情相悦的小道长秦掩曾经在这坛中呆过,其他的她一无所知。
长白的后山,她也去过多次,从来也没有在其中找到去皿月坛的路。
之前一直因着秦掩道长死因蹊跷的缘由,她特地去查过,多次查访照样无果,后来又因着许多事情耽搁下来,才渐渐的从这样的调查里抽身出来。
郁泉幽一路奔跑,窜到长白的后山林里,便被一层迷雾恍住了双眼。
正当她不知道要往哪一处走的时候,身后有人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头。朦胧的林间空无一人,这突如其来的拍肩让郁泉幽吓得差一点窜到天上去。
她弹开几米,警惕的朝着身后看去,却只见官芸柔一脸笑意的在她身后看着她。
郁泉幽的心脏蹦的厉害,眼看着身后人是官芸柔,这才稍稍舒了一口气。
“芸柔...你怎么会来这里...?”
好不容易舒了一口气,郁泉幽又觉得奇怪,官芸柔好端端的怎么来了后山?
她疑问道。
官芸柔眼角的目光一抽,可便是因为林中浓郁的雾气让郁泉幽错过了那一丝闪烁的目光。
“自然是担心你...小幽....”她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忧伤。
郁泉幽喘了一口气,低下眼眸道了一句,“对不起...”
官芸柔缓缓的走到她的身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我一直以为...以为你真的死了...现在知道你还活着就好...何必对我说对不起...我知道你有苦衷。”
她拉起郁泉幽的手,看着她手腕上带着的象牙手串,微微勾起唇角笑道,“还好...你还戴着这个...让我能够很快认出你....”
郁泉幽顺眼看向手腕上的象牙手串,轻轻笑道,“嗯。”
“你没事就好。”官芸柔的眼里闪起一丝又一丝的泪光,让郁泉幽猛然有些难受起来。
“小幽...我在凡间闭关的这些年里...没有能够陪在你身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眼前的姑娘一直说着对不起。
郁泉幽顿时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她正过官芸柔的身体,认真的看着她的眸子说道,“芸柔...这本来就不怪你...你又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我自己...没有及时的告诉你我并没有死...”
官芸柔泪眼婆娑的看着郁泉幽,好半天才渐渐的从悲伤的情绪里抽身出来,“嗯...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离开你身边。”
郁泉幽勾起笑意,脸上露出一丝柔意,朝着她点点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幽...你来这长白后山...是要查长白山这几日尸毒爆发之事么?”官芸柔看了看周围越来越严重的雾气,朝着郁泉幽询问道。
她眉头微微一抽,惊讶的看向官芸柔,“你知道白行镇的尸毒之风与长白后山有关系?”
“是....我这几日停留在长白的原因便是想要查清楚这其中的因果...”官芸柔再一次环顾了一下四方,然后转过头对郁泉幽说道。
她低下眼眸,沉默了几秒问道,“阿柔,你是如何知道....长白尸毒之风与后山有着关系...?”
“你忘了我是什么身份?”那姑娘笑了一下道,“我好歹也是掌握着八荒六道尽数情报的赤杀阁阁主...这种消息我只要有心调查,总是不会查偏的...不过....我也只能查到这里...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阿柔可知...白行镇下一种流行的酒...”郁泉幽定了定眸,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