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古亘玉的碎片她可以确定就在阡陌楼之中,虽然具体的地方只有四长老一人知道,可是那阡陌楼前的仙障有也是一个问题。
也许是心中装了太多事情,她真的丝毫没有发现站在阳光下的浮生有着什么不对劲。
她只是决定了某些事情后,便急着去做。
在她心中最重要的或许只有帝玦一个人。
可是,浮生也庆幸,庆幸郁泉幽没有发现他的奇怪之处。
他看着郁泉幽匆匆忙忙的离去,直到那身影彻底消失在东厢房之中,他才转身继续站在里屋的大门前守着。
浮生的脑海中此时浮现的一张面孔是一张令他十分迷惑的颜,那张颜有些稚嫩,单纯天真的笑容之上没有任何算计。
事发在昨夜。
....
明明一切如郁泉幽所安排的继续下去,杨丞见到已在他面前消失几千年的颜七娘,清醒的颜七娘其实同样期盼见到杨丞。
月盘凉夜该是两人坦诚相待的时候。
却不曾想,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飘渺无比的笛声,那笛声只有颜七娘一人听见,也只恰好是这样,颜七娘发了疯。
不是因为被郁泉幽锁起来的元母发疯导致,也不是因为她身上遍布的尸毒所致。
浮生与杨丞两人都不知道为何她好端端的会这样的发疯。
两人联手都没能将她制服,就在颜七娘发疯似的冲出东厢房之时,院子门口忽然闯进了一个弱小的身影。
本该躺在西厢房休息的元玉不知为何溜到东厢房之中,恰好碰见了发狂的颜七娘。
没有丝毫修为武功的她很快被颜七娘抓在了手中。
杨丞与浮生都害怕伤到无辜的元玉,只能一路围着颜七娘,不让她从东厢房中跑出去,却又不敢使用仙术将其捆绑。
正当着这两人急得丝毫没有办法的时候,门口又闯进来了一个人,四长老时蔓菁不知为何出现在东厢房的院子前,听到里面的动静便即刻冲了进来。
浮生那个时候便觉得诧异,为什么那么的巧合,元玉刚刚走进东厢房,四长老便跟着走了进来?
四长老极擅静心。使了个法术好不容易将颜七娘平静下来,许久未聚的三人便在颜七娘恢复意识那一段时间里发生了争吵。
元玉受伤,浮生亲自将她送回了东厢房,他的那点疑心本该在看到元玉那张单纯的脸时就消散不见。
可是性格小心翼翼的少年,还是忍不住用自己的特殊的能力去读元玉的心。
令他惊讶的是,他丝毫读不出她的心,反而在一瞬之间,脑海之中窜进了一些莫名的画面。
熟悉的画面转瞬即逝,甚至来不及让他记下什么。
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读元玉的心时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明明这世界上比他修为低的人,他都可以读的出来,可元玉便是一个毫无修为的人...
他不自觉的开始怀疑元玉的身份,可是那股莫名冲进他脑海之中的熟悉感却迫使他替她掩瞒了起来。
他想也许是他多想,也许这世界上本来还有另一种人是他不能读出心来的。
于是他没有将元玉出现过的事情说给郁泉幽听。
浮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元玉有那样感觉?呆在五煞珠中千年的他自然也不知道,有一种缘分,是为前世渊源。
走出东厢房的郁泉幽还没有穿过主殿去寻清竹,正走在东厢房与西厢房连接着的一条隐秘的小道上时,便倏然听见几声极为凌厉的责骂声。
她微微蹙起眉,从一旁的树丛石沿边上慢慢走了过去,便只看见一个气势凌人的宣若正在训斥着一个跪在地上的小弟子。
郁泉幽抽了抽眉,无语的暗自啐道,“这宣若也忒烦了些,怎么我走到那里都能看见...”
她朝后退了几步,便准备着离开,谁知刚刚走到一半,便看见宣若举着红枫刀就要向那小弟子劈去。
那小弟子的修为低下,郁泉幽心中不免一惊,宣若的那红枫弯刀一劈下去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郁泉幽从林子窜了出去,一把揪住那小弟子的后颈衣襟朝着一边暗处闪去。
她可不想与宣若打照面,不仅浪费她的时间且浪费她的精力。
郁泉幽救下那小弟子,躲在暗处看着宣若的反应,那人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等到发现眼前的小弟子不知何时消失了踪影。
她气愤的啐了一口骂道,“这小子竟然敢从我这里逃走!!什么时候修炼的轻功?”
郁泉幽看着她那一脸气煞的表情,不免笑了起来。见她没有发现自己,郁泉幽便拉着小弟子朝着青钟殿的内殿快速走去。
她将那小弟子带到安全的地方,才有空闲瞄了那小弟子一眼,倏的发现这小弟子恰好是那一天莽莽撞撞闯进满芳轩的小弟子。
那小弟子看着她脸上露出些感激的表情。
“多谢公子相救。”那小弟子不知为何红了脸,畏畏缩缩的说着话。
郁泉幽隐约能猜到这小弟子为何会脸红,大概是想起之前他之前看到的景象,觉得有些羞耻。
郁泉幽不恼,反而好笑的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弟子继续颤颤巍巍的回答:我名顾兴。
“顾兴?”郁泉幽莫名便是一颤,这小弟子姓顾?
该不会是杨瑜仙城顾家的孩子吧?
郁泉幽默不动声的点了点头,又问,“方才那宣若为何要为难你?”
“我...我本是三长老门下弟子...因着有些弹琴的天赋...被青钟殿的大弟子调至了掌门居殿之中...宣若师姐看我不顺眼,才会如此...”
小弟子回答的声音十分微小,郁泉幽就差贴上去听他讲话,十分无奈的说道,“男儿本色就应该说话硬气一点,怎么你却像个女子般这样说话?”
她忍不住责骂了一句,却只见这小弟子的脸上越发的涨红。
她叹了一口气道,“你既然是光明正大进入的青钟殿,就无需害怕宣若那种人,大胆去反抗就好。”
小弟子低着头,似乎羞耻无比,他乖巧的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公子说的是。”
郁泉幽看不来他畏畏缩缩的样子,颇为无奈的摆了摆手道,“行了,回你的岗位吧。我也该走了。”
她摇了摇头,跨步从来内殿离开,朝着清竹的寑房走了过去。
顾兴在郁泉幽的身后注视了一会儿,青葱少年的眼中便忽而多了一丝极其坚定的目光。
郁泉幽当然不会想到,她今日这般的无心救下的一个小弟子,将来会帮了她一个大忙,也不会想到当初这般畏缩的顾兴,在不久的将来当上了顾家的家主,成为了上神,一时之间变成了轰动六界的人物。
她脚步匆忙的走向清竹的房间。
还没有敲门进去,那红阑阁子的木门便已经打开。
清竹恰好从里面走了出来。
郁泉幽看他手中拿着一包刚好给帝玦配好的药,脑子里便忽然想到了之前她在乐馆中在帝玦背后发现的古怪印记形状。
她恰好来寻清竹,便先将这个问题问上一问再去解决玉寒影的事也是可以的。
“师父要去帝玦哪?”
清竹似乎是没有料到郁泉幽会在这个时辰来寻他,“你和你那小夫君回来了?”
小夫君?
她听见清竹这样称呼帝玦忍不住就笑了起来,“师父又在说胡话,不过我到是有些想问问师父,昨日帝玦发病跑出来,您为何没有拦住?”
“你这小丫头,师父我擅长的是医术,又不是法术,你夫君失忆,与我对打毫不留情,我怎么挡的住他?”
“那您后来有去寻么?”
“寻了...”清竹倒是实话实说。
郁泉幽抖了抖眉头沉默不语。
“我倒是一直跟着他,他寻到你之后,我便没在继续跟着了。”清竹轻声说道,“我正想着带着这一包药下山寻你们,却没有想到你已经回来了,不过...你这丫头这般急着找我做什么?”
“我昨日在为帝玦擦伤口的时候,发现他身上的伤口似乎有些不对劲。”郁泉幽将她昨天在帝玦身上看到的怪异之处与清竹说了起来。
“你...发现了?”清竹倒是有些惊讶的模样,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郁泉幽发现了帝玦伤口处的不对劲。
那印记他之前都没有察觉,还是靠灵师的能力查探出来的,怎么这小丫头这样容易的便发现了帝玦身上的不对劲?
“师父是知道些什么吗?”她皱起眉头轻声问道。
清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就恰好听她这样说,最后还是决定告诉了她,“你夫君身上的这印记,大概是从玄灵之境中出来时弄上的,我具体还没有查出来是什么,不过,这种伤人的印记的确十分的厉害,所以你夫君身上才会出现这样多的病发症。”
他将他这几天的研究的结果一一讲给郁泉幽的听,然后又继续说道,“你夫君的病或许不需要集齐全部的斑古亘玉,因为他背上的东西,是住在玄灵之境中的某个人强行刻下的...我昨天晚上倒是想了许久,发现这玄灵之境或许也需要斑古亘玉的碎片来开启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