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台楼阁,放眼望去,赤红的一片映在白雾之中,雾中似有一片明净的湖。湖水绿得像一块碧玉,平得像玻璃,清的像镜子。
遥远的天际线上,浅蓝的天被一层淡粉的光色遮住,像一把粉红色的绒扇,而拿着扇的是绝世的佳人。
一阵微风吹过,湖水微波荡漾,泛起一朵有一朵的涟漪。
犹如仙境的地方。
她赤脚踏在这一片绿地上,青草嫩柔的擦着她的脚底,这里的空气十分的清新宁静。
她用手指尖探寻着远方的路,便发现了那一方湖水。
她低下头望向那湖水中的自己。
水中却并没有人的倒影。
她看到一团莹白,莹白的颜色犹如盛开的天山雪莲。
那一只不知为何名的鸟。
它体型甚高,约有六尺一丈,有着柔而细长的脖颈,它的背部微微隆起,喙如鸡,颌如燕 。羽毛上有着极美的星点花纹,尾毛却又像鱼一般有着细小的分叉。
它高傲的仰着头,那一双黑沉晶亮的眼睛炯炯有神。
她不解的看着湖面上的那只鸟,不知为何湖面上她的倒影会出现这样一只鸟。
“郁姑娘,郁姑娘...”身处梦境中的她被一声又一声的唤声带回了现实之中。
她缓缓醒了过来,便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白暖玉所做的床上,周围的环境有些阴暗。
在朦胧中,她看见一个男子身影,水杉色的绸衫轻轻扫在她的脸上。
接着她听见了一段对话。
“帝君,主子身上的煞气怎会突然爆发?”那是伶云的声音,似乎还有些哽咽。
“在百夜城的时候,她解开那五煞珠的封印便已经刺激到体内情煞的封印,而这一次测灵根又再一次的刺激到了她……”那个熟悉的男声忧心的说着。
“主子体内的封印难道就要被解开了么?可是她现在还是凡身,若是这样,只怕她会……”
“我知道,我会想办法。”男子打断了伶云的话,过了一会儿便在没了声响。
郁泉幽躺在床上,只觉得头痛欲裂,想挣扎着坐起来,却怎么也起不来。
这一片雾蒙蒙的地方,使她又一次觉得眼前眩晕了过去。渐渐,渐渐的再一次睡了过去。
从郁泉幽昏睡的房间出来的狐墨轻手轻脚的带上了门,门外墨色玄衣的帝玦隔着那一层窗纱,望向里面躺着的郁泉幽,难以言喻的心疼在心间蔓延。
“为什么不进去看看她?”
“算了,只要她无恙便好。”帝玦底下眼眸,“我走了,你...加快脚步。”
“好...”
墨色身影转身离去,背影充满哀伤无奈。
——————
她再一次醒过来,不知已是多少天以后。
头一直昏昏沉沉。
伶云一直在她的床边守候,没有丝毫松懈,见她睁开双眼,便欣喜不已,“主子,你醒了?”
睡了几天的郁泉幽此时已是口干舌燥,双眼十分疲惫酸痛,却还是强撑着打量了一下她现在躺着的地方,“我是在客栈里么?”
“嗯,主子,你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了。”
“昏迷?我为何会昏迷?”
“大概是百夜城的时候,你消耗了太多体力,所以才会晕倒。”伶云顺口说着,却引来郁泉幽怀疑的目光。
“真的是消耗了太多体力么?”她记得好像听过伶云和一个男子在她床前说过她体内有什么封印之类的话。
只是她却不记得那段在迷迷糊糊中听到的对话具体内容究竟是什么了。
但是很明显,伶云并不想让她知道那段对话的内容。
此刻的伶云深色流露出一丝的紧张,“主子?你中途有醒过来一次么?”
试探性的话语,郁泉幽轻挤了下眉,随后淡淡的答了一句,“没有。”
看向伶云的目光里却深藏了疑虑,这个伶云...究竟想要隐瞒什么?
“主子,您渴不渴?要不要喝水?”伶云看到泉幽一脸迷茫疑惑的样子,心中暗暗松下一口气,随后便要起身为她倒水。
“...元影师兄和小玉呢?”泉幽撑着自己虚软无力的身体说道。
“元影公子带着小玉先回了长白,好像是他师父那里有急事要他去做。”
“这样么?”她靠在床塌上喃喃了一句,接过伶云送过来的水,抿了一口。
她本来还想请教元影一些修仙的问题。
正神游之际,门口传来一声“吱哑”的开门声。
狐墨从门外踏了进来。
“郁姑娘,你醒了?”
听到这一声熟悉的声音,郁泉幽看过去,便见那高贵优雅的身影缓步走了过来。
“狐墨公子?”见到他,泉幽显得很是惊讶,“你……怎会在这里?”
“我来……便是要来助姑娘一臂之力的。”
“助我一臂之力?”
“是,姑娘可以随我一起去青云山,在那里修炼学习仙术。”
“你……为什么要帮我?”郁泉幽有些迟疑,看向狐墨的眼光中多了一丝疑问,她记得……与伶云对话的那个男人的声音就是狐墨的。
“只凭你不甘心命运的勇气,我当然要帮你。”他说的十分自然,让郁泉幽看不出一点疑点。
她不再疑问,因为她知道就算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答案。
“好,多谢帝君。”
她礼貌的向他点了点头,脸上的是纯粹的感激。不管围绕在她身边的这一群人究竟是有着什么目的的,却是真真实实的在帮她。
她想……在真相没有浮出水面时,还是选择相信他们吧。
“姑娘以为是什么原因呢?”她耳边忽然想起一个人的声音,脑海中莫名的浮现出那张倾城的脸庞。
而那张脸庞上浸满忧伤。
她想起了帝玦,满心难受。
她可以选择相信狐墨与伶云,却没有选择相信他。
那一天,这个男子狼狈的离开她的视线时,她的心底满是酸楚。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中会有那种感觉,只觉得那感觉又酸又苦。
“姑娘,如果没什么事情,我便先离开了,明日一早,我来接姑娘去青云。”
狐墨打断了她的忧愁,轻言细语的说道。
水杉色的身影将伶云拉走,离开了这个房间。
偌大的房间中便只剩她一个人。
她靠在床榻上愣着神,觉得口有些渴,便掀开被褥走去茶桌前,饮了一杯水。
就当泉幽刚刚准备回床上继续躺着时,一抬眼,便只见一抹墨色斜坐在她的床榻上,盯着她看。
“帝玦?”她惊讶出声,自从那一日之后,她本以为这人不会在出现,却没想到此时此刻他却坐在这里,目光黯淡,似乎带着不少伤意。
她闻到他身上浓厚的酒香味,这样的迷离醉意让她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她微微张口,“为什么喝了那么多酒?”
“你刚刚想到我了?”帝玦没有理会她的话,单枪直入的说道,目光逼视着她。
“我怎么会想到你?”郁泉幽移开目光,有些心虚。
“你若没有想到我,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我给你带上的桃花玉坠可以感受到你的情绪,你分明是难过了。”
他语气幽幽,目光浅浅。
“无耻。”泉幽半天只能憋出这两个字,撇过头不理他,心中却莫名的因为他的忽然现身而喜悦,这种喜悦的感觉很奇妙让她觉得自己简直不可思议。
“过来。”帝玦淡淡的说了一句,目光从来都没有从她的脸上移开过。
灼热的视线使得郁泉幽感觉十分的不自在,她没有听他的话,反而向后退了一步。
“我为什么要过来,你这人真的是越来越奇怪了。”
帝玦却忽然化为一阵白光,犹如极魅一般闪到她的面前拉住了她的手臂,用力一转,将她锁进怀中,似乎很是伤情。
“姑娘真的只是将我当作过路人么?”他低头,幽深的眸中星光点点。
她闻着他身上的酒香,有些心猿意马,她转过头,避开他的目光,却被他用手轻轻扳了回来,帝玦逼迫着她与他对视。
那样漂亮的眉目,这双眸只是盯着她,让她心乱如麻。
“我....”她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忽然感觉唇上一凉,厚重的酒气向她袭来,她瞪大双眼,却只见那张倾城的脸在自己眼前无限放大。
“唔...帝玦..你...做什么?”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用手用力的推着他,深深的蹙起了眉头。
帝玦搂着她的腰,不依不饶,力气大的吓人。
他用力的吻着她,不管她如何挣扎,都不肯放手。
思念便犹如泉涌,一旦流出一点,便一发不可收拾。
不知是问了多久,他才肯放开她的唇,低喘着气。
而怀中的人却一脸怒意的盯着他,“啪!”一声脆响,帝玦白净的脸上多出了五个红指印。
郁泉幽用力的推开他,帝玦仓惶的退后了几步,看向她的眼光中却是无神的。
那样无神无助的眼神让原本怒意满心的郁泉幽忽然心软了下来,她有些手足无措,以为刚刚自己的那一巴掌又一次伤了他的心。
刚刚准备开口说话,她便感觉到唇齿间皆是他的酒香味,浓重的酒意让她再一次燥了起来,本来软下来的心便在瞬间铁了起来,“无耻之徒。”
她骂了一句,怒意难消。
“无耻么?”他惨淡一笑。
她不知道他为何会这么悲伤,只是觉得这个男人简直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