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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玄幻 > 荣光法典 > 第25节
  杜利安.橡叶看到对方脸色难看地要死,却没有丝毫停顿的意思,既然有人当众打自己的脸,想要给自己一个难堪,那么不狠狠地回击过去,不仅自己的地位会受到质疑,白衣教士的资格和威信都会剧烈摇晃,正是要杀鸡给猴看,才能遏制住暗中看见或看不见的敌意。
  “我们生活的北境乃至整片大陆万国万邦,没有一个城邦国家是没有阶层的,有人生而为贵族,含着金汤匙出生,有人出生就是平民,在阴暗潮湿的平房里挣扎着活着。可是,在阶层如此分明的现实世界,我们依旧有教会这片世外桃源。”
  “在这里,在苏利斯修道院,平民的孩子与贵族的子弟坐在一起,头顶一片瓦,脚踩一块砖,并没有高贵低劣之分,我们是平等的,我们都是神的孩子。不明白这个道理,你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圣光牧师,就算给你通过了,你也就是一个初级牧师,永远不可能晋升!”
  这番话一出口,别说两年资历的见习牧师巴纳米,就连附近所有的见习牧师都动容了,包括大部分平民派以及所有的贵族子弟,无一不为杜利安.橡叶的话打动,毕竟这个道理没有人揭破,就根本不会有人自行领悟出来。
  越说越动情的杜利安.橡叶干脆振臂一呼:“我有一个梦想,根植在我对光辉之主的信仰里。”
  “我梦想有一天,教会里的平民信徒和贵族信徒能够坐在一起,共叙兄弟情谊,彼此之间没有高贵和低劣之分,只有对光辉之主的虔诚与否。”
  “我梦想有一天,耐瑟山脉的折箭要塞这个正义不存,暴行成风的地方,也会沐浴光辉之主的光辉而得到救赎,归信成我主的虔诚信徒。”
  “我梦想有一天,峡谷高升,山峦下降,崎岖不平之路成为坦途,圣光遍洒四方,人间处处安详,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喜乐的模样。”
  此时此刻,杜利安.橡叶声情并茂的《我的梦想》上达天听,朝阳初升的一缕晨曦天光,不偏不倚地洒在他身上,整个人沐浴在圣洁的光辉里,就连饱经风霜后有点成熟的嫩脸上,都满是耀眼夺目的光辉。
  作者的话:众生平等,真是一剂缓和阶层矛盾的良药。也仅仅是良药罢了!
  第五十五章 以身作则
  与此同时,待在队伍后面的女助祭伯纳黛特被沐浴晨光的白衣教士吸引,侧身探出头来,眼睛里倒映着杜利安.橡叶如神如圣的一幕,一颗火热滚烫的心,再也不可遏制地拴在这个男人身上。
  至于周围的见习牧师被杜利安.橡叶的一番话点破了关键,自然不可能出现人人精进的一幕,只不过对于教义的理解,多出一份新的感悟罢了,也算是承了白衣教士的人情,再看着这位骑士家庭出身的男人,已经不能待在道德高地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方,并自然而然地产生优越感。
  就在这时,黑衣执事恩多克漫步走了过来,有点意外地看了一眼白衣教士,随即扬声对附近的见习牧师说道。
  “杜利安.橡叶在探亲假期间,回到橡叶骑士领参与冬季攻防战,蒙光辉之主的眷顾,在荒漠似的拓荒领开辟出信仰的土壤。据我所知,最初一批信徒有遗属寡妇,有领地里的工匠,也有守备队里的民兵,甚至还有骑士家族里侍奉的仆人。”
  “只有聆听过领民的呼声,见证他们改信的经过,杜利安.橡叶才在冥冥之中我主的指引下,察觉到圣光之下皆兄弟的道理。说来也很简单,等到你们完成学业后,成为一方教区的牧师,看到归信的信徒里有形形色色的各阶层的人,久而久之自然会明白其中的道理!”
  “还有,诸位千万不要被偏见遮蔽了眼睛,能够独自开辟出一个崭新的教区,并以圣光牧师的身份率领改信的领民对阵无尽荒野不可计数的兽灾,杜利安.橡叶仅仅用去十几天的时间,就以惊人的速度成长。从一颗细小的种籽,转眼过后茁壮成长为参天大树,这很了不起!”
  见习牧师们对此早就有所了解,只不过他们信不过杜利安.橡叶说的话,反倒是拥有旁观者身份的黑衣执事恩多克站出来佐证,他们立即深信不疑,并对这位新任白衣教士的任职再无犹疑。
  可是,资历有两年的见习牧师巴纳米作为第一个站出来挑事的人,此时伫立在杜利安.橡叶的前面,听过两人的这番话,羞愧地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最好把自己掩埋起来,才能逃避眼下尴尬的局面。
  所幸的是,前面排队分派早餐的嬷嬷动作很利索,队伍前面的人早就端起装地满满当当当的餐盘离开了,巴纳米回过神后也赶紧上前端起一份早餐离开,紧绷的脸色在转身的瞬间就崩溃了,一副比哭还难看的表情,逗乐了附近的几个好友。
  杜利安.橡叶目送见习牧师巴纳米离开,侧头看了一眼黑衣执事恩多克,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还知道羞愧!看起来,他也不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人。希望刚才我们的那些话能够对他有所帮助,否则巴纳米就算成为正式牧师,也会被耽搁在这里。”
  黑衣执事恩多克上前伸手接过两份早餐,给白衣教士丢去一个眼神,两人就漫步走向见习牧师的长桌所在,宛如露珠从草尖滚落,融入流水潺潺的小河里,近乎完美地与周围的人坐在一起。
  就在两人相视一笑,埋头对付面前的早餐时,太阳武僧毕扎罗兴冲冲地跑进公共食堂,唯恐天下不乱地大声嚷嚷道:“究竟是谁引发了晨曦提前降临,光辉之主的视线刚刚垂落下来?”
  众人的目光转向刚才笼罩着杜利安.橡叶的晨光,继而默契无比地望着白衣教士,用无言的举动向太阳武僧毕扎罗揭示了真相。
  “哈哈哈……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刚才你有干了什么?不会像是上次那样,在礼拜堂唱起新的颂歌,引起圣光海洋的和谐共鸣。据说,你的颂歌受到上面的肯定,能引起圣光的共鸣,已经初步具备圣歌的特征,真的是太了不起了!”
  杜利安.橡叶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毕竟上一次亲自吟唱的歌曲,本来就是一首颇具宗教救赎意味的歌,能够引起所谓的圣光海洋的共鸣,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毕扎罗先生,刚才并没有发生什么,只不过我把自己对圣光之道的理解,以及我对所有苏利斯修道院的见习牧师的期望,都粗略地说了一遍。能够引来我主的垂视,我深感荣幸。”
  太阳武僧毕扎罗难得看见一位深受神恩眷顾者能如此理性地看待自己,好奇地多看了一眼,随即笑了笑:“也许吧!也许吧!不过,我主的视线更多的时候在注意着巴托地狱等下层界的异动,能够转移过来,也算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你可不能太过于谦虚了!”
  杜利安.橡叶立即明白过来,点了点头道:“过分谦虚就是骄傲!傲慢可是我们行走在圣光之道上的最大阻碍,尤其是一介普通人经过几年学习,就成为拥有一定地位和权利的圣光牧师,很容易自我膨胀,进而迷失前进的方向。”
  太阳武僧毕扎罗听到这番话,态度总算回到认真的水准上,他好奇地看着白衣教士,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吐出后,才叹道:“有时候,我真的会怀疑你的脑子究竟是怎么想的,根本不像是接触圣光经典教义几个月的一只脚踏进门槛的少年,而是活了几十年,看透人情世故的……对了,你的言谈举止之间有一股味道,很像是我们苦修士!”
  杜利安.橡叶忍不住摇摇头:“【黄道巡游兄弟会】成立的时间太久了,内部的制衡太多,人事状况也很复杂,给人的感觉有点暮气沉沉。至于衍生出的太阳兄弟会,经历过从无到有地建立,转眼过后茁壮成长,给我的感觉是朝气蓬勃,从上到下都有干一番大事业的激情!”
  黑衣执事恩多克听到两人的谈话,深以为然地微微额首,觉得白衣教士的话实在是说到点子上了,也算是对依附于苏利斯修道院的【太阳兄弟会】成立后最大的正面肯定。毕竟,能够从机构本身的寿命说起,实在是有别于大部分庸庸碌碌之徒的独特视角。
  “或许有一天,像我们这样在黑暗中行走的人,会在杜利安.橡叶的手里摆脱沉重的枷锁,能够在阳光底下散步,沐浴在光明之中。他有这个潜质,我相信自己的目光!”
  原本有滋有味的早餐,在诸位见习牧师亲眼目睹巴纳米攻击白衣教士不成被反杀,又因为杜利安.橡叶的《我的梦想》的一席话引来晨曦圣光甚至光辉之主的垂视,而变得没滋没味如同嚼蜡。
  当早餐的席面全部撤下去后,为数众多的见习牧师们准备等着嬷嬷过来擦拭干净桌子,杜利安.橡叶就甩开袖子,不怕脏污地清洗面前的桌椅。
  白衣教士都主动揽活干,其他人还能坐得住?四条长长的桌子,在几十个人联手整理后,不过六十息就全部清理完毕,板着一张脸的嬷嬷原本就很辛苦,看见自己的活被见习牧师分担了,脸上的假笑也变得真诚了许多。
  她们也是光辉之主的信徒,自愿在苏利斯修道院落脚,担起厨房嬷嬷的职务,起早贪黑地准备所有见习牧师的三餐,说是不辛苦都是骗人的,好在长期待在修道院里,在圣光海洋里沐恩,不仅疲累会很快消散,就连普通的疾病也会很快痊愈。
  不出杜利安.橡叶的预料,今天的第一节 课就是他这位新任白衣教士负责,说来也是奇怪,不仅黑衣执事恩多克和太阳武僧毕扎罗两个一起并肩作战过的老搭档在后面旁听,就连女助祭伯纳黛特也一脸好奇地没有离去,似乎想听听这堂课的内容。
  如此一来,就给了杜利安.橡叶一种感觉,就是在上公开课,不仅有同行在旁听,没准还有其他莫名其妙的人在期待自己的表演。
  “表演?不错,人生如戏,全凭演技!穿越前,我好歹是一枚基层公务猿,逢年过节给五保户送粮送油上电视,也算是个实力派表演艺术家!”
  想到这里,白衣教士心里默念“我是个演员!我是个演员!”,喊了几遍后立即进入状态,给有心人的感觉完全不同了。
  “我们生活在北境这片一千几百年前还是荒无人烟的为野蛮人和野兽盘踞的寒冷之地,人类社会暴增的人口引导我们对外扩张,联手秩序阵营的矮人和精灵族,覆灭掉一个又一个的兽人部落,赶走了嗜血的荒野兽群,组建其松散却团结的银月联盟。”
  “现如今,我们享受着和平的生活,可是我们的目光视线范围以外,依旧是兽人横行、野兽啸聚的蛮荒地带,这不是一个和平的时代,而是战火从未停歇的时代,只不过战争距离我们很远罢了。”
  “说到这里,我要特别指出,我出身的橡叶骑士领是最近二十年以来对外拓荒的成功典范,隔着一条跃马河直面无尽荒野的非人部族和无穷无尽的野兽。以前的我被家族保护地很好,直到我本人亲自参与进去,才知道战争的残酷,生存的真相!”
  白衣教士谈起自己的亲身经历,自然而然地用上一点【惑神术】的灵感,将所有在场的人都牵引带进不久前发生并迅速终结的战争里。
  “圣光牧师想要在战场里存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么像我的父亲橡叶骑士隆格里亚那样,拥有压倒性的实力,不惧任何人的挑战。我亲眼见证父亲与兽人刀圣拼地不相上下,我也见识过逃进无尽荒野深处的人类堕落者释放诅咒,却连沾到父亲的一角都做不到!”
  杜利安.橡叶摊开双手,随即牢牢地握紧:“想要活着,就要无比的强大!强大自己的内心,坚韧自己的意志,提升牧师的等级,提炼更多的圣光用来释放神术……”
  黑衣执事恩多克听到这里,讶异极了,侧头看了一眼太阳武僧毕扎罗,他的脸上也是犹疑不定,缓缓地叹了口气。
  “我总算是知道杜利安.橡叶的神术位比初级牧师多很多是怎么回事了!这大概就是【神恩眷顾者】的特殊许可权,就像失去魔网后自行从狂暴混沌的内层位面提取出法术能量来施法的奥法师,难怪杜利安.橡叶会制造出圣光地雷等融合炼金术的奇物!”
  “不得不承认,世上的天才太多了,类似于杜利安.橡叶在各个层面都颇有建树的人,却也是很罕见的天才中的天才!”
  第五十六章 司法巫妖
  “战争,让弱者走开!懦弱无能之辈,在战场上没有活下去的权利。”
  白衣教士伸手拉下青黑色的巨幅帷布,顺手抽出一根细长的教鞭,前端喷发出纤细的圣光,在黑板似的背景布上描绘出战争机器的架构。
  “我以亲身见识过的拓荒领的备战开始说起,首先是领地的全体动员令,包括每年在农闲时受过一定基础训练的民兵,维护领地日常治安事务的守备兵,领主直属的少量重装骑兵以及由名义上的执事、事实上的封臣统率的家族私兵。”
  “非常幸运的是,身为独立于世俗政权之外的宗教势力的存在,哪怕我是一介初级的圣光牧师,也有权利拒绝领地的动员令。”
  “在法理上,我们具有相对的独立性,可以伸出援手,与领地共渡难关,也可以拒绝领主的求援要求,执意地置身事外。”
  说到这里,杜利安.橡叶转过身来,双手撑着讲台的台面,双眼扫视着下方乖乖听讲的见习牧师,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身为初级牧师的我有这个权利?”
  由于双方缺少默契,根本没有人站起身来回答,大多数人面面相觑地看着彼此,不知道接下来该不该接话,哪怕有极少数人知道其中的奥妙,也会在众人面前藏拙,避免刺激到现如今完全掌握课堂局势的白衣教士。
  “因为北境的光辉教会拥有的实力,对于任何一位世俗世界的领主来说,都具有压倒性的优势。如果不想把教会往死里得罪,那么他们就必须遵守基于实力为根基建立起来的秩序,既容许教会在领地驻足传教,还得在关键时刻容忍本地教会的拒绝。”
  “毕竟,绝对实力才是秩序的第一块基石,在此之上制定的种种法律,法规、规章、章程,都不过是握有实力的统治者或统治阶层的意志体现!”
  “记住,我们圣光牧师的教区,通常只是某个领地的一部分,毕竟有其祂神灵的教会在传教,有相对的竞争和合作的余地。可是,掌握教区的圣光牧师,绝对不是贵族领主的附庸,也肯定不能对领主屈膝!”
  说到这里,平民派的见习牧师备受鼓舞地鼓掌,甚至有些人大声叫好,算是开了个好头,至于一小撮贵族圈子的子弟们,脸上的神色就复杂多了,既有理当如此的欣慰,也有怎么会是这样的愕然,显然他们在此之前还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白衣教士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感觉课堂的气氛终于炒热起来,心里很是满意,接下来他毫不客气地用穿越前的现代法学经典总结,好好地给在场或远程旁听这堂公开课的人洗洗脑子。
  “我知道,苏利斯修道院有教授北境各地法律法规的课程,不过你们最好不要埋头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厚的法典里死记硬背各种条文,我希望你们牢牢地记住接下来的话!”
  “兵强马壮者为人主(领主),领主制定法律维持秩序,且必须有利于保障自身的利益。当身为统治者的领主们为了巩固统治的秩序,通过不断地谈判、讨价还价,基于最基础的利益寻求共荣共存的趋同点,这才是银月联盟组建完成的根基,也是现如今统治阶层的意志体现。”
  “我们学习银月联盟各个成员领主的法律,最好记住这些法律都是为了维护领主的利益,我们必须谨遵光辉之主的教诲,尊重领主们制定的法律,并能在规则范围以内,灵活地运用正规的渠道实现目的。”
  “当然了,这也是基于实力的对等自然而然的产物!单独一位领主都不是光辉教会的对手,可是北境所有领主联合起来,教会也会适当地退避,不至于造成最坏的结果。”
  杜利安.橡叶的话实在是太震撼了,尽管话题有点跑偏的嫌疑,却在无形之中扒拉出北境领主和光辉教会之间的真正关系,一团和气下面暗流汹涌的真相,无疑是一个相当罕见的清醒人。
  平民派的大部分见习牧师脸上多是震惊,却能很快地调整过来,反倒是那一帮贵族子弟,似乎很满意白衣教士的话,对于贵族力量的清醒认知。当然了,他是否间接地表明自己的态度就不得而知了。
  黑衣执事恩多克死板的脸色也终于动容,原本准备用这堂课打发时间的想法,瞬息间不翼而飞,松开的双手下意识抱臂,摆出一副抗拒、不想接受杜利安.橡叶这套理论的态度。
  “不久前,我们新任白衣教士的话,听起来就像是一个修行了很长时间的苦修士。现如今,杜利安.橡叶说了对于法律的理解,真的让我第一次感受到心惊肉跳的震动。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洞悉世情,看穿贵族秩序的真相,活了不知道几百年的司法巫妖。”
  太阳武僧毕扎罗颇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尽管他没有抱起双臂,无意之中流露出对白衣教士这番话的抵触,却也是正襟危坐地挺直背脊,无形之中露出学生认真听讲的姿态。
  杜利安.橡叶对此并不在意,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我有以上的认识,大部分的原因是身为拓荒领领主的儿子的成果。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接触到领地秩序的一部分,隆格里亚家族的家规,确保了家族每天公务和私事完全分割开来,却又在相对固定的时间有机地结合。”
  “秩序的真相,就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明白自身的本分,在权势的整合下,形成一整套具有相当效率的机制。领地的统治秩序如此,战争机器的运转也是如此!”
  当见习牧师们听到跑偏的话题回到正轨,多数人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尤其是脸色难看的贵族小圈子里的那些家伙,在领地生活时耳濡目染之下,多多少少明白其中的道理,却不如杜利安.橡叶说地如此透彻,简直是把他们扒光了放在大庭广众之下解剖,分析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偏偏还能堵住他们的嘴巴,让他们一点脾气都发不出来,实在是令人敬畏。
  杜利安.橡叶的前室友彼尔德.帕恩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这家伙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为什么他会懂得那么多?无形之中,把我们所有人都比下去了!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好,很不好!”
  白衣教士手持教鞭,继续在“黑板”上写写画画,对忌讳的涉及世俗世界贵族秩序幕后真相闭口不说,转头拆解战争机器架构。
  “领地的全体动员令是战争机器开启前的第一声号角,有如第一次下水的商船扬帆起航沿着航路驶向终点的汽笛声。”
  “第一时间运转的是领地的后勤体系,老弱妇孺最早转移出去,避免严苛的战时体制下,有些心理素质不够的民兵过于担心家人的安危而无法发挥平日里训练的水准,导致战斗力打了折扣,不能有效杀伤敌人。”
  “其次,领地里所有工匠都被召集在一起,打磨抛光保养不够而生锈的武器,修补被虫蚁蛀蚀的防具,甚至着手回收过于残破的装备,要么回炉重造,要么直接拆解成材料。”
  说到这里,白衣教士停顿了三息,似乎回想起当时的状况,深吸一口气后,随着缓缓吐出才开口道:“这套运转良好的体制太好了!我在归信的领民中,强行征召了部分工匠过来,组建出在我名下的炼金工坊,甚至以教会的名义,让领主做出一定的让步。”
  “当时,我是以圣光牧师的身份提出要求,可是一点父子情面都没有给橡叶骑士隆格里亚阁下,把老头子气地够呛,却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能够理解其中隐藏在水面下的冲突,甚至是利益之争的人,只会被杜利安.橡叶自嘲的话逗地哈哈大笑,为了不得罪这位幽默风趣的白衣教士还得稍微压低嗓门。
  可是,知道其中利害的人,却明白杜利安.橡叶是何等的勇敢坚毅,竟然懂得利用教会的“势”,在领主掌控住的开始运转起来的战争机器里掏出其中的关键部件,厉害地简直没朋友(人性)。
  “当然了,为了避嫌,我的炼金工坊不生产任何武器装备,最初的产品只有圣光神术的治疗术,将治疗伤势的圣光融入水里形成治疗药水!”
  “在这个过程中,我进行了至少三百次的试验,终于发现了水质的不同,同样的注入治疗术,会产生治疗轻伤、治疗轻微伤、治疗微小伤害等不同的区别。”
  “想要了解其中奥妙的人,必须支付给我价值五十磅的北境银月币。放心吧,其中的差价之大,足以填平这点额外的开支,假如你有心以此博得第一桶金,开启发财致富的大门,最好还是先付出一点小钱。”
  白衣教士的右手比划了一个数钱币的指势,不够聪明的人,不会理解杜利安.橡叶利用穿越前所学的成功学讲师收割“智商税”的惯用伎俩。哪怕他们明白白衣教士在撒网捕鱼,只要不准备进行几百次的试验,把自己累个半死的见习牧师,都会倾向于同意他的提议。
  囊中羞涩的平民派见习牧师里,凡是有上进心的,都在频频地交换眼神,显然是有些意动。其他大部分人,都惭愧地低下头去,决定联合在一起,重复杜利安.橡叶的试验。至于贵族小圈子里的那些人,不止是意动,而是决定就算凑钱,也要把奥秘掌握在手里并进行分享。
  黑衣执事恩多克和太阳武僧毕扎罗听到这番话,感觉却是伫立在真理和知识巅峰的白衣教士,由于在人前暴露出热衷财富的爱好,高大伟岸的形象一下子坠落谷底,忍不住产生莫名其妙的巨大心理落差,而感觉不可思议。
  “真的让我难以置信,洞悉世情、懂得贵族的游戏规则,还谙熟战争体制的杜利安.橡叶竟然还有贪财敛财的爱好。这可真的是太……太……太接地气了。”
  太阳武僧毕扎罗说完这话,整个人泄了气似的软了下来,背靠着座椅的靠背,悬在嗓子眼的心脏,一下子往下坠落,回到了原位,然后他很快就活了过来。
  黑衣执事恩多克却由于在漫长的人生经历中见识过太多的怪才和奇才,才没有被白衣教士前后对比如此强烈的话搞得心情起伏跌宕,还能维持地住体面。
  作者的话:以上内容,一家之言,不过皮毛,献丑了,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