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余修柏强拉住安王聊得火热,元瑟瑟也贴心地吩咐自己带来的人一杯又一杯给安王满上。
温温柔柔的小姑娘,捅起人刀子来眼睛也不眨一下。
起先还记得自己目的的安王被二人联手整的快要趴下。
安王对周沁然的那一笑,更是让阅历不深的周姑娘害怕,她早早寻了借口,离开那个在她看来逼仄又压抑的房间。
周沁然独自站在空荡的船头,吹了会儿风。
每年的祈求节,金陵的河畔都很热闹,不仅各家百姓会把自己家制作或是新买来不同样式的灯笼挂在门口,热闹的秦淮河上画舫就更是如此,什么颜色的灯笼皮都有,粉的,蓝的,看得人眼花缭乱,整个金陵一派灯火千万家景象。(杜撰的)
漂亮奇巧的灯笼都挂在船上,交流通行的船只像一只只火炬在河上行驶,穿插往来,川流不息。
周沁然推拒不过,喝了几杯酒,身上又发了汗,晚间的凉风一吹,湿冷透入骨头的寒意吹得她一个哆嗦。
匆匆上了楼,又不想回去见到安王,也不想见到他们兄妹默契刺眼的一幕,她好像一个外人一般,根本插不进去。
他不是喜欢她?周沁然心里又酸又压抑。
随意找了个二楼没人的房间进去坐着,琢磨着等时间差不多了再回去。
凉风全被挡在屋子外头,屋里安静又温暖,是一个很容易让人陷入睡眠的环。,周沁然原本只打算在窗户边的桌子旁坐着小憩,后面不知不觉就打着盹儿迷迷糊糊趴下睡着了。
“东西呢?”
“在这里。”
黑袍人从斗篷里掏出一卷卷轴递给另一个同样黑袍斗篷打扮的人。
周沁然骤然惊醒,趴在桌子上,睡得一点儿也不踏实,头又晕又痛,下意识打开窗户,想要通过天色和周围画舫的数量来判断时辰。
她是不是睡过头了?
不过安王挑选的画舫做工质量那自然是极好的,周沁然打开窗户都没什么声音,完美地被河上热闹的氛围掩盖过去。
视力极佳的人看清楚隔壁船上传递卷轴的动作,瞳孔急剧紧缩。
那是……工部特用来记录境内水路舆图的专用牛皮纸!
周沁然清楚的记得,小时候爷爷抱着她,还开玩笑般与她讲解过,因为她自小比较感兴趣,对这几样记得格外清晰。
工部专用的牛皮纸在制作的时候就会被刻上藤萝样的花纹,象征着整个大梁都会欣欣向荣。
周沁然手脚极快地轻声关上窗户,心砰砰跳的像是要脱离身体飞出来。
她的裙角被卡在了窗户后面。
周沁然极小心地扯住那一点点被卡住的地方,祈祷那些人没有发现她。
“怎么了?”一个黑斗篷敏锐地问。
另一个黑斗篷指了指某一处,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谁的船?”
“安王。”
一名仆从小心做手势示意。
那艘不小心与元瑟瑟她们乘坐的画舫相距不远的船渐渐离得远些了。
“早就说要把窗子关上。”
“不是你说关上窗气闷,喘不过气来吗?”
两人互相讽刺。
“怎么办?咱们被发现了吗?”
“这样的卷轴可多了去了,对面的人也不一定就是发现了咱们的秘密,或许只是发现自己偷窥了别人的谈话,亦或者是那小娘子有些不好意思了。”站在黑袍人后面的下属说。
“以防万一。”
面容更年轻些的黑袍人对着脖子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这是京城,不是豫州!”
年老的忍不住强调。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让我们都死在这里吧!秦大人,我可只相信死人。”青年男子的语调诡异地让人脊背发寒。
“事情可别露了馅儿。”那姓秦的大人似乎也只是想那年轻些的一股人下手注意些,别拖累到了他。
“秦大人放心吧。”
“好自为之,再忠言一句,太后那可是个不要命的疯女人。”姓秦的抖了抖衣袍。
“我可没那么傻。”
“来人,去查,安王的船上谁穿着绯色的衣裙,现在之后又与哪些人接触过,说了些什么,明早之前,我都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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