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莽汉见她这般,还要上前。
恒谦当即拦住,“你们做什么,这位姑娘都说了,她不会弹琵琶!”
荪鸳鸳也站起身,“光天化日为难一个弱女子,算什么好汉!”
几个莽汉看见荪鸳鸳,完全傻在原地看呆了,显然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不由多看了几眼。
不过曲子还是要听的。
几个莽汉正准备上前,强行抢过这女子。
柳澈深拿起桌上的剑,剑鞘微微往前,弹出剑身,“留步。”
那剑柄对着莽汉,一出鞘就有一道寒气而来,一看就是用剑的高手。
几个莽汉相互看了一眼,再看向面前几个人,身上无一都是佩剑,恐怕是什么门派的弟子下山远游,心里清楚惹不起。
其中一个上前拦,“罢了,此事就算了,到了镇上还怕找不到听曲的地方?”
他们闻言便也不再纠缠,走了老远,似乎还有些纳闷不解。
“这姑娘十成十看不起咱们,明明自己过来说要弹琵琶,结果却又不弹了。”
“咱们就只是想听个琵琶曲儿,陶冶陶冶情操,怎就这么难?”
“山下的人都是奇奇怪怪的,往后我们还是回山上去罢,都是些看不起文盲的人。”
柳澈深修为高,风过耳便听见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并没有说什么。
恒谦上前扶起她,“姑娘,你没事罢?”
女子垂着眼擦了眼泪,顺着他的搀扶站起身,脚一歪崴没站稳,显然是刚头扭伤了脚踝,十分赢弱娇柔。
“你先坐下。”恒谦见她站不稳,扶着她在位子上坐下。
荪鸳鸳看着几个莽汉离开,转头安慰她,“你放心,他们已经走了,不会再为难你。”
女子闻言双目垂泪,“多谢各位相救,如果不是遇到各位,奴家都不知该如何办?”
柳澈深垂眼未语。
众人一听她这般说,多少有些同情。
恒谦开口询问,“姑娘这是要去何处?”
“奴家自来孤苦,家中犯了洪水,举目无亲,本是要去寻姨母,没成想姨母还未寻到,就遇到了这些匪人。”女子说着又含着眼泪,看向他们,“不知各位恩人,可否带奴家一程,奴家一路而来担惊受怕,孤身一人实在害怕。”
恒谦自来怜香惜玉,见她哭得这般可怜,看向柳澈深,“师兄,不如就让她跟着罢,她一个人也怪可怜的。”
荪鸳鸳倒是没意见,一个姑娘家,走这般山路确实是害怕。
所有人也习惯性看向柳澈深。
柳澈深看过来,“姑娘,不知你家中亲眷在何处?”
“在莫郊。”
众人一听皆是一愣,竟这般巧,和他们去的地方乃是同路,正好经过。
柳澈深看了她半响,“姑娘,我们下山是为历练,一路而去走走停停,所遇凶险诸多,恐会吃苦头,不如我们带你进了镇,你再自行离去。”
拈花看着他一脸平静,突然有些头疼。
还真是物极必反,她背了这么久的台词,做梦也没想到卡在他这环节上了。
在阵里教他闲事不要管,越是装柔弱装可怜的人,越要谨慎小心。
好了,全是给自己铺路,铺刀子路。
拈花闻言眼泪欲掉未掉地看着他,声音都开始发颤,“奴家能吃苦,奴家绝对不会给恩公们添乱的。”
拈花这个颤音加得极好,演得特别绝。
仿佛一个马上被抛弃的女子。
恒谦当即就心软了,“师兄,带她一程也没关系,鸳鸳一个人平日里也无聊,多个人陪她聊天解闷岂不更好?”
荪鸳鸳倒也是同情,“师兄,就带着她罢。”
“对呀,就带着罢,反正那最能吃的已经走了,我们身上的盘缠也够。”一众师兄弟也都纷纷开口。
拈花闻言在心里嘿嘿一笑,没想到罢,她又回来了,吃还是不能少的。
柳澈深听闻他们这般说,没有再说什么。
大家也都知道他是默认同意了。
茶摊摊主连忙送上茶水和吃食。
旁边桌子的人,纷纷私语,“听说昨日山上见到一只大怪物,九个脑袋,各带着九个蝴蝶结,还偷了那山户家里的九百多只鸡!吃法很是残忍血腥,还说要留下做工补偿,那山户直接吓晕了去。”
众人:“……”
九百多只……果然那玩意儿昨日没有吃饱。
吃了九百只多鸡的拈花,表示很冤枉。
她其实只吃了九十多只鸡,她也没办法,太饿了,一张嘴那鸡就全跑进嘴里了,都没法躲。
还被系统骂得狗血喷头,并表示不想让她赖在山户家里偷鸡吃,为了给她善后,重新补偿山户九十只。
结果因为太生气,手抖多按了一个零,补了整整九百只。
那山户一高兴,直接晕了过去,这也能怪她?
系统还气吐了,把自己也骂了个狗血喷头。
拈花总觉得系统变得越来越暴躁,刚开始它明明是一个很有思想的系统,每天灌输心灵鸡汤,从来不是这样的。
所以她就劝了一句,给它拨了场外帮助,让它去听一下心灵鸡汤冷静冷静。
结果好心当成驴肝肺,系统还更生气了,直哔哔一晚上,早间都还没起来呢。
拈花喊了它半天,跟死了一样没回应。
第19章
拈花完成了任务一,促进女主和男配之间的关系。
还有任务二,就是男主和女主之间的感情催化还没完成。
她现下是一个无家可归的羸弱女子,就等时机成熟给他们表演一下活的绿茶婊。
恒谦给鸳鸳倒了茶,也顺道给拈花倒了一杯。
拈花端起茶碗倒谢,看了一眼荪鸳鸳,又看向恒谦,“你们二位可是夫妻?瞧着很是相配。”
“哦?”恒谦闻言顽皮一笑,看向荪鸳鸳,“你这都能看出来?”
荪鸳鸳被恒谦逗得有些脸红,伸手打了一下恒谦,放下手里的茶碗,“你别听他胡说,他是我的师兄,我们都是衡山仙门的弟子。”
拈花弱不禁风回了一句,“原来你们是修仙人,难怪瞧着这般仙气。”她说着又笑起来,“不过既是师兄妹,也不是没有可能,你们修仙人不都是有道侣的吗?”
这话说得就更让荪鸳鸳脸红了,旁边师兄弟都纷纷笑而不语。
师兄妹做道侣也不是没有的事,各各仙门中都是这样,早不是稀奇事了。
荪鸳鸳下意识看了一眼柳澈深。
柳澈深低头喝茶,明显没有在听他们说话,他总是这样,明明和他们坐在一起,却好像永远和他们隔着距离。
就像仙者,即便落下凡尘,也总会有几分格格不入。
荪鸳鸳不敢多看,收回视线就看见恒谦那边低头询问,“姑娘怎么了?”
那女子伸手揉着脚踝,一派柔弱的楚楚可怜,似乎生怕他们丢下她不管,“我脚好像扭了,不知道一会儿能不能跟上你们?”
“没事,我们这么多人,背你一个绰绰有余。”恒谦爽快地说了一句。
荪鸳鸳听到这话,心中有些不舒服,可是为什么不舒服,她又不太清楚。
就是不喜欢一直围着她转的恒谦,对旁的女子也这般贴心。
拈花一笑,有些娇羞,“那奴家就多谢恩公们了。”
柳澈深闻言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等吃好准备起行,谁背拈花倒成了个问题。
虽说是男女有别,但这也是特殊情况,总不可能让荪鸳鸳一个姑娘家去背。
恒谦自来讨喜,与女子相处也是极为自然,开口提她指,“你自己选罢,想要谁背你,都可以。”他说着,又指向柳澈深,悄悄和她说,“只有我这师兄你不能选,他不会愿意的,便是选了他也会拒绝你,你自己看,旁的师兄弟都可以。”
拈花幻化成的女子长得极好看,其他师兄弟倒也没有不愿意,反而还有些期待。
拈花等恒谦说完,直接伸手指向了他,“可否麻烦公子背我?”
恒谦伸手指向自己,有些意外,“我?”
拈花微微低头,装出一副娇羞的样子。
旁边弟子多少有些失望。
柳澈深已经结了账,在外面等着。
恒谦倒也大方,当即转身在她面前蹲下,“那上来罢。”
“多谢公子。”拈花身子往前一倾,趴上恒谦的背,看了一眼荪鸳鸳。
她瞥了一眼这里就出去了,明显是不高兴了。
计划完成了一小半。
拈花偷笑一下,收回视线,却对上了柳澈深看过来的视线,很冷淡,带着审视。
拈花收回视线,忍不住暗暗摇头。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还真是大。
看看恒谦,这来一个美人就是又背又倒茶的,他倒好,冷眼相待,也难怪他夺不得荪鸳鸳的心,手段还是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