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辞大喊道:“来人,掌灯,你们几个进去帮忙!”
御林军听从贺兰辞调配,点灯的点灯,进去帮忙找人的找人。
就连沐风何也走进了龙腾殿,可此刻这大殿当中,哪里还有活人的气息。
找到的一个个都是尸体,有进宫赴宴的大臣,有侍奉水酒的宫人,还有来不及逃脱的刺客,更有无法辨别身份,已经化作焦土的恐怖尸骸。
沐风何进入火场中间的时候,看到御龙渊定定的站在原地,沐风何心道一声不好,连忙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前。
刚要伸手去按御龙渊的脉门,就看到他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直接将他手上的青玉发簪,染成了红色。
这个簪子……
这不就是今日楚惊鸿带在头上那个九凤朝阳吗?
难道说楚惊鸿真的没有逃出去?
砰砰!砰砰!砰砰砰!
沐风何感觉自己大脑一阵轰鸣,竟然全是自己紧张的心跳声。
若是楚惊鸿真的死了,那天下间谁还能牵制御龙渊?
这九方世界,岂不是要尸山血海?
就在御龙渊和沐风何都克制不住的快要崩溃时,白子墨的声音忽然响起。
“惊鸿公主没有死!”
什么?楚惊鸿没死?
整个人都陷入死寂的御龙渊,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瞬间活了过来。
御龙渊双眸泛着血腥般的赤红色,他转身看向白子墨的眼神,让白子墨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白子墨不敢再耽搁,连忙开口道:“寒歌醒了,寒歌说他在昏迷之前,听到了惊鸿公主和御衡的争论声。”
沐风何听到这里,连忙开口解释道:“王爷,寒歌自幼失明,听力远远好于常人,他能记住所有听到的声音,不会听错。而且从火势渐大之后,我们也没有见过二殿下。想来应该是他带走……”
后面的话沐风何还没说完,御龙渊已经飞身离去。
御衡对楚惊鸿的心思,他太清楚不过了,虽然御衡看起来一直在刁难楚惊鸿,可男人对女人感兴趣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他不担心楚惊鸿会因为御衡的一次舍身相救,就变了心,可他担心御衡趁人之危,意图不轨。
御龙渊的担心,并不是无的放矢,此时此刻凤梧殿中,御衡已经动手解开了楚惊鸿的外衫。
他颤抖着拿掉了楚惊鸿的腰封,月白色的襦裙没了腰封的束缚,铺满了床榻。
御衡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年,从通房丫鬟到他喜爱的阮阮姑娘,他对男女之事已经游刃有余。
可如今看到楚惊鸿毫无招架之力的躺在他面前,他竟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那种紧张让他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无比期待。也对自己即将做出的举动,无比纠结。
他在犹豫,在权衡,欲念和理智在来回拉扯。
这是一次机会,一次得到楚惊鸿,把她永远留在身边的机会。
这也可能是一条死路,是彻底和御龙渊翻脸,把自己和楚惊鸿都逼死的一条不归路。
他到底要不要做?
就在他心里还不停挣扎的时候,他的手已经伸出去,扯开了楚惊鸿的裙带,只要他掀开这层好看的裙子,便能窥视到里面的无限春光。
御衡呼吸渐重,竟是觉得有些难以自控的心潮澎湃。
“惊鸿……惊鸿……”御衡俯下身,近乎于虔诚的去亲吻楚惊鸿的唇瓣。
就在他要一亲芳泽的那一瞬间,就在他马上能品尝到楚惊鸿美好的前一刻,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房间中响起,不喜不怒,不温不火,却犹如一盆冷水,对御衡当头浇下。
“二弟,你不能碰她,她是呦呦。”是大皇子御循的声音。
御衡猛地睁开眼,整个人僵在了床榻之上,他撑着身子悬空附在楚惊鸿上面,眼看就要水到渠成的事,被大皇子御循一句话给打破了。
呦呦……她是呦呦?
御衡不知道自己此刻心情是怎样的,不明白自己想说的是“她竟然是呦呦?”还是“她果然是呦呦!”
呦呦是谁?
六年前,东郊围猎场,御循和御衡追逐一只小鹿进入了猎场范围之外的深山密林中。
而后二人遇险,险些丧了性命。
有一个八九岁模样的小姑娘,出手救了他们兄弟二人,给他们找水和食物,鼓励他们活下去。
那小姑娘没有告诉他们自己的名字。
御衡想了想,他们是被小鹿引到林子中的,于是便称呼她为呦呦。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那一段几乎要忘却的记忆,开始渐渐在脑海中清晰起来。
那一张怎么也想不起来的少女面容,也开始和楚惊鸿的模样重合起来。
难怪他后来没有认出她,因为她开始浓妆艳抹。
难怪楚惊鸿卸妆之后,总给他一种难以言说的熟悉感,原来她就是呦呦!
他一直心爱的阮阮,并不是他要找的呦呦。
御衡踉跄的坐到了床尾,竟是一种大受打击的模样。
他明明可以名正言顺的娶到自己的呦呦,可一切都被他亲手给毁了!
他抛弃了她,伤害了她,几次三番差点杀了她,现在又要趁人之危的强占她……
这……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啊,他一直以来都想念她,想要拥有她保护她啊!
御衡在床尾坐了许久,似乎在天人交战。
御循也没有开口催促,他在这里,身边还有两个抬着步撵的小太监,这么多,御衡不能对楚惊鸿做什么了。
然而御循想错了,人的执念一旦占据了大脑,便是什么也顾不得了。
或许是楚惊鸿头上那桃花头油催了御衡的情,又或许是楚惊鸿的盛世美颜勾了御衡的欲,再或许是楚惊鸿的呦呦身份痒了御衡的心。
此时此刻的御衡,冷静下来的御衡,竟是比刚刚更想得到她。
“大哥,你先出去吧。”御衡的声音带着几分克制的沙哑。
御循心道一声不好,连忙开口道:“二弟,她已经嫁给十三叔了,你我错过便是错过了,不可一错再错。”
御衡从床榻上下来,缓步走向御循,语气幽幽的开口道:“还没生米煮成熟饭呢,一切……言之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