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花瓣形状的……玉髓?有点像玉髓,不像玉石,因为它十分清透,感觉像琉璃。楚惊鸿有些拿不准,但是她知道,这个东西,应该是确认凶手身份的关键。
不然凶手不会冒险潜入大内行厂剖尸寻找。
“四方星宿玉。”一道清透温润,而陌生的声音忽然想起。
楚惊鸿吓了一跳,手上镊子一松,那花瓣形状的玉髓便掉落在地面上。
楚惊鸿吓坏了,这要是摔坏了她可就白忙活了。
那个声音似乎猜到了楚惊鸿的心思,又开口道:“四方星宿玉,无坚不摧。”摔不坏的!
楚惊鸿这下子没心思管地上按个玉髓了,而是攥紧了手术刀,开口问道:“什么人?”
这人竟然一直藏在这里?那么他看到了多少?是不是看到了她从医疗空间取东西。
唰一道劲风袭过,楚惊鸿眼前一晃便看到了一个从头到脚都被黑色笼罩的人。
楚惊鸿心里咯噔一下,口罩后面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只是那人似乎没有什么恶意,直接开口道:“不用怕,我不是凶手。”
“那你是谁?”楚惊鸿并没有轻易相信眼前人。
黑衣人上前两步,楚惊鸿下意识退后两步。
隔着蒙面巾,楚惊鸿看不到黑衣人的表情,但是她感觉得黑衣人似乎在轻笑。
黑衣人走到她刚刚站定的位置,弯下腰捡起了那一个花瓣形状的玉,那快玉很小,只有小拇指甲一般的大小。
黑衣人捡起花瓣玉髓放在手上仔细端详了一下。
楚惊鸿戒备的看着他,她能感受到黑衣人的犹豫。
片刻后,黑衣人走近楚惊鸿,楚惊鸿连忙退后几步,然而后面就是墙壁,让她不得不靠着墙壁停了下来。
黑衣人没有逼的太紧,而是伸出手将那个花瓣玉髓递给楚惊鸿,楚惊鸿看到黑衣人手上也缠着黑布,他似乎不愿意让自己暴露分毫。
“四方星宿玉,拿着,不要被御龙渊知道。”
楚惊鸿愣住了。
四方星宿玉是什么?为什么不能被御龙渊知道?
黑衣人耳朵动了动,似乎感觉到有人来了,重复了一句:“我会再来找你,切记,不要被御龙渊知道,除非你想死!”
楚惊鸿倒抽一口凉气,为什么找到一块玉她就要死?那她不要这个东西行不行啊?
不等楚惊鸿问出个究竟,黑衣人已经纵身一跃上了房梁,楚惊鸿这次清楚的看到,他就站在房梁上,然后将自己隐藏在一片黑暗之中,先是隐匿了身形,后来连呼吸和心跳都没有了,这……这是人是鬼?
“惊鸿公主,你好了么?”门外传来了夜非白的声音。
楚惊鸿连忙一股脑的将自己拿出来的医疗器械都扔进了医疗空间,顺带把四方星宿玉也扔进了医疗空间。
善后之后,楚惊鸿才去打开房门,看到夜非白处境微微抿了抿嘴唇,开口道:“尸体上没有新的发现,我们不妨从大内行厂走去陈三彪的家,看看途径哪里。”
夜非白不疑有他,带着楚惊鸿往大内行厂外面走去。
一路上,楚惊鸿好几次想询问一下夜非白,知不知道什么是四方星宿玉。可是响起那黑衣人的叮嘱,又想起夜非白和御龙渊的关系,楚惊鸿终究还是忍住了。
只是侧面的问道:“夜公公,大内行厂应该是当今陛下的心腹,为何你会听从战王殿下的话?”
夜非白似乎没想奥楚惊鸿会这样问,思忖片刻之后开口道:“陛下掌政权,战王掌兵权,想要屹立不倒,自然要军政通吃。”
这倒是个很好的理由,可是楚惊鸿还是觉得不对劲儿。
“可墙头草,从古至今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夜非白挑了挑眉,没想到楚惊鸿会说的这么直白,更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能与他夜非白说这样的话,虽然不好听,可他偏偏听出了几分推心置腹的味道。
夜非白抿了抿嘴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
楚惊鸿以为自己说话太直接,戳了夜非白的软肋,连忙语气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啊,我也没别的意思,我并不是觉得你是墙头草。我是觉得,人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是不是?日子总是要为自己过下去啊,要不这样,等我脱身了带你回北楚!嘿嘿!”
楚惊鸿龇牙一笑,伸手拍了拍夜非白的肩膀。
夜非白面具后面的表情更加复杂了,他感觉被楚惊鸿拍到的肩膀有些发热,那个热度顺着他的肩膀流窜到锁骨,一路往下来到了心脏的位置。
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像,夜非白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好。”
……
二人顺着从大内行厂到陈三彪家中的路走着,这一路有酒馆,有茶楼,途径闹市,也路过民宅,却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楚惊鸿忍不住有几分泄气,难道她之前的推断都是错的?
楚惊鸿抬头看了看天色,眼下天都快黑了,这条路他们来来回回也走了三次了,都没有收获,看来今日是白走了。
其实楚惊鸿心里明白,她今日最大的收获就是那个四方星宿玉,只这个星宿玉,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楚惊鸿看了看夜非白,不敢开口问,他是御龙渊的人。
既然不能问,那就只能自己查了,或者等那个黑衣人再来找她。
“夜公公,今天就到这吧,一路上也没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我还有些事情想不通,等我回去想清楚,在与你沟通。”
夜非白点点头:“我送你回王……”夜非白话还没说完,一个大内行厂的暗卫唰的一下闪身出来。
夜非白脸色一凛,开口问道:“什么事?”一定是非常紧要的事情,不然他的属下不敢打断他说话。
暗卫语气急切却没有慌乱的开口道:“回厂公话,宫中失窃!”
什么?皇宫丢东西了?楚惊鸿有些惊讶。谁这么大胆子要钱不要命啊!
夜非白转头看向楚惊鸿,楚惊鸿连忙开口道:“你去忙,不用管我,我可以自己回去,这离王府很近了。”
夜非白知道,若只是丢个金银珠宝什么的,暗卫不会突然跳出来,看来丢的东西很不寻常。
“哪都不要去,直接回王府!”夜非白叮嘱道。
见楚惊鸿点头应下之后,夜非白才转身离去。
——
战王府,楚惊鸿确实哪都没去,直接回到战王府。
一来那个凶手还没找到,楚惊鸿对自己的安危也表示十分担忧,毕竟她清楚的看到了那凶手的样子,而那凶手也打落了她的面具,看到了她的脸。
她可不想出身未捷身先死。
还有那个花瓣玉髓,也让楚惊鸿感觉十分不安。
为什么呢?那个黑衣人的话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她拿出这个东西,御龙渊就会杀了她呢?
如果御龙渊想要这个花瓣玉髓,她完全可以给他啊,她又不喜欢这东西,也没什么用处。
这花瓣玉髓明显是陈三彪临死之前吞服的,那么这个玉髓应该是和凶手相关。这样推敲下来,难道说凶手真的就是御龙渊?
楚惊鸿摇摇头,不,不会的,御龙渊说过不是他。
楚惊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下意识就很信任御龙渊,至少在这件事上,她觉得御龙渊不会说谎,亦或是说,他不屑于说谎。
满腹疑惑的楚惊鸿回到战王府之后,本想着跟御龙渊打个招呼,可是明管家却说御龙渊进宫了。
“这大晚上的,进宫了?”楚惊鸿有些疑惑。
明管家恭敬的回道:“王爷说了稍后就回来,惊鸿公主若是有事,可以在王爷的卧房等他。”
楚惊鸿嘴角抽了抽,在卧房等他?
这话怎么听怎么暧昧啊,不行不行,她可受不住。
“我……我还是回白露院吧,麻烦明叔帮我准备一些热水,我要洗个澡!”她验尸之后还没来得及沐浴,虽然验尸的那一套衣服帽子口罩什么的已经在医疗空间销毁了,可是她仍旧觉得难受的紧。
明叔连忙应下,吩咐准备。
……
楚惊鸿躺在澡盆里,任由那些热水洗掉她满身的疲惫,看着医疗空间里那个红色叹号,楚惊鸿就觉得一阵阵头疼。
那是记录阮阮病情的任务。
根据病情的缓急程度,每个患者要求的时限并不一样,像陈三彪的伤,就要十二个时辰内。而阮阮的,这可以有七天的缓冲。
因为阮阮的病并不急切。
可就算是不急切,楚惊鸿也逃不掉啊。
“输卵管堵塞……”楚惊鸿口中喃喃的念叨这这个病情。
这个病情在现代一点也不麻烦,内窥镜就可以解决,一个门诊小手术而已。
可是在这个年代,她医疗空间那些大的医疗器械又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些医疗耗材和小东西,这样的条件下,想要治好她,就比较复杂了。
没有内窥镜,那就需要做一个外科手术,直接开刀,可那阮阮会躺在那乖乖的任由她开刀么?她怕是会大喊大叫,说惊鸿公主要谋杀吧!
楚惊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感觉被这个医疗空间坑了。不仅要救人,还要救讨厌的人,还要救敌对的人,这简直就是在戏弄她啊!
“唉……”
楚惊鸿叹口气,然后整个人没入浴桶中,任由热水没过发顶。
……
楚惊鸿贪恋于泡澡的舒适,奈何这个浴桶不比前世那现代化的浴缸,浴缸可以保温,而这个浴桶很快就冷了,换水又十分不方便,她只好草草洗了洗,然后离开了浴桶。
夏末初秋,温度还是很热,楚惊鸿没有急着穿衣服,而是从医疗空间拿出一条浴巾来给自己裹了起来。
裹浴巾的时候,楚惊鸿忍不住庆幸自己平日习惯在医疗空间的一个小地方,堆放日常用品,这样出差住酒店都可以用自己的东西。
没想到这些东西出差没用上,倒是穿越用上了。
只可惜啊,东西并不多,而且也没有内衣,别的都好说,可这内衣绝对是女人不可或缺的啊。
这古代的肚兜虽然漂亮又性感,可实用性还是差强人意,她可不想年纪轻轻的时候,就下垂到肚脐。
楚惊鸿在心中暗暗决定,等这件案子结束了,她要问夜非白要点辛苦费,然后去寻个裁缝铺子,做几件内衣来穿穿。
楚惊鸿满脑子胡思乱想充斥着各种事情,而房间里的油灯又比较昏暗,以至于她裹着浴巾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时候,都没有发现已经有人坐在她的床榻上了。
这个人不是旁人,正是御龙渊。
御龙渊回来的时候听明管家说楚惊鸿找他,他便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就来楚惊鸿的白露院了。
他并不是偷偷潜入的,甚至敲过门了,只是楚惊鸿那时候把自己整个人没入水中,并没有听见敲门声。
房间里没有回应,御龙渊心中一急就推门进来了。
进入房间之后,才听到屏风后面的耳房传来水声。
想到楚惊鸿似乎在沐浴,御龙渊也不知为何,竟然坐下等着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令他完全丧失了反应能力的一幕,他从未见过哪个女子能穿的这般大胆,也从未见过哪个女子,能美的这般惊人。
楚惊鸿全身上下只裹了一个浴巾,浴巾从腋下穿过,将她美好的曲线包裹的若隐若现,一头黑发如瀑,此刻还沥着水,那水珠顺着她莹润饱满的小耳垂滑落,沿着纤细白皙的脖颈滑到玲珑有致的锁骨,又沿着那锁骨,渗透入浴巾遮盖的地方,仿佛在吸引着被人的目光去探究浴巾下面更多的美景。
一张精致的小脸不施粉黛,却透着一抹嫣红,肩若削成,肤如凝脂,露在浴巾外面的两条小腿匀称而修长,就连她踩在地上的脚趾都一个个饱满可爱,透着一股粉嫩含酥娇欲滴的感觉。
玉人浴出新妆洗,此花不与群花比。
看到这付模样的楚惊鸿,御龙渊顿时感觉自己修炼了而是多年的玄冰真气都白练了。因为此时此刻,他感觉莫名的燥热。
这种燥热,竟然令向来一切尽在掌控的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