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青宁坐在一边不再理会自己,陈氏眨着泪眼,看向叶文泽,“叶大夫……”
叶文泽也觉得这女人挺恶心的,虽然他听了个不清不楚的,但看康伯的意思,这里头的事错的应该是陈氏,而且她提出的要求也很过份,不然不会把自己那个向来不管世事的族叔给气成那样。
现在听她叫自己,叶文泽也没答应,只是有些担心地看着青宁,看她的脸色还算是平静,只是眼里的冷意却不容人忽视,
就走过去道:“青宁,要不要去客房休息一下。”
青宁摇摇头,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如此来回两遍,眼底的冷意终于消退不少,整个人也显得放松了不少,对叶文泽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谢谢你。”
叶文泽一愣,立即知道她为什么谢自己,忙笑道:“有什么好谢的,都是同门,我也很高兴你终于肯承认这一点了,师傅他老人家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
康伯回进来正好听到这句话,心里不免嘀咕:难道是真的?
但他也没细问。
只对陈氏说:“你到外面去看看吧,你那大女儿非说是青宁害了你男人!”
“怎么会?”陈氏起身就要走,可是看到床上还昏迷着的沈国民又有些犹豫。
“你放心,既然我已经救了他,就不会再害他,结果刚刚我已经跟你说了,你还是去处理外面的事吧。”青宁头都不抬地说。
陈氏似乎也想通了些事,哑着声音说:“我不会说出去的。”
青宁不置是否。
徐香梅是跟着康伯进来的,看到青宁坐在椅子里的脸色不太好,不由得皱眉道:“青宁,你没事吧?”
青宁见是她,又重重地叹了口气,鼻头也有些酸酸的,“香梅姐,现在我又失去了几个亲人,我做人是不是很失败。”
徐香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青宁低落的情绪,就上前抱住她道:“不怕,你还有我们,元平,小安和乐乐他们永远是你的亲人,我也是。”
“香梅姐……”听了这句感性的话,青宁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松动,把头埋进徐香梅的怀里,闷闷地叫了一声。
不多会儿,徐香梅就觉得胸口传来一阵湿意,她惊愕地将青宁的头抬起来,就见她满脸都是泪,却压抑着声音没哭出声来。
“你怎么啦?”徐香梅吓了一跳,过去的日子不论多难,她也见青宁掉过一掉泪,可现在……
“是不是你二伯他……”
徐香梅能想到的只有这个。
还是一边的叶文泽说:“这位姑娘,让她哭一会儿吧,别问为什么,病人的伤势已经稳定,我让小六带你们去客房,让青宁好好休息一下,发泄一下心里的郁气。”
说着叫住端药进来的小六,让他带青宁二人再往里走,到了一个空房间里。
康伯看着青宁直摇头,“这孩子也是命苦!”
叶文泽看了他一眼,也没问事情的经过,也跟着摇头去给沈国民把脉了,“外面那老头怎么样了?”
“就是风寒拖得太久了,没什么大事,王大夫给开了几幅药,慢慢养着也就好了。”康伯不在意地道。
“让王大夫多算点药钱。”叶文泽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看向床上的沈国民,“他女儿怎么说是青宁害了他?”
“唉,也不知道那丫头是怎么想的,明明是他家小堂弟闹着要吃野味,她奶才逼着她爹上山,最后被狼咬了,最后却怪青宁家吃野味没给他们送。”
“这姑娘有病吧。”叶文泽愣了好半天,指指自己的太阳穴,“这么奇特的想法也被她想得出来?”
康伯冷嗤,“刚才的娘你也见识到了,有那样的娘,你还期望能教出什么好女儿来?”
叶文泽也摇头,“怪不得青宁丫头会说,她又失去了几个亲人。”
“哼,这样的亲人还是早断早干净,不然以后不知哪一天会被他们坑死。”康伯赞成地道:“青宁丫头是个有决断的孩子。”
“可她终究是个孩子!”叶文泽深深叹了口气。
“对了,她人呢?”康伯看了一眼屋里。
“她抱着你带来的姑娘哭了,我想着让她发泄一下也好,就让人带她们去客房休息了。”叶文泽回道。
康伯点点头,两人没再交谈,一起盯着床上的人。
而另一个屋里,徐香梅见青宁哭得伤心,起先来劝她不要把沈青叶的话放在心上,可是见青宁不理她,便也不再说话,静静地陪着她。
直到好一会儿,青宁终于发泄够了,才从徐香梅怀里退出来,不好意思地道:“香梅姐……”
“在我面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徐香梅也不问青宁是为了什么,调笑地道:“你一直没出去,有一个人可急死了。”
“谁啊,我哥吗?”这是青宁第一个想到的人。
徐香梅不禁为白子琰掬了把同情泪,不过人家那可是亲哥,自然比他重要,先问起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是,是白大哥。”徐香梅摇头,“白大哥在你家一直没等到你回去,就让元平他们乖乖在家里呆着,自己到镇上来找你了。”
“可是你一直躲在屋里不出去,他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悄悄地找上我,让我进来看看你。”
“你真的没事?”
青宁摇头。
“可是你刚刚那样子,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徐香梅担心地上下打量她一圈。
“一言难尽!”青宁只说了这四个字。
随即又叹道:“香梅姐,记得你刚劝我来看二伯的时候说过些什么吗?”
徐香梅想了想道:“我说毕竟你二婶在你们刚分出来的时候也给你们送过粮,在情在理你也该过来看看。”
青宁点头才想说什么,徐香梅就又道:“可我没想到沈青叶会有那样的想法,不然一定不会鼓动你过来,你也别往心里去,她这种话有脑子的都不会相信。”
青宁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在意,“那送粮之恩如今也算是还了,他们家从此跟我们兄妹将再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