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这套针施完之后鬼医又拿出了新的一套针。这一次直接换成了金针,尺码再一次加大了一号。接下来鬼医拿出来的药水也不一般了,这次是黑色的药草浸泡的水。
“我愿想着你的伤势也不会那么严重,几套银针施下来也就差不多了。没想到银针对你的伤势起的效果微乎其微。你的时间有限,我也不多耽搁,直接给你换上了金针。这金针比银针的药效要大很多,同样的痛苦也会加深很多,你自己多忍耐吧。”鬼医对我详细的解释了一遍。
“好,谢谢前辈,您多费心了。”我满心只有感谢,鬼医在救治我的时候还能为我的客观因素考虑,算是很细心和体贴了。
鬼医不再啰嗦,直接拿出了金针在黑色药水上蘸取了一下。鬼医这一次施针的时候显得格外的谨慎,先是手在我的背上细细的摸了一圈,像是在感受我的灵魂穴位似的。几经考量之后鬼医才下针了,而我也理解了鬼医所说的痛苦有多严重。
鬼医第一针落下的时候,第一个感觉就像是一个超大号码的注射器扎进了我的后背似的,很明显的痛感,随之而来的就是火烧一样的灼热。“第一感知是什么?”鬼医在这个时候看到我痛苦的表情,开口询问道。
“烫,像是要被烤熟了一样的感觉。”我尽量冷静的开口说到,但是还是止不住的想躲闪。有种烙铁放在我的后背上似的,人在摸着滚烫的水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缩回手,更别说是这样真切的感受到高温了。可一想到鬼医叮嘱的不能随便转动身体,我只能强忍着。
鬼医听完我的话,继续转动了一下手中的金针。我更是有种被扒开皮似的感觉,我的汗水都从额头上像水珠一样的掉落。可鬼医却还觉得不够,继续把金针向深处插进了几分,我的痛苦再次蔓延。
正当我煎熬在这样的滚烫当中时,鬼医拿出了自己第二根金针,和刚才一样插入了我的后背。这一次我的痛感变成了冰。不是寒冷,而是有种寒冰贴在了自己神经上的感觉,直刺激的我想跳脚。我原本以为一下子就能适应,没想到不仅没有适应,而是寒冰的感觉更加加重。
“这次是冰,就是要用种种刺激的方式来活跃起你灵魂上的感知,不能让虚弱的神经一直沉静下去。虽然过程很痛苦,可是这样过后你的神经才能重新跳动起来。”鬼医估计是看我现在实在煎熬,开口向我解释道。好让我对痛苦后的美好心存幻想,也就能分散一下注意力了。
“好,我能坚持前辈。您尽管医治就是了。”我紧咬着后槽牙,对鬼医回应道。
金针的数量不多,但是每样的痛苦却是千奇百怪。之后的几次从纯粹的疼,还有麻木,以及骨骼酸痛等等几种不同的方式上,给了我最大程度的痛感。我到最后都忍不住低声嘶吼了起来。
“前辈,还要多久。”我留着汗,咬紧牙关对鬼医询问道。因为我真的快只撑不住了,这几样痛感不是间断的,而是随着种类的增加一步步叠加。最后变成了好几种的痛感神经一起跳跃,是个人都受不了。
“这样的状态要再继续半个时辰。”鬼医有些严峻的对我说到,“你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的复杂,这灵之冥毒果然不简单。是我对自己的医术高看了,这些年也没有遇到过和你病态一样的病患,所以第一次上手,有些摸不清深浅。该做的我都做了,给你用的也是最好的药材,剩下的只能你自己坚持了。”鬼医的话中居然还带了一丝愧疚,似是在对我的治疗中没有完美处理感到抱歉。
鬼医这样的态度让我对他的敬畏更上一重,没想到医术如此高明,求见的人可以说是排成长队的人物,还会这么有礼。“已经很感谢您了,如果不是您我现在可能就要真正的来阴曹地府了,哪里还有机会留有希望。”我诚恳的对鬼医说。
“你刚开始是不是以为,我是那种非常刁蛮的人?我听到黑白无常和你说的话了,还说我是带着情伤的人是吗?”鬼医想要分散我的注意了,难得的和我唠起了其他的日常。
“嘿嘿,的确有这件事。刚开始我也是担心,您这样的人总是神秘的,轻易不会出手,我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求得您的援助。”我如实的对鬼医说到。还别说,这样的聊天真的能让我轻松很多。去分神思考一下鬼医所说的问题,不会一门心思的去想怎么熬过去这半个小时。
“说起来黑白无常说的也的确是对的。我心中有一道过不去的坎儿就是关于男女之情的,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在冥界逗留这么多年的。”鬼医有些惆怅的对我说到。
但是我却不敢随便开口接话了,鬼医现在说起了自己的心事,如果我摸不清深浅的情况下就刨根问底,很容易惹得对方反感。这样的为人处世特定的道理,好像已经是我这么多年形成的习惯,一下子还真拗不过来。
“我之所以会这么痛快的救治你,是因为你身上有着神秘医族的味道。那种药草味道是我们这些医者之间特别敏感的味道,你刚一进来我就闻到了你融入骨血的药草味儿。”鬼医看着我笑着说到。
“是吗?”我疑惑的问。鬼医一说神秘医族我就知道了和石蜜有关,鬼医所说的药草味儿我猜想也是当初石蜜身上的味道。但是奇怪的是,这么多天以来我都没有和石蜜接触,洗澡都不知道多少次了,怎么可能还有残留。
“呵呵,我知道你不解什么。我说了,那是融入骨血的味道,相比你和你的女人有过水乳相融的美好时刻吧。”鬼医调皮了一把,看着我坏笑着说到。他现在这么年轻稚嫩的面庞,再配上他苍老的声音,说出这话的时候当真是诡异的不得了。
我的脸一下子涨红了起来,听懂了鬼医所说的是什么意思。连身上的疼痛都忘掉了一瞬间,就剩下心里的紧张了。“前辈,您怎么,连这些都说。”我结结巴巴的说到。
“这没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我当初的妻子也是神秘医族的人,所以我很了解也狠熟悉。”鬼医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缅怀,面色上也带着对以前的怀念。但是不同寻常的是,他的申请不只是有怀念,还有一丝不明所以的愤怒。
我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但是我不敢在这一点上做文章,只好礼貌的回应了一句:“是吗,那说来咱们是很有缘分了。”我的话接的很生硬,鬼医也能一眼看出。
“缘分?呵呵,我可以直截了当的和你说,如果今天是神秘医族的人向我求见,我不仅不会治疗他们,说不定还会痛下杀手。”鬼医盯着我,凶狠的扔下这么一句话。
这下子我就不能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了,而且也确实是有些好奇,索性开口问到:“这是为何?当初您的妻子是神秘医族的人,按理来说您不是应该多多照顾才对嘛?”一想到石蜜也是神秘医族的直系传承,我就忍不住多问了几句。和石蜜有关的一切我都非常在意,好像害怕所有对她有威胁的不知名存在似的。
“是啊,我应该多多照顾。所以我在阳世的时候才会那么帮助神秘医族,帮他们壮大传他们我身上的秘学,可以说当时我很多的知识都留给了神秘医族,毫无保留。”鬼医有些痛苦的说到,“既然你的女人是神秘医族的人,我想你也知道这个家族不只是简单的医者,也是风水师的一个世家。而我当年也是一名风水师。”
这点我早有预料,“我猜到了前辈,如果您生前没有这方面的知识涉猎的话,恐怕也没有办法在来到冥界之后,尚且能够保全自己的灵魂。虽然这冥界游荡无碍可万物皆有轮回,您相比是藉由自己的因果福报,强行控制住了自己的轮回之道吧。”我看着鬼医,认真的说到。
鬼医听到我这么说,倒是有些赞赏的看了我一眼,“你小子还算有些真本事,一些事情和办法想的很通透。脑瓜子灵活,也好学见识渊博,是个优秀的青年才俊。”鬼医毫不吝啬对我的夸奖。
我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是,这一切都是因为我风水师的本事才做到的。当年,我本是孤身一人行走在世间,凭借着我的种种本领也是结下了颇多的善缘,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会遭到上天如此不公平的对待,让我遇到神秘医族的那个女子。”鬼医越说越有些伤感,像是在对当年的自己十分可惜遗憾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