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珩帮忙打的这两耳洞还挺对称的,姜双玲照镜子臭美了很久,虽然耳朵一周内不能碰水,但是小姜同志可不能一个星期都不洗澡洗头发。
她做了个简易的耳罩,戴着洗头发洗澡,其实这耳罩洗澡的时候还能挡下水,但是洗头发就不太管用了,于是小姜同志只好把齐团长拉过来当洗头小哥。
“哥,帮洗头发。”
她平躺在椅子上,脑袋半悬空,让新上任的洗头小哥来帮她洗头发。
齐珩兢兢业业地帮她洗着长头发,他们结婚七年了,男人帮她洗过不少次头发,现在已经是轻车熟路。
姜双玲躺着享受洗头小哥服务的时候,还觉得挺抱歉,“齐珩,有没有觉得姜妹的头发太长了,很难洗吧?”
“还好。”
“很好是什么?你说我要不要去剪短一点,剪成齐肩的头发?”
齐珩正拿着干毛巾在给她擦头发,女人的长发中带着淡淡的幽香,是他早已经熟悉的气味,当听到姜双玲说要剪头发的时候,他顿了一下,嘴上道:“随你。”
“我这不是也问下你的意见吗?结婚七年了,我都留这么长的头发,你还没看腻吗?你媳妇儿为了带给你点新鲜感。”
“你曾经不是说人生若只如初见,每天见到姜妹,都有新鲜感。”
姜双玲抬起手来摸起了自己的一缕长发,其实她也舍不得这一头漂亮的长发,“那还是不剪了。”
“嗯。”男人应了一声,轻轻地点了下头。
姜双玲听见他的声音,想起刚才对方的那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觉得自己这会儿也应该附庸风雅一把,说两句深情点的话。
比如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人一世一双人”之类的词,但是这种话说出来,对于他们这种结婚七年的夫妻来说,又实在说不出来,酸得牙疼。
……
于是小姜同志憋了半天后,终于憋出来一句应景的话:“你未秃,我也不剪。”
头发与君相伴。
齐珩:“……”
姜双玲这边跟学校的青年学生一起,衣服日新月异,看得隔壁的王夏芝也跟着心痒痒,实在是漂亮的衣服太吸引人眼球,王夏芝经常留意姜双玲的衣服,想着自己也裁布做几套。
这会儿她发现隔壁的小姜同志居然还打了耳洞戴起耳饰来了。
“小姜,你打耳洞了?”
姜双玲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耳朵,“嗯,刚打。”
王夏芝还从没打过耳洞,好奇的问道:“你找谁帮你打的。”
姜双玲幽幽道:“一个姓齐的老手艺人。”
一听到什么老手艺人,王夏芝就来了兴趣:“打得怎么样?”
“还不错,不肿不疼,快养好了。”
“是吗?”王夏芝看着姜双玲耳朵上的银耳钉,觉得哪怕只戴这种简单的小耳钉,似乎也很好看,令她心生向往,她摸了下自己的耳垂,也想去打个耳洞。
“你……你说的那个老手艺人在哪?”隔壁老王也想找手艺人来帮自己打个耳洞。
姜双玲:“????”
小姜同志重复了一句:“是一个姓齐的老手艺人。”
王夏芝:“是啊,我问他在哪?我也想找他打个耳洞。”
姜双玲心想隔壁老王真是少根筋,“嫂子,你注意下姓氏。”
“什么姓氏?姓齐?!??姓齐的老手艺人??”王夏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齐?老齐,你们家齐团长啊?”
齐团长就齐团长,怎么还扯上了老手艺人?
姜双玲眼神幽幽:“是他,你也可以让你们家王团长弄弄,我觉得他们都是老手艺人。”
王夏芝:“……不,我家老王可没你们家齐团长技术高,你家齐团长的确是老手艺人。”
姜双玲:“……”
“小姜同志,还是你胆子大。”
姜双玲:“这有什么胆子大的,嫂子,你不如直接自己扎。”
王夏芝:“是啊,如果要让我家老王来,我宁愿自己动手。”
姜双玲:“……”
“算了不说这个了,听听,底下又是孩子的哭声。”
一阵孩子的哭闹声从山底下传了上来,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嘴里喊着“妈妈”什么的。
“这人可真狠心啊。”
王夏芝叹了一口气,“单我这几天听到的,已经离了七八对。”
恢复高考,知青返城的确是一件好事,但也因此升起了一股离婚潮,有为了返城抛妻弃子的,也有抛夫弃子的,同样也有为了上大学离婚的,也有上了大学后,视野更开阔,在大学里找到另一春的,回来嫌弃自己粗俗的另一半,同样闹着要离婚。
“孙嫂子离了吗?”
“离了。”
姜双玲跟王夏芝分手后,又遇上曾老师,曾老师一见了她,跟她分享自己听到的八卦,“就这一两个月,我都听到二十多对离了,今天这家闹离婚,明天那家闹离婚,等几天又有一批知青离开,估计还得离。”
“那家的小丫,今年没考上,她夫家不给她考,好像也闹着要离……”
曾老师唏嘘,“听得我都想离婚了。”
姜双玲:“?????”
“你干嘛想离婚?”
“哈哈,就跟赶热闹似的,大家都离,你不离,这不是有点心痒痒嘛。”曾老师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是在开玩笑,“我看好几个,也是见别家离了,自己也闹着要离。”
姜双玲摇了摇头,“人家的事跟咱也没什么关系。”
“小姜老师,你结婚这么多年,想过要离婚吗?”
“我啊?不离。”
小姜同志表示自己还没有看到某个男人秃头的模样,坚决不离婚。
听着周围这一对对的离了婚,让姜双玲忍不住也在想这件事,想到她跟齐珩的婚姻,说起来,她和齐珩结婚七年了,也到了要七年之痒的日子。
都说这会儿夫妻容易遇见婚姻重大危机……
“耳朵还疼吗?”
“还好,已经不疼了。”姜双玲摸了下耳垂上的银耳钉,轻轻地旋转一圈,并没有太大的感觉,看来齐同志的手艺很好,消毒也做到了位,没发炎也没出脓,耳朵好好的,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实现换耳饰自由。
“齐珩,我最近听说好多人都离婚了……”
“怎么?”
“就是好奇,你有没有想过跟姜妹离婚?”
“没有,别乱想。”齐珩拉过她的手,在她的头发上轻轻梳了下,温柔道:“哥要跟你过一辈子。”
姜双玲笑了,“我也是,不离婚,等咱们老了,我还要数你头上的白头发有多少根。”
“我头发多,你数一辈子也数不完。”
“你自大了吧,那可不一定,等咱们老了后,说不定你头发掉的只有几根了,我一天就能数好多次。”
齐珩:“姜妹为什么总惦记哥的头发?”
“不惦记你头发惦记你哪里?谁让你不去剃光头,我也只能等时间这把杀猪刀来帮你……”
今年热得快,四五月的时候就忽冷忽热的,一会儿能穿短袖,一会儿又要披件外套。
姜双玲换上漂亮的耳饰,穿着一条红裙子走在校园里,长发飘飘,俏丽的鹅蛋脸,哪怕在美人众多的山美校园里,也是气质出色,最吸引眼球的那一个。
“姜老师好。”
“姜助教!”
“姜老师好漂亮啊,比我们这些女学生都好看。”
“姜助来当我们的模特。”
几个学油画的女生嚷嚷着希望姜双玲来喷泉池边给她们当绘画模特,她们的盛情难却,姜双玲于是坐在水池边给她们当了一会儿模特。
“画的不错。”
姜双玲也没坐多久,起身离开了,原本以为没什么,却不曾想几天后一幅画引起了轰动,而画上的红裙子女人正好是她。
那幅画的作者是油画专业新生,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名字叫梁辕,长得很英俊,曾经当过知青下乡,人还是个大才子,一考进他们学校就吸引了众多女学生的目光。
这幅油画出来之后,突然就有传言说新来的大才子梁辕喜欢姜助教。
姜双玲原本没听到这些流言,但是有几个女学生跑到她面前来,让她要敢于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姜双玲一阵莫名其妙:“你们在说什么??”
“姜老师,你还年轻,若是这时有一个优秀的男青年追求你,你会接受他的追求吗?”
姜双玲摇头,“我已经结婚了。”
其中一个姓乐的女学生道:“结婚了又怎么样,结婚了可以离婚啊,我们这一届好多同学都离了婚,大家离婚了,还能追求新的幸福。”
“现在这种新时代,我们要敢于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找到人生理想的伴侣。”
姜双玲笑笑:“我已经有自己理想的伴侣。”
“姜老师你这么优秀,为什么你早早就结婚了?你结婚前跟丈夫处了多久的对象啊?”
“你们婚前见过几次面?”
“如果没见几次面,那就是盲婚哑嫁,这样的婚姻就应该抛弃。”
“姜老师,你应该敢于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姜双玲被这人说的有几分不耐,“我本身就很幸福,我跟丈夫感情很好,”
“姜老师!”女学生中的乐红知突然加重了自己的声音,“姜老师,你长得这么漂亮,还很年轻,为什么要逼着自己将就一个粗俗的丈夫,你应该敢于去追求艺术的灵魂伴侣。”
“就算是结婚七年了,就算有孩子又怎样,还不是照样能离婚,人的一辈子这么长,总不能一直这样将就下去。”
“乐红知,你为什么总是鼓动人离婚啊?”
“她自己抛夫弃女呗,前几天我看见个男人抱着个小女孩来找她,她见不都见,那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太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