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圣人,敢问你我是在何时相遇?曾发生过什么?”
秦昊闻声,目光变幻,向丁太冲好奇发问道。
“昊天君,天君面前,我如何敢自称为圣,你称我一声丁道友便是。”丁太冲沉声一句,继而,语调中带着玩味,道:“不过,昊天君你当真要现在就知道你我之间,是在何时相遇,又发生过什么吗?”
秦昊哑然,旋即,急忙摇了摇头。
倘若丁太冲说出真相,那么,过去、现在和未来三者,将产生紊乱,天知道会有什么在等待着他。
“丁道友,你现如今的这幅样子是怎么回事儿?”
紧跟着,秦昊向丁太冲好奇发问,想知道他如今的状态。
“我无法从此地脱离,生机将要耗尽,万般无奈下,我选择和这艘幽冥船同化,顺应时光之息,而不断变幻,在夹缝中,求得一线生机……”丁太冲的声音中带着苦涩,缓缓道出了他此刻之所以会变成这幅模样的缘由。
强大如圣人,也摆脱不了幽冥船,只能选择与幽冥船同化,顺应时光之息,来维持生命的延续……
秦昊闻言愕然,眼眸中露出一抹紧张……
他虽然是昊天君,可修为也不过是天阳曜日境而已,与初入化婴境的修士相仿,连圣人都无法破开的危局,他又怎么去破?
“那艨艟巨舟上的那个声音呢?!”
但紧跟着,秦昊向丁太冲发问,想知道,那呼唤自己陪他一道,登临彼岸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昊天君,你觉得,这一艘艘幽冥船上的人,都是去了何处?”
丁太冲没有直接回答秦昊的问题,而是向他发问道。
“散落在时光长河中,生机耗尽,凋零在了这片天地间?”秦昊皱眉,不明白丁太冲此语的同时,说出了自己的揣测。
“你的回答, 对,也不对。”丁太冲轻笑,紧跟着,道:“幽冥船上之人,或陨落在时光长河中,或生机耗尽,凋敝在了幽冥船上,可你不要忘了,幽冥船中的时光,是恒定的,修士的生机能够耗尽,可他么的灵与魂,神与念,却不会消亡凋敝。他们,如今其实还在船上,只是陷入了一种不可视的状态……”
幽冥船上,并非空空荡荡,还有那些昔日登船修士的灵与魂、神与念存在……
秦昊毛骨悚然,有一种很是不安的感觉,只觉得,身周四下,虽然空洞无物,可是却站满了乌泱泱的人群,甚至,这一刻,还有人正贴着自己的脖子,在贪婪闻嗅自己身上的活人肉香味儿……
这感觉,让秦昊心里毛毛的,后颈上的寒毛,也毛茸茸的……
“哈哈哈,传言果然没错,昊天君的胆子奇大无比,又奇小无比,没想到,连幽冥船都敢登临,连帝煌小神君都敢踩在脚下的昊天君,竟是被我丁太冲简短两句话,就吓得炸毛了!”
丁太冲的声音中,忽然多了些戏谑,一字一顿,玩味道。
“那是蛮荒时代的昊天君,如今,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天阳曜日境。”
秦昊眼珠子滴溜溜朝周围乱转的同时,为自己狡辩。
“哈哈哈,传言更对了,昊天君,胆子大胆子小,猜不透,可这脸皮,却总是这么厚……”丁太冲放声狂笑,让秦昊脸上露出尴尬和羞愤后,继而接着道:“昊天君,你不必担心,这艘船上,只有我而已,没人会去闻你的活人肉香味儿。而且,不止是这艘船,大多数船上,也没有那么多不可视的神与念,灵与魂……”
秦昊闻声,微微松了口气,但紧跟着,一个谜团生出心头。
幽冥船上的时光,处于一个恒定的状态,生机在这种状态,可以耗尽,但灵与魂、神与念,却不会耗尽,更不会消亡,而是会亘古存在下去。
按照这样的情况,一艘艘幽冥船上,早该灵满为患了。
可现在,听丁太冲话里的意思,情况似乎并非是这样。
“幽冥船上,人人争渡,所求的,就是要从此船之上摆脱,无论是去往任何一个时代,哪怕是不见天日的黑暗时代,也好过在这船上处于半生不死的状态,也想真正的活着……哪怕是灵与魂,神与念,都想要等到拥有躯骸的那一天,活下去……”
丁太冲缓缓开口,一字一顿,带着飘渺,更带着感慨。
“你的意思是……嘶……”
秦昊何其聪慧,听到丁太冲此语,眸光立刻一变,紧跟着,倒抽了一口冷气。
“不错,那艘艨艟巨舟上的声音,正是诸多幽冥船上的灵与魂、神与念交融后的产物!”
丁太冲缓缓给出回答,确定了秦昊心中的那份猜测。
原来如此……
秦昊明悟,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何无论自己怎样闪避,怎样竭力躲避,但都无法避开那诡异声音的困扰,原来,那声音,根本就是诸多幽冥船上那些灵与魂、神与念的融合体,他们本就存在与各艘幽冥船上,流转之速,自然随心所欲。
“可是,他们怎么愿意融合成一体?!”
紧跟着,秦昊开口,皱眉道。
如他所言,虽然幽冥船上的修士,变成了灵与魂、神与念,但每一道灵与魂、神与念,都是独立的个体,他们所谋求的活下去,也自然是自身生命的延续,怎会愿意,融合成一体。
“那是因为你没有经历过那种可怕的痛苦,日复一日,夜复一夜,与船上枯寂,无论穿行于任何时代,都无法在那里久留……”
丁太冲轻笑,话语虽然轻飘飘的,可其中却给人一种无以复加的寂寞。
秦昊缄默,如果让他一直困顿在幽冥船上,那么,他或许也会如那些灵与魂、神与念般,做出这样的选择。
或许,融合之后,他们不再是一个单独的个体,但至少,拥有了冲破羁绊,登临彼岸的可能。
“而且,当足够强大后,也不需要其它的灵与魂、神与念同意与否!”
紧跟着,丁太冲缓缓道。
秦昊点了点头,认可了丁太冲此说。
如丁太冲所言,当数个个体融合成一个强大的整体,拥有了碾压其余个体灵与魂、神与念的能力之后,自然便不会再理会它们愿意与否,愿意与否,直接吞噬便是!
正如,那奇异声音此时此刻,所正在对他做的一样!
“那你呢?是怎么想到了选择与幽冥船融为一体,又是为了什么停留至今……”
继而,秦昊面露迷惘之色,向丁太冲望去。
他感觉得到,丁太冲之所以停留在这样的状态,似乎与幽冥船上的那些灵与魂、神与念的集合体,有所不同!
“我为何会想到选择与幽冥船融为一体,又为什么在幽冥船上停留至今……”丁太冲缄默良久后,缓缓道:“昊天君,等你下次再遇到我时,你便会明白,我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下次再遇到丁太冲时,才会明白?!
秦昊皱眉,心下迷惘,他感觉得到,丁太冲所说的下一次相见,恐怕不是在幽冥船上相见,而是在时光长河中相见。
难不成,丁太冲之所以会遗留此地,以及选择与幽冥船融为一体,是与自己有关?!
“好,希望下一次再相遇时,我能够得到一个答案。”秦昊微笑,紧跟着,环顾四周,望着那密密麻麻靠近此地,封堵了丁太冲这艘幽冥船的船只,眉头拧成了个疙瘩,望着丁太冲,道:“丁道友,你可有什么让我从此地离开的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