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的溢出只是司徒无名身体发生异常的一部分,在鲜血溢出的同时,司徒无名的头发,也正在由黑变灰,由黑又瞬间变成全白,不仅如此,他脸皮上面的肌肉,也变得特别地红润,就像是有血珠正在朝表皮层直蹿一样。
七子的后人们看得惊呆了,其中一个止不住出声提醒道:“司徒无名大师,你的头发怎么全变白了,司徒无名大师,你没事吧?”
司徒无名虽感到元气枯竭时产生的一阵阵的泛恶心,但那心灵深处的自己与内疚,却是让他忘了自己的生死,只想拼了命也要把这孩子救醒来。
因为他的坚定,所以明明他自己的命远都快要衰竭了,他那身体上隆起的气团,却还是源源不断地往玉知风的体内灌涌,他这是要用自己的命,换得玉知风的还阳!
那灵魂界里的司徒无界,见玉知风身体上发出耀眼的紫色光芒,知道司徒无名在用元气救玉知风,心想司徒无名如此拼命,玉知风要快点还阳才好呀。
他还不知道司徒无名此刻,其实已经到了那种生死临界的状态,以为司徒无名只是正常的救治,而没有意识到司徒无名其实到了以命换命那般严重的程度。
正在司徒无界心中求着玉知风快点醒过来时,只见那玉知风身体上散发出的紫光中,突然冲进来许多红气。
这些红气,正是司徒无名将血气灌涌换到玉知风体内的表现,司徒无界感受着这些血气源源不断地灌入,这才开始紧张了起来,心想难道是那司徒无名气竭,元气不纯,竟然将精血也全都注入了这孩子体内?
这些血气又灌注了一阵,司徒无界越想越不对劲,心中暗暗叫出一声“实在不妙”,随即只感到那本来坚挺如石头的玉知风肉身猛地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身体变软,这是玉知风已经还阳的迹象,玉知风已经不需要司徒无界扶着了,司徒无界回生灵界去给司徒无名查看伤势要紧,玉知风一倒地,司徒无界便连忙朝自己的身体扑去。
等司徒无界还阳之时,将玉知风抱在怀里的司徒无名的头发早已经全白了,那本来红润的脸蛋,因为回光返照的结束,瞬间变得苍青,这是司徒无名气枯竭的征兆。
正在司徒无名望着司徒无名逐渐走向衰竭的时候,只听到司徒无名手中抱着的玉知风“哇”地一声,将一口鲜血喷在了司徒无名的右手上。
司徒无名那僵皱的眉头,稍展了一展,那是他看见玉知风醒来之后的欢喜,然后他的身体与玉知风几乎同时,侧倒在了地面上。
玉知风正醒来,司徒无名却正在死去,如果没有外力救治,司徒无名很可能会在瞬息之间,便撒手人寰,从此天地之间,就再也没有了司徒无名的名字。
司徒无界二话不话,赶紧奔过来,左手拍按自己的心脏,然后再顺着肩膀,手肘,以及食指快速地挤压,同时食指点在司徒无名胸口位置,食指上冒出的两滴鲜血,便随着点击的动作,渗入司徒无名的胸口,消失不见了。
这是司徒无界用自己的血元为司徒无名缓命,做完此举后,司徒无界又连忙朝司徒无名吹出一口清气,血元与清气都有了,他想司徒无名体魄异于常人,他的命暂时应该是保护住了。
在司徒无名倒地之时,早有七子后代将玉知风从司徒无名怀里抱走了,此刻的玉知风正蜷缩在一个七子后代的怀里,拼命地哆嗦着,司徒无界想,这孩子还没有脱离危险,稍有不慎,很有可能还会死去,一旦玉知风死去,那司徒无名的苦心就要白费了!
他这边还没担心完玉知风,那边几个七子后代又抱过来司徒无边的身体,朝着他说着:“无界大师,快看看无边大师,他好像已经没气儿了……”
司徒无界连忙用手摸向司徒无边的眉心,他的手才触碰到司徒无边的额头,脸色便不禁脸一沉,脚几乎站不稳要瘫坐到地上。
司徒无界的额头冰寒刺骨,原来早已经死了,他本以为司徒无边会没事的,他刚才一直都担心着司徒无名和玉知风的安危,却没想到其实司徒无边比玉知风和司徒无名的情况都还要严重。
当初他们五个千年会排名前五的人来到大地之上,准备带回司徒无邪,现在多年过后,司徒无邪死了,司徒无域回了邻天界,司徒无名重伤不醒,司徒无极重伤不醒,只剩下他司徒无界还是清醒了,这样的境况,让他不得不忧心忡忡。
回顾他们准备来阴生邪谷降妖的种种,他觉得他们就像是被人耍了一样,以前他们从来没有过被人耍的感觉,现在却有了,那种被人耍的感觉,让他觉得很难受。
那么是谁耍了他们亦或是害了他们呢?猫妖和妖族全军覆没了,妖族没有耍他们,那么就只有司徒无邪和鬼族还有那些莫名其妙跑来跟他们搭讪的的军队,此战唯一的受益的,就是司徒无邪,而他刚才,却还眷着同族之谊,不愿与司徒无邪结怨,现在看来,他真是笨得彻底。
只是一切自责暂时都不是时候,司徒无界忍住心中的自责,立即快走几步,用手去摸同样趟倒在地的司徒无极的眉心……还好,司徒无极还有一口气,司徒无极还没死。
不知是太累,还是无力接受这一连串不好的事实,司徒无界长呼出一口气后,身体失重委身坐倒在了地上。
七子后代们望了望漆黑的深夜,朝着司徒无界问道:“无界师父,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疲倦至极的司徒无界抬头望向黑暗的天际,朝着大家道:“不出一个时辰天就亮了,咱们都累了,先就地休息,等天明之后再做打算吧!”
这样司徒无界和七子后代们便就地休整了起来,大家都很累,所以很快就都睡着了,只是即便睡着,周围有着太多的同伴受伤或者死亡,那种睡,恐怕也不会十分地安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