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明里和暗里的事情,该做的都做好了,该挖的坑也都已经挖好,魔使困拖跟凌峰再谈了几句之后,便声称要回府一趟,准备将凌峰一人留在这清韵居了。
魔使困拖之所以要选择离开,是因为他先前已经说过,自己要留凌峰一人在此地歇脚。
他说过的,他可是一个十分“淡性”之人,继承了魔族的优良传统,在摸骨楼这样的地方,还能建出“清韵居”这般雅致的别舍的正人君子,这样的人,怎么能够跟凌峰在夜里找花姑娘一起喝花酒做花事呢?
所以他要凌峰一个人留在这里,好行一些不雅之事,他堂堂的魔使就不掺和了。
凌峰这人也是不怎么喜欢跟一些陌生人共处,尤其上次亲身见识经历了奴一和呼努哈赤之间反目为仇的事情后,他对于这些场面上的熟人就更不怎么喜欢了,他是难得清静,所以也乐得魔使困拖走,自己跟赑屃两叔侄在一块,更加地自由欢乐。
离开之时,魔使困拖又给了凌峰一卷册子,说是里面载入了这摸骨楼内,一共三千六百余名出色姑娘的名字,而且是动态的,有新来的姑娘,也会立即显示出来,可供凌峰细心挑选。
凌峰右手拿着这卷册子,直感觉自己的右手是发烫的,而他右手所握着的册子,则更是烫得就像是一盆烈火。
他咽了咽口水,朝着魔使困拖说了声谢谢,便与魔使困拖道别了。
魔使困拖一走,凌峰便开始在大院之中叫了起来,口中叫的依旧是赑屃的名字,他这个时候三千六百个女孩的名字就在手上,他好想赑屃这死孩子快点自个儿回来了,把赑屃的事情一了,他也就好做男人最喜欢做的一些事情,这些事情说起来对于女人来说可能有些浪荡,但成年后的男人,犹其是此刻被那种古怪力量充斥的他……真的就是那样。
寻常叫了一阵之后,赑屃依旧没有动静,他便只得又主动承认错误地喊:“赑屃,叔错了,叔真的错了,乖孩子,你别跟叔一般计较,你就给叔出来吧,叔这求你了,你一出来,叔也好做别的事情不是!”
当然这只是他口里边说的,他心中想的自然还是像刚才所想的一样,赑屃若敢出来,肯定要先把他擒拿了,再狠狠地揍一顿。
小孩子不教训,还真以为他凌峰是那种主动认错的叔啊?
这一次凌峰的呼唤还真起了作用,一阵妖风从院落之外刮过,随即在清韵居的门外,便听到了“啪啪啪”的重重的拍门声,拍门声之外,便是赑屃自称大爷的声音:“你赑屃大老爷我回来了,还不快快接驾相迎!!!”
看来赑屃这家伙倒并未走远,只是藏得比较好,没让凌峰发现而已,此刻见着凌峰再三承认错误,他便回来装大爷了。
凌峰一听到赑屃的声音,右手便下意识地朝着清韵居的院落大门一伸,一股强大的吸力,顿时将院落大门吸开,与此同时,那股强大的吸力不减,将刚刚显化出形迹在门外充当大爷的赑屃就给吸到了凌峰的手掌心里。
恁死赑屃,又被叔揪到了吧,还要叔亲口承认错误你才出现,叔自是要打残你半条腿,才能解叔心头之怒!
凌峰这般想着,大手巴掌扬起,朝着赑屃的脸颊便是汹涌地扇下!
结果他这大手掌还没打到赑屃的脸颊上呢,赑屃那如雷霆一般的轰炸声便立即吼出小嘴巴:“你打啊!你打死我好了!你敢打我,我就再也不认你这个叔了!!!我是说真的,你别仗着年纪大就敢打我,即便你是我叔,你敢打我我也会跟你变生疏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赑屃的每一句话乃至每一个字都是爆发出了肚子中的丹田之气,他的眼眶也有一些微红了,他似乎是在说真的,凌峰打他他就会跟凌峰变生疏。
但正在气头上的凌峰却在教训侄儿这方面打习惯了,扇一个小耳光揪一下小耳朵那是时常有的事情,所以并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加上此刻性气已经有所魔变,见这傻赑屃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敢跟他犟,冲劲上头的凌峰,竟是那巴掌微停一下之后,又猛地挥了下去。
“呸呀——”
打得其实不是十分十分地重,而且也没正扇中脸颊,而是扇在了脸颊旁边稍微偏了一点的地方,但扇了就是扇了,而且凌峰的力气又大,一扇下去,四个手指红印便立即烙在了赑屃脸颊的侧部位置……
一扇完凌峰便立即后悔了,因为他看见赑屃的两只眼睛立刻就涌出了晶莹的泪珠,眼眶里边血丝蔓布,委屈与愤怒相掺杂……
那种委屈且愤怒地望着最亲之人的感觉,是第一次出现在凌赑屃的脸庞上,以前的凌赑屃和奴一都是汉子,都是打死都不流露出这种感情的,这一次赑屃却流露出来了,这种感觉,让凌峰心碎不已。
凌峰愣愣地望着委屈的赑屃,这一巴掌下去,他突然不知道要怎么收场了。
“叔,你真的打我,你居然真的打我,哇——哇——哇——”
赑屃放声大哭,眼泪如开闸的洪水哗啦哗啦地流。
“那个……”凌峰口中吐出的两个字稍微软了软,他的口气其实是想要软下来的,他知道自己在处理这件事情上可能做错了,他想要跟赑屃缓和气氛,他不想再用叔父的身份压着赑屃,但是不知怎么地,男人一急起来,明明知道不该做的错事,就是梗在心里也死不承认。
所以“那个”两个字说出口后,凌峰没有继续软口下去,而是立马又凶道:“你还哭,你再哭哭看,你再敢哭我今天就把你扇死在这里,你别以为我是一个容易被你骗到的人,你这死妖精,做错了事情难道不该认错,反而还要仗着你我的叔侄之情就想要我护着你吗?”
凌峰说着,又扬起了自己粗暴的大手掌,他明明想要跟赑屃缓和气氛,但他扬起的手掌却是坚毅如泰山,他知道自己很冲动,赑屃若再哭再闹,他真的会再将手挥下去,扇赑屃的脸颊,却不知这越来越失控的场面,究竟要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