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巨水与桫椤天树,是凌峰在裸天时代中所看见的最后一个画面,天缘帝叶不再旋转,整个时空开始在凌峰的面前逐渐缩小,最终全都消失不见了。
随着天缘帝叶的静止,时空隧道恢复了以往的黑暗,在时空隧道另一端的道臧发出了悠远的声音:“凌峰小友,我刚才感觉到了天缘帝叶灵力的消减,第一个时代的时空碎片你已经拿到手了吗?”
凌峰视线停留在画面消失的地方,他已经想要回去东坤世界很久了,但当真正要回去时,他却又生出了一些不舍。
许久过后,他才转身朝着时空隧道的另一头大声地喊:“道叔你先告诉我,现在离我进时空隧道已过去了多久,我再告诉你我拿到时空碎片没有。”
时空隧道那头的道臧于是便朝着凌峰这边道:“不久不久,才过去六年而已,到你回去时,你中意的姑娘正好长得如花似玉,等着你去娶呢!”
道臧这家伙看来也是在时空隧道中憋闷了太久,此刻一跟凌峰对答起来,居然露出一幅为老不尊的样子。
原来这一进一出,已经是六年以后!
凌峰进这空隧道之时,是即将十四岁的年纪,现在回去,刚好快要二十岁的样子,按照东坤世界的婚期,凌峰倒是可以回去娶亲了。
当然凌峰不会去想这些,他还小呢,现在是正好修炼拼搏,在东坤世界上大干一场的时候,像娶妻这样的事情,他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
六年了,他很好奇回到东坤世界之后,世界会发生怎样的变化,与他恍如只相隔一日,实则却远离了数年的兄弟姐妹们,又有几个已经娶妻甚至生子了?
也还好只有六年,六年之期他还能接受,若是过去六十年六百年,那么他或者就不那么愿意回去了,毕竟他进入时空隧道前,最担心便是时间过分地长,到他再回东坤时,所有的兄弟姐妹们都已不在的问题。
发嘴感慨着,他朝着时空隧道的那头喊:“六年说短也不短了哦,道臧叔!不过还是能接受的,最起码这个时候,我那些兄弟姐妹们还不至于坟头草长得比我高啊!既是如此,寻我便告诉你个好消息,你最关心的时空碎片已经寻到,我可以回来了!”
另一头的道臧听凌峰说时空碎片已经到手,立即开始衍生出强大的道力,整个时空隧道于是开始产生一股朝后倒退的力量。
凌峰想要翻转身去,用正面朝前的姿势回到现实世界中,但那种时空倒退感,却是让他根本没法翻转身形。
无穷无尽的时空光影开始倒退,整个凌峰在来时所看见的画面,此刻又重新出现在凌峰的四周。
“啪!”“啪!”“啪!”……
五声脆响声在他的身后逐一响起,那是时空之门开始逐一地关闭,来的时候它们被凌峰撞破,凌峰归去的时候,它们又开始重新关拢复原。
在第一声啪的响声过后,裸天时代的影像过尽,很快凌峰便看到了繁茂新生的地球,在那个地球世界上,凌峰重新看到了那条拦截在南北半球中间的巨大城墙,这是天地的第二个时代,人族退化的时代。
在这个时代中发现他发现女人已经出现了,但男人和女人不知为何居然是分开的,男人居住在北半球,女人居住在南半球,似乎不通来往。
他不知道这样的居住格局下,男人和女人又该如何诞下后代?难道是如花朵一样,在空中传播“花粉”吗?
而且他还发现,有些男人居然和猿类扭抱在一起做出一些不雅的动作,那样的情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男人为什么会和猿类做那种事情,而不是和南半球的女人共同完成繁衍大事?
当第二声啪的响声过后,凌峰发现地球上的人类开始多了起来,尤其让他欣慰的是,他终于看见了男人和女人生活在一起的场景,这才是正常的人类生存方式,但这个时候地球上的人类,似乎要比之以前的时代羸弱了不少。
除此之外,他还看见似乎地球上分出了两种不同的人种,有的人种没有修真能力,应该就是道臧所说的“地球人”,有的人类有修真能力,他感觉这些有修真能力的人类是像他一样的正常修真者,他不明白这不同的人类,为何会共存在同一个地球上?
当第三声啪的响声过后,地球上开始竖立起高楼大厦,这是地球的第三个时代,人族科技进化的时代。
那些立体高耸的建筑物鳞次栉比地,感觉比东坤世界上的建筑还要发达许多。他很不理解,没有修真能力的地球人族,做起工事来怎么会做得比他们有修真能力的星球上的人还要好?
第四声啪的响声过后,地球上的森林几乎全都消失了,所有的“森林”都化作了无边无际的高楼大夏,这是人族进化的时代。
他看见了人类的自相残杀,地球上的人族似乎经历了某种变异,出现了新的人种,这些变异人种重新拥有了如修真者一样的能力,他们组成了一个极为强势的阵营,对所有没有异能的人类展开了追杀。
之后空间中开始出现很多零散的东西,有许多森林,高原,湖泊,楼宇,屋脊,飞行物,悬空大金殿,异类物种,妖魅,骷髅,野兽,荒原等等等等各种各样的时空裂片,在他的身体周围倒退消失。
他将要回到他自己所处的时代,在最后的一段影像中,他又看到了那根香格里拉世界内连通着天地万界的天之肚脐。
这次他倒是没再被那个时代的神奇力量吸扯进去,他只是与那些影像打了一个照面。
但即便是只打个照面,当看见那根天之肚脐,他依旧自觉地想起了他在那个时代中,所看见的一个倒在血泊中的少年身影,那个少年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少年倒地,被一个高贵的女人翻转过脸庞,那女人的脖子上戴着天缘帝叶。
当他想起那个画面时,他的耳畔便仿佛听到了女人大声呼喊“阿灿——”的声音,那声音,让他止不住产生心被揪了一下的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