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请吧……”吴可新深嗅一口气,跟上了礼仪小姐的步伐。
总裁办公室里,白展基选择了国家元首之间会晤的坐法,跟吴可新平线而坐。两人都微侧着身体。这种坐法,会让彼此之间都放松。
“看得出,白总也是性情中人,我就开门见山吧:有关本市‘潘多拉’黑。市。融。资的事件,想必白总也略有所闻吧?”
一阵寒暄客套之后,吴可新先切入了正题。
“呵呵,吴书记还不够坦诚呢,其实你是想说‘你白展基就是潘多拉的幕后黑手’!”白展基淡然。
吴可新微微皱眉,趁热打铁的追问:“难道说,白总所言……确有此事?”
“如你所料的那样,我就是‘潘多拉’的策划者!”白展基呷了口咖啡,面无异况。
吴可新目光深邃了起来,表面上毫无变化,一只手已伸入了上衣口袋……
“别做无用功!整个办公大楼,我都安装了信号屏蔽系统……怎么,吴大书记想叫楼下的缓兵?”白展基侧头冷声道。
吴可新惊愕了,他没想到白展基会这么容易就承认,而且还有恃无恐。他不禁担心起自己的安危。
“放心的坐着吧!你那三个兵痞子在楼下盯着我,我不会吃了你!我可不想冒天下之大不韪……再说,你还勉强算得上是人民的好公仆!我可是很有公德心的一等良民!”白展基点上一支烟,悠然的吞吸着。并把香烟盒朝吴可新丢去……
“白展基,你应该知道黑市融。资是违法的吧?你竟敢明知故犯!”吴可新厉声道。
“违不违法,那就得看吴书记怎么帮在下开脱了……那么多的黑钱在本市地下流通,也不见得是好事儿,对吧?”白展基一直面带微笑。
“开脱?哼哼,我不会为一个触犯法律的人开脱!”吴可新面无惧色。
“犯法?吴书记太过言重了吧!我只是合理的利用了那些黑钱而已!”白展基掐掉烟,懒散的朝沙发中拥了拥。
“说说那些黑钱的去向!”吴可新严肃的追问。
“海宁南路新商业街中心黄金地段正在建设的‘帝易’集团,那些黑钱,只够打了个地基!”白展基淡漠道。“那可是十多个亿的投资规模!”
“立刻停下工程建设,把融。资来的黑钱吐出来!”吴可新厉声道。
“停工?呵呵,八十层的办公大楼,可是将来本市的标志性建筑,你让我停工?呵呵呵……停不停工,我到是无所谓……不过,我看你堂堂一个副市高官怎么跟政府交待,怎么跟人民交待,不单单是你一个市高官要卷铺盖走人,整个市政府领导帮子都吃不了兜着走!你敢冒这个险吗?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吗?”
白展基‘呼’的站起身,朝着吴可新冷声呵斥,眼眸中,满是嗜血的光!
“我吴可新做事,只求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良心对得起黎民百姓!我不需要跟任何人交待!”吴可新迎上了白展基那嗜血的目光。
“那我问你:你叫停了‘帝易’集团的工程建设项目,就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对得起百姓了?那些黑。线在本市地下流通,对百姓有害无一利!而‘帝易’集团,却可以真正做到为百姓谋福利!”白展基跟言反驳。
“可你也不能触犯法律啊?”
显然,吴可新被白展基的一通‘歪理’折服了,但出于自己的身份,还是厉声责问着。
“常言道:法律无情,人有情嘛!”白展基微笑着调侃,放松着自己的言语。
“那奥尔顿呢?是不是你下的毒手?”吴可新冷声问道。
“吴可新,你堂堂一市高官,没有证据的话,可千万别乱说!我想奥尔顿应该是死于非命,被仇敌追杀泄愤!”白展基漫不经心道。
吴可新眉头微皱,努了努嘴,没有吭声。
“其实奥尔顿挂掉了,岂不正好,你的汇报材料就可以完稿了!我们还可以配合更默契些,我给政府账户上打五千万,你可以对外、对你的黎民百姓公布:黑。市。融。资的钱已经追回大额款项,让那些集。资者认领!还有主谋奥尔顿已被绳之以法!放心吧,那些冤大头,是不敢去领的,都是些黑钱,上不了台面,他们只能吃哑巴亏……至于那五千万嘛,就给各位公仆们提高提高福利吧……”
白展基悠然自得的像讲故事一般轻松自如。
不得不说,白展基是奸商中的极品!白展基想的,也正是吴可新担忧的!
然,白展基所描述的问题解决办法,却是无懈可击的!堪称完美!
但,白展基似乎太嚣张过头!毕竟,他触犯了法律!
白展基肆无忌惮的挑衅着权威,挑衅着法律!
吴可新不再吭声,只是静静的盯着白展基,用一种复杂的眼神!
半晌,吴可新缓缓站起身,面色严肃道:“白展基,白总裁,你就等着接受法律的制裁吧!”
白展基扬了扬眉头,勾了勾嘴角,像是预料之中的平谈。他只是不羁的耸了耸肩,满不在乎。
“告辞!”吴可新的步履有些缓慢,但足够的稳健。
“吴书记,我白展基不是你的对手,我有自知之明!吴大哥,我白某人敬重你的为人!今后,只要有你当权一天,我白某人定将遵纪守法!但是,吴大哥,你也不要太拼命了,我白展基不相信,每个当权的人,都会像你吴可新那样忠诚?”
白展基的话,很深奥,也很耐人寻味!
吴可新开门的手,停住了,他细细的品读着白展基的话……半分钟后,还是毅然的开门而去。
“老大,你就这么让他走了?”一直隐身在休息室里面的金猎闪出身来。
“不让他走,难不成你想留他吃晚饭啊?”白展基的目光,深邃玄寒,像似在思索着某件事儿。有些专注,也有些出神。
“老大,你跟吴可新都坦白了……刚刚听他的口气,像是非要置你于死地!我担心……”金猎说出了自己的焦虑。
“我不坦白,吴可新自己也会查出来!如果那样,我们可真就处于被动局面了!”白展基拉长的声音,坐直了身体。
“可我也没感觉到我们现在处于主动状态啊?万一那个吴可新真的铁面无私……头儿,你还是回美国避避风头吧。”金猎善意的提醒着。
“我在赌,赌吴可能新不但不会把我交出去,不会替我善后‘潘多拉’事件!”白展基半眯起眼,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的浮云蓝天。
“可万一赌输了呢?岂不是很危险?‘帝易’集团的工程,我们已经投资了五个亿了……”金猎担忧道。
“呵呵,好就好在只建设了二分之一,后续还得七到八个亿……如果吴可新让我出事儿,那这个烂摊子谁都不敢接手,谁也没有这个能耐接手!”白展基不屑的淡声道。
“可万一吴可新不吃这一套,想不到以大局为重……”金猎皱起了眉头。
“那他就不值我看好了!他从下车,到走进自己家门,需要十五秒。而严宇割破他的喉咙,只要五秒……”
白展基的声音,诡异万分!
金猎面露惧色的看着白展基:这个男人,太邪恶了,简直就是从地狱而来的撒旦!
接下来,金猎有些纠结,他思索着应该不应该给眼前这个目露凶光的男人拿出那张喜贴……这个男人会不会抓狂?自己会不会有生命危险?会不会殃及池鱼?
金猎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这个男人会把整个七层办公大楼给炸了……几百号员工呢!
“傻站着干嘛?等小菜呢?去督促工程项目的建设吧……别让我等太久,我有些迫不及待了!”瞄到金猎长时间默不吭声傻杵着,白展基微微皱眉头。
“头儿,那个啥,这是叶家刚刚送来的喜贴……”金猎快速的把喜贴从口袋里掏出,放在办公桌上,赶紧的转身闪人,像似身后有老虎在追咬一般。
大红的婚贴,烫着金边,别样的抢眼!
白展基的目光定格在婚贴上,眼眸如烧红的烙铁般骇人,“站住!婚贴是谁送来的?”
已闪到门口处金猎,还是不能被幸免的被叫停了!
“是……是……是……”金猎有些话塞,更多的是惆怅。
“再给你三秒钟的机会!三秒钟过后,我会割掉你的舌头……反正用不上了……”白展基冷言。
“是唐苗……嫂子!”
金猎说完‘唐苗’之后,还鬼使神差的加了‘嫂子’二字。
“滚!”等来的,却是白展基一声怒吼,似乎有抓狂的趋向。
金猎逃得比豹子还快!
白展基静静的盯着那张婚贴,盯着……盯着……一直就那么盯着……
半晌,白展基拿起婚贴:婚贴很简约,封面上有两个卡通人物手牵红线球……
打开后……白展基的目光阴寒了起来!
他万万没有想到,婚贴里的内容,是唐苗手工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