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苗只顾哭泣。除了哭,就是跑!
原本只是暗沉沉的天,可现在外面却下起了雨,大雨!
难道老天为了配合唐苗此时的心情,所以来了个普天同悲?
唐苗像疯了似的,直愣愣的冲入雨帘里!
“希叔,你想干什么?快放手!唐苗跑出去了……”叶少皇一时挣脱不开,立刻高声呵斥。
“跑就跑了呗,还追了干嘛?”希叔冷言。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儿。
“希叔,我警告你,你赶紧的把手给我松开,要不然……”叶少皇有些急切。一边侧头看着大门外的雨幕,一边朝希叔装狠。
“不然怎样?你可别忘了,你这两下三脚猫的功夫,还是我教你的呢!”希叔淡漠道。
“希叔,麻烦你松开手,请求你松开手,好吗?”
叶少皇尝试了几下,终于歇菜般放软了语调。
“这还差不多!”希叔刚一松手,叶少皇便朝门外飞奔。
可惜,晚了一步!
就在刚刚叶少皇跟希叔纠缠之际,就在唐苗前脚迈出大门之际,希婶已经麻利将大门关上,并加了大锁,像是准备好似的。
“希婶,你干嘛呢?干嘛锁门啊!快把钥匙给我。”叶少皇一边恨恨的踹了几脚门,一边侧头追问。
“不管我的事儿!我只负责锁门!”希婶锁完门之后,便转身回了楼下自己的房间。
叶少皇刚想上前去追,却被希叔叫停!
“好了!vivi在外面等着呢!唐苗不会出事儿的!”希叔叹息一声,坐回了沙发。
“希叔,让我去追她吧……”叶少皇的言语里,透着无尽的伤感和渴求。
“哟,你是愧疚呢?还是心疼呢?还是没虐过瘾呢?”希叔讥讽。
叶少皇不再吭声,直楞楞的杵在了大门边。
“唉!你们这些年青人呢,趁着自己年青,有资本,就肆虐的挥霍着青春!等老了……再空惆怅!”
顿了顿,希叔接着道:“即便你现在追回唐苗,她还会再跑!你是不是想将她锁进储物室一辈子?给她点儿时间吧……”
“我没想到,她真的不肯原谅我……也许,是我把她伤害得太深……”叶少皇软下身体,索性坐在了地板上。
“只要她还爱着你,她就一定会原谅你!只是时间的问题!”希叔淡然。
“她还爱着我?”叶少皇疑惑的追问。可刚刚,唐苗的表现,发像已经将自己恨之入骨了。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希叔赏了叶少皇一记白眼,“给唐苗点儿时间,让她冷静冷静,再说,不是还有个vivi吗,那丫头,古灵精怪,她会劝慰好唐苗的。”
“别提那死丫头,她一直崇尚:让唐苗那只伟大的兔子,咬死我这只大老虎!现在,她还不赶紧的落井下石。”叶少皇苦笑一声。抽出一支烟,急切的点上。
“好了,别在想了!想了也没用,人都跑了!对了,你小子,真的爱唐苗吗?我可不想为虎作伥,为唐苗这只乖巧的兔子,往火坑里推!”希叔目光犀利的盯着叶少皇,等待着他的下文。
“还凑合吧!”叶少皇拉长声音,给了个堪称经典的答复。
“少皇,你还真别‘将就着凑合’!对了,上回我在大门外……看到的那个小伙子,应该是唐苗的哥哥吧?看上去,他真心诚意的喜欢着唐苗。要不,你就别将就凑合了,直接将唐苗一脚踢给他得了。反正,唐苗你玩也玩过了,残。花。败。柳一个,早甩早痛快!”
希叔不上心的说道。
叶少皇的脸,郁闷得利害,玄寒得让人一望便心生畏惧。只可惜,希叔并不吃他这套!
“我叶少皇的女人,即便是个垃圾,也轮不到别的男人碰!那个叫奔阳的,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一定剁碎他!”叶少皇冷若冰霜的说道。
“切,还一根手指头呢?人家可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伙伴。近水楼台先得月!”希叔火上加油的说道,感觉这样才过瘾。平时光被他这小子奚落讥讽来着,今天总算找到报仇雪恨的机会了。
希叔的一生,杀过无数的人。那都是以军人的身份杀戮的。从法律上讲,是不犯法的。以国家的行为,哪怕是滔天罪行,那也是合法的!
直到儿子希乐死的那一天,他才明白:原来再低贱的生命,也有它活下去的权利!
“希叔,你用不着拿话噎我!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唐苗依旧爱着我,接受我,回到我身边,那也是迟早的事儿!”叶少皇撩唇,讥笑。
“嗯!的确是迟早的事儿!不过,三十年,四十年……好像也不短呢!”希叔若有所思。
叶少皇的心,猛的‘咯噔’一声。他侧过身,头也不回的快步上了楼。
“口是心非的家伙!想追回唐苗,有得你好受的!看你得瑟的……”楼下,传来希叔恼羞成怒的挖苦。
从白展基走后,金维就一直纠结着。
所以,她才驾着叶少杰的玛莎拉蒂,等候在叶氏山庄别墅的大门外。
因为女人的第六感觉告诉她:下一个时段,将会有个女人,哭得梨花带雨般冲出叶家别墅大门……
金维经过一系列的思想斗争后,才挂了个电话给希叔,希叔说:乖乖兔正在pk大恶狼,精彩纷呈,问金维要不要进来免费观摩观摩。
其实,金维的内心是挣扎的!不仅仅是因为,她对白展基有爱慕之意;还有,她对叶少杰的愧疚。
白展基欺骗着唐苗,金维又何尝不在欺骗叶少杰呢?
就在金维胡思乱想之际,果然如她所愿的那样:唐苗像疯了一般,在雨幕里横冲直闯,自然不必说,哭哭啼啼,外加梨花带雨了。
唐苗的悲痛欲绝,深深的刺痛着金维。金维长长的叹息一声。不只是为唐苗,还为所有的处于柔弱状况下的女性。
“苗苗……”金维疾呼一声,下车一头扎进雨幕,连使用雨具这档子事儿,也忘了。
金维冲上前去,一下子抱住了已接近崩溃的唐苗,“苗苗,上车吧……别再淋雨了,会生病的。女人,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唐苗抬起头,雨水加夹着泪水,从她那苍白无血色的小脸流下,“金姑娘……我想死……我活不下去了……”
唐苗的声音很低,低得几乎是无声的喃喃。
“想死是嘛?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边比较适合女性朋友去死!”金维淡漠道,一把拽过唐苗,朝跑车里强塞。
说实在的,现在的唐苗,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天大地大,竟然没有一处地方可以收容她。
唐苗痛苦的甩了甩头,心灵深处,或新或旧的伤疤,被重新撕裂开来,疯狂的叫嚣着,似乎要把唐苗的整个身体分解、吞噬……
唐苗只能以禁不住的泪水,来喧嚣内心的痛楚。
“苗苗,看着我,看着我……”金维抽出一大把的纸巾,将唐苗脸上的雨水和泪水擦去,强行让她抬起头,正视自己的眼。
“苗苗,伟大的苗苗,顽强的苗苗!你不永远是弱不禁风的小苗苗,你终究会成长成参天大树,所以,不许哭!听到没有,不许哭!”
唐苗的眼泪,刺激着金维的神经,她几乎用吼的方式,来劝慰着唐苗。
但,也许唐苗受到的伤害太突然,太深沉,也许唐苗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也许唐苗一直小心翼翼的苟活……
这一刻的宣泄,是无法控制的!她将今生今世受到的苦楚,一股脑儿的给发泄出来!
“唐苗,不许哭了!”
随之,金维重重的抽了金维一耳光。说重,有些牵强。金维的确是高高扬起了手,可落在唐苗脸颊上时,却轻柔了许多。
唐苗的整个人,都沉浸在痛苦中……这一记耳光,俨然成了一味镇定剂,将唐苗的哭泣掐断。但唐苗依旧惯性的哽咽着。
“唐苗,不许哭了!女人,不应该拿男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苗苗,你没有错,错的是那只伤害你的禽兽男人!你哭,是因为你伤心了。可苗苗,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将‘伤痛’强加给你的男人,说不定还正趾高气昂的活着……”
金维肆无忌惮的咒骂着白展基。似乎,金维也在给自己的悲痛寻找着突破口。
这番话,金维清楚,表面上是说给唐苗听,可实际上,金维只是想说给自己听。一直,她都是这般没心没肺、自欺欺人的活着。她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直到……
直到白展基遇到了唐苗。
白展基会牵挂唐苗;白展基在乎唐苗的感受;白展基会为了唐苗,去找金维商量对策;白展基会为唐苗小心翼翼的收敛起原本放荡不羁的浪子本色;白展基会为唐苗拦下飞驰过来的摩托车;白展基会为了唐苗,暂时放下心中的仇恨,以真面目示她;白展基会为了唐苗,学着去温柔……
唐苗止住了哭泣,静静的看着金维美艳的脸,“vivi,你说,女人为什么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