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泾舟带着午餐回顶楼时, 桥雀还站在窗边和系统叭叭叭:【既然决定认亲,那就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我对分蛋糕没兴趣,不打算角逐权力, 但桥家人从始至终没亏待过原主,如果可以的话, 我也希望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回报他们。】
系统闻弦歌而知雅意:【桥奶奶身体不好,常年被病痛折磨, 因为挂念着不知生死的小孙儿, 更是整日里郁郁寡欢, 桥毓小时候在她身边长大, 也是由此萌生出学医的想法。不过灵泉水不是谁都能吸收的,你之前好心喂了只受伤的兔子,不是直接把兔子给喂死了?】
桥雀的眼泪顿时从口里流出来, 扼腕道:【是啊, 那真的是一只好惨好香的兔兔,一想到它,我就感觉空气里都充满了麻辣味。】
系统默然:【那不是感觉, 病房里的确充斥着饭菜的香味, 是从裴泾舟带上来的饭盒里传出来的。】
桥雀顿时魂归现实, 扭头一看,就见裴泾舟坐在轮椅上, 侧脸清俊,折着两边衣袖, 暴露出线条流畅且白皙的小臂, 细心的将饭菜碗筷规规整整的放到桌上。
瞧见他转头, 裴泾舟扬唇, 乌黑的眼眸仿若上好的曜石, 倒映着世间最绮丽明艳的珍宝:“过来吃饭。”
桥雀欢快的应了声,顺手将窗户关紧,以免冻着大魔王。
吃过饭后,裴泾舟收拾桌面,余光瞥见桥雀换了身奶白色的针织毛衣,不由动作一顿:“你去哪?”
桥雀俯.身系鞋带,纤细的腰微微凹陷,衬的双腿又长又直。
他没注意裴泾舟的目光在某个地方多停留了片刻,自顾自的头也不抬道:“去一趟骨科,医生前两天不是给你拍了片子嘛,我去拿一下,顺便问问你的腿康复的怎么样了。”
裴泾舟视线下移,从挺.翘的小雪团挪到少年蓬松微卷的软发,声音低沉道:“我陪你一起去。”
桥雀站直身体,摆摆手道:“不用,你好好休息。”
他走到门边,像是为了保险起见,又回头对上裴泾舟的目光,笑盈盈着开口,尾音上扬的分外勾人:“好好休息,朕今晚再来宠幸你。”
裴泾舟一怔,耳尖霎时晕开了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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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磨蹭蹭的拖延了一会时间,等桥雀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桥毓的车也到了医院正门口。
他掐着点走到电梯处,正正好与桥毓站在一起。
或许是时差没倒过来的缘故,身旁的男人看起来有些疲乏,狭长的眼眸低垂,眼睫微掩,神情淡而疏离,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细边眼镜,纵使风尘仆仆,一身浅色西装依旧整齐干净。
桥雀不动声色打量着他,心里悄然泛起迷糊:【原主是昏迷入院时,正巧赶上桥毓回来的时间点,出于医生的本能,桥毓推开人群上前急救,由此记住了原主的长相,进而因为眼熟查了dna。】
【可现在我来了。】桥雀盯着一层层下降的电梯,困惑道:【桥毓又目不斜视的,这剧情还怎么继续发展下去?强行搭话?或是大喊一声‘直视我,崽种’?】
系统沉默,委婉道:【你是来加入这个家庭的,不要做些让人惊恐的事情。】
桥雀苦思冥想,不得要领,泄气道:【那你说怎么办?】
电梯停靠在当前楼层,缓缓打开门。
桥毓握着行李箱的手柄,站在一旁,礼貌的等桥雀先进去。
桥雀率先迈步,等桥毓也进来了,客气道:“谢谢。”
桥毓站定在角落,似条件反射的扬起唇角,并没直视桥雀的面容,而是眉眼收敛,语气温和的十分有医生风范:“不用谢。”
系统福至心灵,顿时怂恿道:【对啊,他是医生,只对病人感兴趣,你虽然没病没灾的,但你可以装晕呀!】
桥雀有些犹豫:【装晕?这不太好吧。】
系统严肃道:【想想你家大魔王,想想那个恶毒又不迷人的主角,想想殷殷期盼着小孙儿的桥奶奶,想想……】
桥雀扶额打断:【行行行,我试试。】
他有些紧张。
因为他从小到大都没生过病。
装晕应该怎么装?
像个木头桩子一样直挺挺的倒下去?
桥雀捏了捏手心,光是这么想就觉得疼。
无奈他别无他法,只能深吸口气,双眸一闭,僵硬的往前面的空地直直栽下去。
还是脸着地。
系统霎时发出一声尖叫:【你往桥毓身上倒啊!】
桥雀本能的排斥,腹诽道:【那动机也太明显和做作了。】
系统滋儿哇乱叫:【就算被误会投怀送抱,你也不能——咦,他居然接住你了?】
不止系统诧异,桥雀也惊了惊,随后心头微松,缓解了紧张的情绪,安详装死的同时,还不忘把正脸露出来。
电梯匀速往上,桥毓的目光落在桥雀的脸上,微不可查的凝滞瞬息后,男人便冷静的拍着桥雀,语调清晰而快速的呼唤他的意识。
喊了两声无果,桥毓将昏迷的少年身体放平,抬手摸向对方的裤腰,正打算将那系紧的腰带解开,再探查对方的生命体征时,少年冷不丁的睁开眼,漂亮的眼里满是惊悚。
四目相对,桥毓沉凝的神色缓缓僵硬,放在对方腰带上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收回。
气氛古怪的令人窒息。
最后还是桥雀回了神,装作虚弱的开口:“谢谢医生,我没事。”
桥毓顿了顿,低低嗯了声,若无其事的放开他的腰带,转而搀扶着他站起来,沉稳道:“你这是什么病?”
桥雀:“……我没病。”
桥毓皱眉,带着点不赞同:“你既然能看出我是医生,就不要在我面前隐瞒病史。”
桥雀冷汗都快下来了,硬着头皮瞎编道:“……我、我真没病,突然昏迷是不小心吃撑了,我一吃撑就很容易犯困,困着困着就会睡、就会晕倒。”
桥毓沉吟:“吃完饭后,胃肠道的血液供应增加,到达脑部的血供相对而言会减少,随之就会出现脑供血不足或脑缺氧的症状。不过一般人的临床反应仅仅是犯困,并不会昏迷,你若是有空,不妨去挂个号做个检查。”
桥雀站直身体,和他分开了一点距离,真诚的夸赞道:“好的医生,谢谢你。”
桥毓抿唇,从专业的工作状态中脱离,睫毛快速而频繁的颤动着,似是有些羞赧,低声道:“你住在哪一层?我送你回去。”
桥雀瞅了他两眼,不确定他这个反应是怎么一回事,有没有像剧情里那样想起桥父桥母,只好客气道:“我住在顶楼,不麻烦您了,谢谢。”
桥毓不是个强势的人,见桥雀拒绝,便默默在角落里点点头。
等他的楼层到了,他更是面露迟疑,犹豫了半晌才迈步。
到院长办公室时,他难得有些心不在焉,等院长高高兴兴的将他的返职报备全都处理好,问他还有什么要求时,他沉默半晌,提的却是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顶楼有病人搬进去了?”
“是啊。”院长知晓他的背景,爽快的知无不言:“你出国进修的这段时间里,裴家来了个改朝换代,裴泾舟被他弟弟挤下了马,不仅被赶出了裴家,双腿还被打断了。”
桥毓面露困惑:“裴泾舟?”
院长和他大眼瞪小眼,随即摸了摸自己有点秃的头,诧异道:“你不认识裴泾舟?那你问顶楼是想问谁?”
桥毓脸颊一热,迟疑半晌,老老实实道:“刚刚在电梯里撞见一个病人晕倒,他说他住在顶楼。”
院长想了想,恍然道:“那人是不是个男孩子?还长得特别漂亮?”
桥毓不自在的抬手,借着推眼镜的姿势缓解着内心的躁动,哑声道;“对……很灵动、很可爱的一个男孩子。”
院长笑道:“那就对了,他叫桥雀,和你一个姓,是裴泾舟的小情、咳,小男友。”
桥毓怔了怔,放下手,心中忽而涌起几分失落。
他没再多说什么,嗯了声便起身,默默拽着行李箱回宿舍。
之后几天,他一直在忙工作交接的事情。
等他终于挤出两天时间,准备下午回老宅看看家人时,之前惊鸿一瞥的美貌少年突然找上门来,敲了敲他独立办公室的门,探头探脑的问道:“桥医生,我能进来吗?”
桥毓正在写病历,听到少年的声音,修长的手指一抖,和突然乱了的心一般,将好好的字写成了鬼画符。
他心虚的合上病历夹,无措的抵了抵有些滑下的眼镜,轻咳道:“请进。”
桥雀脚步轻快的走进办公室,随手拽了个椅子坐下,然后便一直直勾勾的盯着桥毓。
桥毓被看得心跳如鼓,少年容色太盛,他不敢看回去,只好装作处理手头事情,不抬头道:“有什么事。”
桥雀欲言又止,很想问他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没动静,更想拍桌子,直截了当的表明自己身份。
然而医院里人来人往,并不是个直说的好地方。
思来想去,桥雀矜持道:“桥医生,你这两天有空吗?”
桥毓动作一顿,目光不由自主的瞥向一旁的请假条。
他只请了两天假,回去看家人尚且紧迫,更别说抽空去做其他事。
但是……他莫名的不想让少年失望。
沉默片刻,桥毓抬头,颔首道:“有空。”
——他之前想给亲人一个惊喜,并没告诉家人他回来了,现在临时有事,倒正好能两全其美。
桥雀一无所知的露出笑,双眸亮晶晶道;“那桥医生,我能请你吃个饭吗?”
桥毓顿时心头一紧,喉咙干涩,鬼使神差的问:“只有我们两个?”
桥雀肯定的点头;“对。”
桥毓滚了滚喉结,表面上看着还算冷静,脑海里已经乱成一团。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仅仅是想请他吃饭?
成年人的世界哪有这么单纯的事情!
可对方不是都有男朋友了吗,为什么还要约他吃饭?
难道……
桥毓突然想起院长说过的话,内心霎时冒出一个念头。
难道裴泾舟双腿断了,那里……也石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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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泾舟:住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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