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仓了解曲平阳,知道他性格谨慎,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自然猜到了他的想法,就劝解道:“王上不必担心,属下猜测,那人的实力应该还未曾突破九阶巅峰大圆满。”
说完,不等曲平阳发问,他解说道:“那人虽然是覆灭海贼岛的罪魁祸首,但他是有计划的!”
“先是在海贼岛岛屿底端搞破坏,使得岛屿倾斜,引起了整座岛的慌乱!之后在少主和几位王使去解决岛屿问题时,他又逐个击破,在王使、少主以及分散开来的各位船长背后敲了闷棍。”
“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瞒过了大家的感知,更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封了大家的修为,使得大家变得毫无反抗之力,这才让那人成功覆灭了海贼岛。”
岑仓有条有理的说道,“事出突然,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真要论实力,那人说不定还打不过属下呢。”
他说的很是不屑,口吻带上了一丝些微的忿怼。
曲平阳冷静了不少,心中对于齐修的忌惮也少了不少,他接着又问了一些问题,岑仓都七分真、三分假的说了,虽然他说的大部分都是真的,但‘断章取义’、‘偷换概念’他可是玩的很溜。
可以说,岑仓完全是踩在主仆契约的底线边缘上在回答。
正是因为如此,使得岑仓就算撒谎了,也没有受到主仆契约的反噬,更是没有被曲平阳察觉到不对。
而曲平阳也没有怀疑他,完全相信了他的话。
至于岑仓会不会骗他什么的,这一点曲平阳从来没有想过,也没有怀疑过!
岑仓可是他的奴隶,生死皆在他的一念之间,他不认为岑仓敢反抗,更不认为岑仓会背叛他。
要知道,奴隶是不能伤害主人的,就算是升起一丝不利于主人的念头都会遭到惩罚!
而且,主人死了,作为奴隶也会死!
他要是死了,岑仓也要给他陪葬,就算是为了自己,岑仓也不会伤害他。
所以,曲平阳很信任岑仓。
等问的差不多了,曲平阳就开始算账了,他冷哼一声说道:“虽然事出突然,但你也有看顾不利之罪!不管是让你管好海贼岛上诸事,还是保护好本尊的儿子,你一样都没有完成。”
岑仓没有反驳,说道:“是属下的错,属下知罪。”
曲平阳心念一动,借助精神力,隔着老远的距离狠狠的惩罚了一番岑仓,将心中的郁气发泄了一番,说道:“这次小惩大诫,你且好自为之!莫要再坏了本尊大事。”
话落,他结束了这次跟岑仓的精神联系。
另一边,岑仓虚弱的蜷缩在甲板上,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双手死死地扒着甲板地面,咬紧了牙关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脸色白的跟纸一样,整个人都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似得大汗淋漓。
眼中还分泌出了生理盐水,顺着太阳穴滑落进了凌乱的鬓发里,又滴落在了甲板上,浑身上下看上去都十分的狼狈。
但岑仓却顾不上这么多,他只觉得一股熟悉的从灵魂上传来的痛楚充斥了他的大脑,仿佛灵魂被人徒手撕裂,又用力揉捏成一团,满脑子都只有痛!痛!痛!恨不得以死代之。
这种熟悉的剧痛啊……
岑仓心中苦笑,面上却是青筋蹦起,一片忍耐,极力的忍耐着这股从灵魂上传来的痛楚。
这种痛楚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忍受,从一开始痛的嘶吼,现在的他已经能做到不痛呼出声了。
但正是因为如此,他就越发的痛恨这个契约!痛恨这股束缚!痛恨给予他痛苦的施术者!痛恨着痛恨着所有!
因为听到动响而转过头去看一看的齐修,看着他这幅鬼样子,很是诧异的问道:“你这是犯病了?”
话音落下,他猛然想起岑仓奴隶的身份,了然道:“被折磨了?”
主仆契约中,不管隔了多少距离,主人都能一个念头就抹去奴隶的生命!自然也能无视距离,一个念头就让奴隶受到惩罚,痛不欲生又不至于死。
“啊。”
岑仓没有回答,喘了几口气,又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忍受着灵魂上传来的撕裂一般的痛楚,他无意义的啊了一声,算是应声。
齐修沉默了,虽然他曾经也签过主仆契约,但主仆契约的权限他一次也没有用过,尤其还是这种惩罚手段。
这可以说是战天识相,没有让齐修有使用的机会,也可以说是齐修心善,没有用这样手段。
这么一想,果然还是后一个解释比较靠谱,他果然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啊!
齐修心中感叹着,没有理会痛的死去活来的岑仓,继续面朝大海,欣赏着夕阳西下的美景。
虽然岑仓看上去很可怜,但齐修并不关心,就算在可怜他也是一个作恶的海贼,虽然可能也许大概那些恶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再说了,反正他也死不了。
系统跟小白也是如此,见齐修没有什么反应,全都选择了冷眼旁观。
诺雅就更不用说了,坐在护栏上,晃荡着鱼尾,特别的惬意,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岑仓。
不过,到了晚上吃完晚饭后,齐修见到岑仓还是躺在甲板上,一副没有缓过劲来、无比虚弱的样子,从傍晚开始连姿势也没有换一下,要不是胸口还有呼吸,看上去就像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一样。
见他这副样子,齐修抓了抓头发,叹了一口气,从‘百页’中取出了一壶泡好的蒙顶甘露,又取出一个白瓷小茶杯。
茶壶只有成人手掌大小,也是白瓷制,通体宛如白玉,在屋里射出的明光石光线照射下,显得格外晶莹剔透。
齐修单手执着茶壶壶柄,光滑细腻、带着一丝温和的触感从指腹传来。
他手腕微弯,将茶壶壶嘴对准了另一只手上捏着的小白瓷茶杯,壶嘴在杯沿上轻轻一点,发出了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
随后他手腕微抬,稍一倾斜,涓涓的水流从壶嘴流出,化为一条细线落入了小白瓷茶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