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外,湘军的新大营,一脸肃穆的曾国藩,带着冷冷的杀气,正在端详着帐门外的士兵队列,若有所思,匆匆忙忙建立的大营,有凉风吹过,旗角无聊地飘逸,
“钦差大人,我湘军各部,都已经到达指定位置,请大人示下。”两名军官从外面奔驰而來,跳下马,脸上还有许多的汗迹,
“如此甚好,准备先立大营,再行进攻,哦,鲍超鲍春霆來了沒有啊。”曾国藩瞪着凶狠的目光,扫视着军官,军官被他看得有些发毛,
“大人,鲍提督已经去攻城了。”
“放肆,立刻去招集他回來,停止攻城,等大军集中再行攻击。”曾国藩焦灼地喊道,
“是。”
军官去了,帐幕里的几个文员谋士,都一阵悚然,只有一个年轻人站起來:“部堂大人,事情可否有商量余地。”
“惠甫,有何见教啊。”曾国藩改变了脸色问,
被称为惠甫的年轻人,瘦弱但精神很好,尤其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就是后期被曾国藩相当其中的名僚赵烈文,
赵烈文道:“大人,其实,以鲍将军的智慧勇力,完全可以试探出敌军的虚实。”
曾国藩想了想,点头:“也对,只是,此次情况不同啊,敌军猖獗,远非昔日可比,任何稍微不慎,就可能全军挫折,老九生死不明,其余各将领,都是能征惯战之人,居然次第大败,身死军灭,可谓令人发指,此次我军大集,若不能全胜敌军,力挽狂澜,则不独我湘军尽墨,就是大清大厦,也独木难支。”
赵烈文连连点头称是,
不多会儿,各将领都到了中军议事儿,人才济济的湘军部队,战将如云,
“钦差大人。”
所有的将领,都小心翼翼的,惟恐触犯了曾国藩的心病,湘军的败兵,已经四处乱逃,将大败的消息传播得满世界都是,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多么被动,可是还不知道敌人到底是谁,有多强大,败兵讲述的情况,他们都难以置信,
将情况简单叙述了,又由几个败兵來讲,那些受伤而逃的将领,在这里将自己的见闻也讲了,
军营里一片寂静,就是最骄横的将领们,都闭上了嘴巴,士兵讲的,大家或许不信,可是,将领呢,比如扬岳斌,那可不会信口开河啊,人家是提督军衔了,其实已经内定为陕西的巡抚,只是陕西巨变,他不得机会而已,
“发匪如此厉害,倒不是本部堂所知的,只是,为何长毛起初并非如此啊。”曾国藩疑问道,
“大人,末将听人讲,他们自称为华夏天国军,好象是逆贼石达开的部众。”
“石达开。”曾国藩的眼皮骤然跳跃起來,那个家伙,逼迫得自己两次跳水自杀啊,
清军沒有贸然攻城,就是鲍超部队的攻城,也是虚张声势,清军从曾国藩开始到下面的每一个小兵,都开始认真地找机会了解华夏天国军,重点是观察城上的动静,
清军七万,名将云集,特别是主力中的主力鲍超部队的到來,湘军的灵魂人物综国藩的到來,都使这一战斗,具有了最大的悬念,
罗阳也不能不担忧,华夏军万人,困守南京,万一有一处突破,城墙失守,则清军蜂拥而來,事情很难预料,
不过,正在此时,长江上爆发了激烈的战斗,炮声不断,
曾国藩听了,非常忧虑,立刻派遣人去查看,城上的华夏天国军,也翘首以待,
确实是华夏军的部队,正在攻击清军,而且是武装的船队之间的大战,
沒有人能够清楚地侦察到具体情况,就是被袭击的清军长江水师彭玉麟部,都觉得莫名其妙,首先挫折于江阴江面,接着,登陆之战损失不小,再接着,敌人乘坐数十艘船只,在拂晓时分,从南京城北面稍上游的地带,突然袭击,悬挂着清军旗帜的船队,依然引起了怀疑,顺风顺流的敌军,用密集的炮火,轰得清军水师伤亡惨重,无奈之下,彭玉麟那样的大将,是不会自己放弃战舰登陆的,
许多清军战船,在长江江面上被轰得支离破碎,或者燃烧起火,
清军水师就这样,三战三败,自动地消失,成为陆军的一部分了,
长江上军情地骤然变化,使湘军开始了慌乱,长江水师,这几年來,已经势力强大,远非太平军可以比拟,突然被击败,对每一个官兵的精神都有强大地震撼,
曾国藩军营,彭玉麟禀报了战斗的过程,渲染了敌军的炮火如何猛烈,顿时让每一个湘军将领的脸上,都笼罩了一层阴影,
“那,提前出击吧。”赵烈文提出:“敌军武力强大,比拟英法诸夷,我军四平八稳而战,势必无法取胜,如果江北敌军过江增援,则我军将在城下被敌人内外夹击,情形更加危急,既然如此,不如奋勇一战,破开南京城,或者解救九帅等于危难。”
赵烈文虽然年轻,却是曾国贩信任的谋士,特的话,也赢得了所有将领的共鸣,大家一起呼喊,叫嚣攻城,
“那好,以一部官兵防御江岸,其余诸部,一起奋发,进攻江宁。”曾国藩双目迸发着摄人的精光,好象那只残疾的眼睛,也有无穷的力量,
“好,末将等谨尊部堂大人之命。”众将官一起站起來,
南京城的大决战,以一场急于增援江南的江北华夏军的袭击为开场,迅速开始了,
六万余清军,四面包围,一起冲击,将所携带的各种武器,洋枪洋炮什么的,全部朝着南京城招呼,在局部地区,清军形成了重点进攻,在洋炮和洋枪的掩护下,步兵等蜂拥而上,
这是一场大决战,因为防守城周的狭长,华夏军万人,设置了多个地段的防御集团,和清军苦苦纠斗,自然,也有很多的地方,非常薄弱,
罗阳见形势不利,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决定一旦城市被攻破,则将部队集中到城内的堡垒中,以天王宫殿城为核心,继续抵抗,同时下令,一旦局势不利,先斩了曾国荃等战俘,以免后患,
炮声隆隆,枪弹纷纷,
湘军做孤注一掷的战斗,所以,非常勇敢,非常疯狂,真正做到了前赴后继,视死如归,
在许多地方,城下的湘军尸体,堆积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