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目澄澈，神色坦然，“到时老城主和姬少城主要打要骂，该本尊承受的，本尊绝不逃避。”
姬怀谷气得爆了粗口，“你放屁！我女儿因为你们这两个畜生丢了一条命，说什么该你承受的你绝不逃避，那你为什么不陪她一块儿去死！”
他指着离曜，“你以为你让双双在低级时空转世，给了她再一次生命，这笔账就能一笔勾销了吗？我告诉你，不可能！她在低级时空投胎转世后，她只有灵魂仍旧是我女儿，可她的血肉躯体却已经是另外一对父母赐予她的了，老夫和她娘亲给她的那具身体，随着她的死亡就彻底没有了！”
他自认一向是个硬汉，可此刻想到这残酷的现实，也不由落下泪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老夫的女儿死了，永远的死了，她不可能再回来了！”
离曜眼中闪过一抹愧疚。
他静静的凝视着姬怀谷，“老城主莫要生气，本尊送姬少城主去转生时，便将她的躯体也一并送去了那个低级时空。当年姬皇朝的皇帝与皇后生下的长公主并非姬少城主，在那位长公主嚣张肆意的前十八年里，姬少城主都一直在本尊开辟的寒冰谷中沉睡着，本尊掐指算过，那位长公主十八岁那年注定会死在秦御风的大哥秦御阳手中，本尊才在那一年唤醒了姬少城主，长公主一死，少城主便出现代替那位长公主活下去。”
停顿了一下，他认真凝视着姬怀谷，“老城主，不知本尊说得可清楚了？您的女儿姬少城主与那位长公主并非同一人，更未曾用过同一具身体。她只是借姬皇朝长公主的身份活着，她仍旧是您的女儿，她与姬皇朝的皇帝皇后没有任何关系。”
姬怀谷听到离曜的解释，不禁一愣。
虽然这其中的关系有些复杂，可这不妨碍他理解一个重点——他的女儿仍旧是他和爱妻的亲生女儿，不曾转世轮回，她始终是一开始那个她。
见姬怀谷已经相信了这件事，离曜弯唇清雅的一笑，“至于方才本尊说，低级时空那个秦御风并非本尊的化身，是因为他才是真正转世投胎的那个人。他是秦家老夫妻的亲生骨肉，他身上流的血是秦家老夫妻俩的，他已经不是本尊用鲜血浇灌出的那个替身阿秦了。”
他叹息一声，“从他在那个时空重新以秦御风的身份诞生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脱离了本尊的阴影，他是个有名有姓、真实存在的人。”
他害了这两人，这是他唯一能为这两人做的了。
姬怀谷到了嘴边的骂声，被他咽了回去。
他看着离曜，眼神极度复杂。
他心里很清楚，对他们这些可翻手为云覆手雨的修者而言，让一个灵魂去低级时空投胎转世很容易，可是要让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在低级时空死而复生，这比登天还难。
——而按照离曜这么说，他女儿姬无双就是在低级时空死而复生了。
他难以想象，当年离曜这样做究竟损耗了这人多少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