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子良一手拎着一人随着华木进了巷子,果然,在接近死胡同巷尾的时候,一扇从外头直视根本不会看到的内陷单扇暗门出现在了眼前。
可华木刚抬手准备打开门,门却从里面被拉开了。
华木不由得将踏上阶梯的右脚又抽了回来:“子良……”
他略带深意的喊了靳子良一声,靳子良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巷口已经被从正门涌出来的七八个人给堵死了。
那些人有的手里还捏着麻将,有的嘴里还叼着抽剩下的烟屁股。
只是手里或多或少的都拿着钢管,板凳腿,更有甚者那带头的一位二十多岁穿黑背心的小伙子手里,拿着的是片刀。
华木看了看小门内的人,陆陆续续在方才跑掉的那货的带领下,身后足足有十多个人,气势汹汹的走了出来。
“傻子,你他娘的快叫他们放了老子!”
被靳子良一把砸趴下的斗鸡眼,此刻被一双四十三码的大脚踩在脑门上,他挣扎着叫着。
脸,憋得通红。
只是那对斗鸡眼却叫别人觉得他在跟大地咆哮。
“老大,我们现在退无可退,对方的人太多,怎么办!”
靳子良的兄弟不由得警惕的看着巷口那波人,脚步谨慎的退到了靳子良身边,他小声耳语。
“不要管身后的人,咱们得进去救人!”
靳子良咬咬牙说道,目光阴鸷的扫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
“进去?还能活着出来吗?如果咱们几个现在杀出去,还是最佳时机!”
“你们是什么人?敢动老子的弟兄,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那拿片刀的黑背心男人不由得歪头吐了一口唾沫,抖着手里的片刀往前走了两步。
“华木……”靳子良猛地叫了一声,一个转身,快若奔雷,黑背心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自己拿刀的手腕一紧。
靳子良顺势往上,单手扣住了他的胳膊肘,用力一捏麻骨,另一只手呈刀状猛地砍在了那人的手腕处。
咣当一声,片刀落地。
众人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蜂拥而上。
即便靳子良的兄弟想要脱困,也容不得他选择了,毕竟,人都逼到了脑门子上。
只是让人很疑惑的是,这次要保护的人到底是谁?如果是以前,靳子良一定冷静分析局势,以安全为主。
华木在靳子良叫了他一声后,手起脚落,只听到咔嚓嚓一声脆响,华木下手看似轻盈飘渺,可招招不落空,各个从华木手底下躺倒的人,无不脱臼。
靳子良以前听说过华木的擒拿也绝对不是盖得,今日一见,果真能与宋少校相媲了。
“快……快给老板打电话来救我们!”
暂时脱困的斗鸡眼,爬起来就吆喝,毕竟,谁能知道这几个人或多或少的都会拳脚功夫。
而靳子良孔武有力的胳膊更是招数变幻莫测,不光是看似轻如止水的擒拿,可他毕竟是在部队里接受过严苛训练的标杆。
论擒拿是柔术,那么,散打搏击便是巧硬并进,速度时快时慢,快时一招撂倒一个人,慢时冷静沉稳,却未能叫人以快速动他分毫的方寸。
说时迟那时快,眼瞅着人多还占了下风,不少人都撂下了钢管逃去了。
华木这边的七八个人已经被撂倒了六个,剩下的那两人目露惊慌,一步步的向后退去。
二人肩膀摩擦着,似乎都不愿意站在最前面。
“把我妹子给我请出来!”华木目光一怔,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似笑非笑的看着两只惊弓之鸟。
他根本不用再浪费体力了。
此话一出,二人面面相觑,这才弄明白这几个人的来历,原来和傍晚斗鸡眼带来的那个女的有关。
“这……这就开门,好汉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二人丢下钢管几乎争先恐后的去开门,顺便忌惮的看一眼华木,生怕一个不留神,他不会善罢甘休偷袭他们。
再看看门口巷子里躺着哀嚎的弟兄们,他们只想活着,不想受罪。
随着门被打开,却发现陈双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面色有些泛白,冷汗将她的发丝打湿,黏在了细白的面颊和玉颈上。
伴随着有些呼吸急促,惹得那张俊美的脸上,眉头紧蹙着。
“我们什么都没干,真的什么都没干!”开门的俩人当下就吓瘫痪了,这是死了吗?
他们可真的什么都没干,可以指天发誓。
“双?”华木蹙眉,她的脸好像风霜下的梨花,娇柔欲滴,却在圣洁之中,带着让人不忍直视的脆弱,好像即便凋零,也不舍得抬手去触碰。
这样,梨花瓣凋零的会更快,即便心疼,也只能忍痛任由她随风而入,落地为泥。
至少,能多看一会儿……
“德凯……好闷……!”陈双听到声音薄唇微启,吐气如兰,她胸口起伏,总算是闻到了新鲜的空气,视线也渐渐清晰了不少。
“呃,你怎么来了?”陈双看清了眼前的人,不由得扶着破烂的沙发站了起来。
因为曾经有过脑供氧不足的后遗症,陈双一站起来,便觉得脑袋一阵眩晕,华木抬手去扶她,手却在接触她身子半寸的距离放下了。
“有没有糖?”华木看了一眼吓得发抖的俩二货说道。
“有有有……”一人赶紧跑到柜台处,从身后摆着各种饮料和泡面的架子上,找到了半包因为受潮而有些融化的白糖。
泡了一杯水塞进了陈双手里。
手指突然与陈双的手微微触碰的那一瞬间,华木稍稍一怔,好冰凉的手。
“谢谢,子良呢?”陈双道谢,接过杯子,也不怕烫,她大口的灌下去。
顿时一股热流从胃部开始蔓延,很快,手心里的冷汗开始慢慢干涸,变得温润起来。
华木蹙眉将视线移开,这个女人,果真是个缠人的小妖精,竟然把他的心弄得无法控制。
他只能移开目光,把陈双当成普通的朋友,或者合作伙伴:
“在外边鞭尸呢!”
“啊?”陈双微微一愣,死人了?
陈双抬脚往外走,还没出小门,靳子良带着三位弟兄,把几个能说得上话的兔崽子给弄了进来。
“嫂子,您脸色不太好,先坐……”靳子良稍稍一愣,幸好嫂子完好无损,赶紧叫人掀了一桌麻将,拿了一张椅子让陈双坐下。
靳子良的手下面面相觑,没想到,是个小丫头,竟然也能劳烦靳子良亲自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