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洗了手提前出来了,交代我打包!”
大堂经理很是恭敬的说道。
华木背后一紧,接过打包好的酸辣土豆丝转身离开了饭店,左右看了看这马路上的车水马龙。
“你妈的……”华木骂了一句,一边给陈双打电话一边拎着打包盒走进了医院。
陈双根本没接电话,这让华木懊恼的都想把手里的酸辣土豆丝直接给丢进垃圾桶里。
可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这么做,送到孟老爷子的病房时,华木还不忘嘱托一句,陈双好像有急事,没能亲自送来。
说完了,离开了医院,华木给金启凡打了个电话,把事情说了一边。
“军区总医院对面的那家饭馆有个后门,平日里是供菜系原材入库的地方,直通东里路!”
东里路?华木眉头紧蹙。
…………
黑色面包车厢内,除了司机,和第二排座上的两位带着墨镜的西装男人。
最后一排座上坐着的是陈双,身边有一位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长相很普通,摘下眼镜后,才会发现他唯一的五官特点是,他有斗鸡眼。
看着别人的时候,总感觉在瞅着自己的鼻梁子,要是前边人跟他说话,他一抬头,眼珠子根本不在正中间,跟这人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珠子好像在低垂着,在跟比自己矮了半截的人在说话似的。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嘛?你就敢答应跟来?”
斗鸡眼哼笑着说道,要说这事儿也是齐了,找他们办事的老板没见过也没听过是真的,这一行,不打听不问,这是规矩。
只是奇怪的在于,他们在饭馆后门找到了老板的要的这个丫头的时候,她竟然一点表情都没有,当下就说:
“我跟你们走!”
眼下,事情顺利的似乎有点诡异呢。
“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陈双淡淡的说道。
斗鸡眼一愣:“嗨,老子在问你话呢,你反过来问老子?”
说这句话的时候,斗鸡眼做了个捋袖子的动作,似乎宣泄着他的不耐烦——可别惹老子不高兴呢。
“你们想要的无非就是让我承认那桩杀人罪,对吗?”
陈双面容平静,她……现在是命运删掉又重新回到棋盘上的弃子,既然有机会重新棋盘来一场人生的豪赌。
她为什么不披荆斩棘,好好珍惜这些磨难呢?
反正,她陈双已经死过一次了……
“嗨!”斗鸡眼气的一愣,看向前排座的兄弟。
不光是他诧异,其他人包括前头开车的司机也很诧异,不由得从反光镜里看陈双的表情。
只可惜,那张俊美无暇的脸上,平静的好像落下去一块石头,都未必能荡漾出涟漪的一张脸。
陈双内心冷笑,看来这伙人还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你们认识我吗?”
“呦,口气还真大,你是如来还是悟空啊,成千上万的人都得认识你?”
“不认识我那最好,别到时候想撇清关系都来不及了!”
陈双淡淡的说道,既来之则安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很快,车子过了几个红绿灯路口,拐进了一个巷口,此刻,夕阳斜照,透过贴了一层遮阳胶布的车窗,能隐约看到一丝荡漾在黑色中晕染开来的粉色光晕。
车,停了……斗鸡眼露出那一口豁牙子,讥讽的说道:
“下车吧姑奶奶!”
陈双与五个人一起下了车,几个人明显觉得这事情太顺利了,反而对陈双投去的目光多了几分无法揣测的警惕。
陈双看了一眼视线内的建筑物,觉得异常熟悉,她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巷口外头的路标,东里路?
只是顺着这窄巷往前走了大约两分钟的样子,用步伐计算也就两百步。
前头出现了一处小门,一看就知道是这巷子其中某一栋房子的后门。
吱呀一声,门在敲响三下之后被打开了,陈双被几个男人簇拥着夹在中间,涌入了这小门内。
一进去,空间豁然开朗,只是让陈双唯一感觉厌恶的是,全都是烟味。
随着开门时外头透出的光线,那烟呈现淡蓝色,在眼前飘忽不定,这得多少人一起抽烟才会有这个烟雾缭绕的场景。
顺着走廊往里走,不到十秒钟,麻将哗啦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没想到,东里路这个繁华的地点,竟然有棋牌室,如果没有后门,恐怕被人一旦查到,那就是瓮中捉鳖了!”
“你废话真多!”斗鸡眼似乎早就看不惯这女人了,除了长得有点姿色以外,为什么总是一副一点都不知道害怕的模样?
在道儿上走,越看这神色还就越有点不服气呢。
而且恰恰是这种临危不乱的神色,叫人有一种被早就看穿了似的,心里很不舒服。
说话间,陈双被领进了一间暗房内。
途径几桌打麻将的场所,那烟雾缭绕的程度,真可谓是腾云驾雾了。
那几桌麻将桌上的爷们,各个嘴里都叼着烟,地上一片随地乱扔的烟头儿,将那豆腐块状的白色廉价地板砖给灼的泛黄。
陈双被人从身后推搡了一把,推进了那间暗房。
外头,不到九十平米的空间内,桌子歪歪斜斜的摆了不下于十桌麻将。
有人听着收音机,墙上挂着一台黑白电视机,还有人带着耳机,吵杂声在云雾缭绕的环境中,叫人心生烦躁感。
只是对于深陷其中的雀友们,完全没有任何抵触感。
唯独一位带着耳机的年轻小伙子,摸了一把牌,打出去一张幺鸡,喃喃道:
“特么的……不该来的硬来,想要的一张都摸不到!”
随着关门,阻隔了外边一切的吵杂。
随着一盏鹅黄色的日光灯啪嗒一下被按亮,陈双这才发现,屋里的陈设十分简陋。
一张方桌,一台破的都露出海绵的沙发,一水壶立在墙角,木塞子水壶盖儿被反着放在桌角上,上边长期受潮的部位已经长了绿色发白的霉。
“你最好识趣点儿,我问你什么,你说什么!”
四五个人加上陈双六个人一起挤进这个满屋子霉味的小房间里,让陈双不由得摸了摸鼻子,甚至一口气儿都不想喘。
“九月八号晚上,你杀了孟艳,然后把她放在后备箱,带到了家门口……”
那斗鸡眼稍稍使了眼色叙述到,口气不高不低。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陈双目光一怔打断了斗鸡眼的话,看着斗鸡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