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陈双呢?如果他做了太多极端的事情,即便二人重归于好,那中间还会有很多间隙存在。
其实曹培英就是很好的例子,一直,一直的忍让,只因为考虑宋德凯,如果不考虑他:“哼哼……”
想到这里,陈双冷笑了两声,笑的十分苍白,十分残忍。
离开酒吧的时候,陈双一路上都在想刚才宋德凯的那眼神,像是一把刀子戳在陈双的心头。
同时,陈双又自嘲的笑了,哎……没想到,在商场上耍手腕耍的如鱼得水的她,竟然在婚姻上被一个乳臭味干的黄毛丫头给算计了。
她陈双,是白活了吗?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陈双去了一趟汽车修理铺,自己的那辆越野车,已经修理好了。
晚上五点半,约见了刘福酒店的老板,却没想到,这货还真是神经病,不在自己的办公室或者酒楼吃饭,硬是让陈双请他吃夜市的路边摊。
理由很简单也很神经,说他从来不吃海鲜,这个理由真是屌爆了。
“想必老板是吃够了!”
“从来没碰过!”
“……”好吧,陈双无言以对,自己开海鲜酒楼,竟然从来不吃,难道是有毒?
老板说他海鲜过敏,说的陈双根本连个屁都放不出来了。
夜市基本上在六七点钟就逐渐开始热闹了,再加上天气越来越热,现在露天烧烤,什么大排档也都时兴起来了。
陈双早早的到了夜市,按照人家毫不客气点的菜先点了。
咸水花生米,不剥壳的那种,凉拼,不要海带丝,多一些拍黄瓜,还有隔壁摊子上的烧烤,羊肉串五十串。
再来个清炒大白菜,还有个什么苦瓜汤。
陈双纳闷,这苦瓜也能烧汤?而且菜单上根本没有,点菜的时候,老板听到了都一愣:
“苦瓜汤?姑娘确定吃苦瓜汤!”
“是啊,还得是新鲜的,不过开水焯的!”这样更苦,陈双越来越好奇这位老板了,这也能吃得下去。
即便不喜欢吃甜的陈双,恐怕想想也难以下咽吧。
“您是第二个喜欢这么吃的!”老板迅速的记上。
“以前还有人喜欢这么吃吗?”陈双皱着眉头反问道,这表情,就跟已经吃了苦瓜汤一样后槽牙都涩的慌。
“有一位客人喜欢这么吃!”老板说着:“您稍等啊,趁着现在人少,我先给你做了!”
陈双说了声谢谢。
这个人确实有点奇怪,还有点神经病。
陈双拖着下巴看着来往穿梭的人群,灯红酒绿之下,哪怕是一个不起眼的人,她们的后背上都背着独一无二的命运。
陈双闲来无聊,就想着,世界上所有人的命运都不同,走的路也不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故事。
只是,唯一的共同点是,只有百年可活,在规定好的死刑期限里,每个人都是被命运判处缓刑的囚犯不是吗?
看着看着,眼前的景致随着陈双涣散的眼神而变得模糊了,成了一个个晃动的影子。
宋德凯,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你对我的不信任,伤害了我你会自责吗?如果我以后做什么事都不用考虑你的话,即便我们以后重归于好,我们之间还会相濡以沫毫无嫌隙的走完这一辈子吗?
沉思之间,一个白色人影闪进了陈双朦胧涣散的视觉内。
白影越来越大,直到来到近前,陈双才聚拢了目光的焦距,落在这个人脸上。
他坐在轮椅上,穿着一身洁白且宽松的绵绸衣服,特别像是公园打太极刚晨练回来的人。
他的五官长得十分精致,面白无须的脸上,那对剑眉乌黑有型,一对丹凤眸子眼角上挑,露出聚光的锋芒,像是敛尽了皓月之光似的。
原本秀气逼人的长相,像是玉石雕琢出来一般的人,身上却散发着内敛的阳刚之气。
至少陈双从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丹凤眼。
“这里环境还不错!”男子淡淡的说道,脸上平静如玉,叫人根本无法跟电话里那个所谓的神经病联系到一起。
“先生经常来这里吃饭?”
“也不是经常,一天一次!”
“……”一天一次还不是经常吗?陈双感觉和这个人无法沟通怎么办?
“哎呦,金先生……我当是谁这么重口味,要喝不焯水的苦瓜汤,还真是您呐!”
这个时候,老板端着凉菜放在桌上,一看金启凡,当下就笑的合不拢嘴。
“对了,待会儿结账的时候,顺便把这半个月的钱都一起结了吧!”
金启凡声音平和,脸上完全没有一丝愧疚之感。
“不急不急!”老板赶紧摆摆手。
陈双不由得蹙眉,尼玛……堂堂海鲜酒楼的大老板,竟然拖欠了人家半个月的餐费?
这回陈双是不是要一起帮忙结账了?他到底有那么穷吗?
初次见面,陈双也没好意思做出肉疼的动作,只是应和着说:
“待会儿一起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叫陈双对吧!”
金启凡看了一眼陈双,自顾自的拿起筷子夹了个花生米,腾出手来剥开递到薄唇边,刺溜一口,将里头睡着的三颗花生米吸进了嘴里。
陈双稍稍呆滞了一下,这个男人脸上没有一丝因为自己残疾而露出的自卑。
即便邻桌一位小夫妻在窃窃私语他是个瘸子,他也装作没听见。
“是啊,承蒙金老板还记得我的名字!”
“嘶,你是……那个经常上报纸的陈老板?利用感情,夺走楚家航运的那位心狠手辣的……女人?”
金启凡已经吃了第五个盐水花生,说这话的时候,他低垂眼帘,若无其事的剥花生,言语平静的好像闲谈。
可陈双不自在了:“那都是传言!”
金启凡依旧低垂眼帘继续剥花生:“哦,是传言啊,那还行,我可不喜欢跟没良心的人打交道!”
“金老板做生意,还要看人有没有良心吗?”
“那当然,要不,赚的钱岂不是亏心钱?”
金启凡一开始还用筷子把花生米夹出来再下手去捏,现在直接用手抓的,还很不嫌弃的给陈双抓了三个放在她面前。
“你觉得我有良心吗?”
“一点点吧!”
“卧槽!”陈双简直了……这货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然后没站稳脚跟……把腿摔折了?
“那后天的喜宴,不知道金老板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陈双忍住满脑子的卧槽,耐着性子问道。
“为什么非要我六福酒楼的人马出动?”金启凡反问道,依旧在慢条斯理的剥花生米。
“金老板旗下还有其他酒店的人马可以出动?”
陈双感觉和他沟通有点费劲,好像不在一个海平面上,稍有不慎,就被海浪掀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