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许动,警察!”中年男人,左手掏出警证,右手拔出了配枪以示警告。
瞬间,陈家和马家的人自动分开,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光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陈老板,陈双摆摆手,光头当即带头抱着脑袋蹲下,身后的弟兄见状也乖乖的放下手里的钢管照做。
马家的人还在吵吵嚷嚷的说是陈家的人先上门捣乱的,可却发现陈家的人刚才打的他们兄弟个个灰鼻子涂脸,现在倒是乖得跟孙子似的,抱头全都蹲下了。
这么一来,中年男人手里的枪口就对准了不听话的马家人,当即,马家人也都错落有致的蹲下来不敢说话了。
陈双目光如炬的看着这场“闹剧”,这两个人到底是跟踪自己干什么的?他们难道不是来查马文彪被杀的案子?
就在陈双想不明白的时候,宽阔的码头几辆打着三色闪灯响着警铃的警车,相继而来。
……
六福酒楼,被程安安包场,请了她平时在一块“玩”的弟兄们,大都是没成家立业的小伙子。
但是这单独一座上坐着的,除了程安安,还有陈双。
“陈双,这回怎么样?我的兄弟绝对不是吹的吧!”程安安笑着说道,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昨天在码头潜入马家航运工人团队里的,那位穿蓝汗衫的男子也在,他紧接着就说起了当时有多危险。
声音高低错落,慷慨激昂。
陈双却不喜不悲,叫人看不出她有任何的情绪:“那真是谢谢小哥,这一杯我先干为敬!”
陈双站起来,一饮而尽。
汗衫男当即受宠若惊,听安安说,这可是一位大老板,后台硬着呢,跟他喝酒还站起来喝,这在酒桌上的规矩而言,那可是折煞了他。
当即,汗衫男就赶紧站起来双手捧着杯子,一饮而尽。
不知人间疾苦的程安安确实称得上有勇有谋,可她却忽略了陈双的心情,因为她根本不知道,陈双的母亲被解救出来之后,就没能抢救过来。
吃罢饭,程安安提议大家伙包一个迪厅,一起乐呵,当时,程安安带着酒兴站起来拍着胸脯说:
“今儿我请客!”
陈双舒尔浅笑道:“安安,今晚上我就不陪你们了,我大哥回来了,我得去接他!”
“嗷,还大哥,那是你男人吧,大家说对不对!”
陈双压抑着胸口的堵塞笑着点头说,嗯:“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年底就办酒席了,到时候欢迎各位都来!”
“好!”
说完,陈双就离开了酒店,一出门,陈双的脚一软,差点摔倒。
陈双的脚步踉跄,她脑子里就像是浆糊一样,她甚至感觉不该这么拼,最终又是为了什么?
老天爷为什么让她重来一次呢?
是的,她一直都很努力,很努力,可是,等到她功成名就的时候,却没了初心,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能让家人过好日子吗?
怎么结果是这样的?
她这一生难道又白活了吗?
她是不是应该早一点听大哥的话?
“咱赚的钱够花就成,你看看,咱家以前都吃不上肉,现在想吃啥吃啥,你就别老往外跑啦,躲在家里陪陪俺这老婆子不好吗?”
“你还知道回来?”
脑子里回荡着曾经母亲的念叨,三天没回家,她的心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婆家了,要么,俺看着你大哥人就不错,这样啊,就省的你往后找个远地方的婆家,你回娘家都不便利!”
“打小,你大哥就让着你,你看看,往后要是成家了,俺年纪大了,走不动了,就在家里给你们带孩子,多好啊,说看着妈就看着妈了!”
“要是嫁到外家去啊,俺怕婆婆苛待你,千好万好还是自己的亲妈好,知道不,俺看你俩将来就合适!”
“凭啥啊,你们爷俩就欺负俺这孤儿寡母的,俺闺女还相不中凯凯呢,要是往后嫁了京北,俺就跟着一起走!”
陈双此刻还记得,她跟父亲吵架的场景。
眼泪,终于像是开闸的洪水,蜂拥而下,瞬间,像是把陈双那颗堵着的心冲开了。
京北的夜,灯火辉煌,遮盖了天空的星辰,车水马龙来往穿梭,每个人都在位自己的生活或是奔波着,或是享受着。
有钱人走进高档餐馆就餐,没钱的工人却望而却步。
有钱的人开着车,没钱的人骑着自行车,或步行。
有钱的大老板,手里的电话没停止响过,没钱的人穿着没来得及换下的工作服,和工友嬉笑着去吃拉面。
行行色色的人,随便抓一个,那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一生。
你说高处不胜寒,那是你已经处于高处,你说高处的人就是牛逼,那么,你自然不知道高处人之忧愁。
最重要的是,你得知道你这一生不管平庸的富贵,你到底追求的是什么?
“双,对不起!”
一个声音传来,陈双抬眸看去,她却摸摸眼泪笑了:
“不关你的事,是我太大意!”
宋德凯听闻此话,一把将女人拽起来揽入怀中:“你别这个样子。”
宋德凯知道她心里难受,他甚至可以肯定,宁愿死掉的人是她。
“你知道,妈她就泡在水里……就泡在水里的!”
找到陈秀兰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了,整个人被塞进了最底层的船舱内。
马文彪已经死了,大家都很害怕会被牵连,所以,想把船弄沉了,这样就毁尸灭迹了,可又不能做的太明显,所以,那船至少三天才能注水沉没。
捞上来的时候还有一口气,到医院的半路上,人就不行了。
“我知道!都知道!”宋德凯此刻心疼不已,如果可以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好受点,他可以做任何事情。
曾经励志要做她一辈子的英雄,可却没能护得住她最想要的人,宋德凯的心,不比陈双好受。
他只能抱紧她,抱紧一点。
陈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车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回到了御景园的家里。
茶几上还摆着几天前的橘子,不少都长绿霉了。
可陈双却坐在客厅沙发上一动不动,她的母亲没了,最亲最爱的那人没了,曾经带着她要饭的母亲没了,她后悔过,后悔没听母亲的话,钱够花就行。
可此刻,陈双的目光透出了一丝坚定不移的神色,亡羊补牢?这个故事恐怕是给了陈双反相的启发。
为什么要亡羊补牢呢?为什么不能把狼引入后,来个斩立决呢?她为什么要补呢?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陈双回过神来,抓起电话看都没看来电就接了:
“陈双,钱少张竟然被假释!我操!”